陳玄資質上佳,久經磨難,被拔出劍種之後,功力節節攀升,在桑宅中閉關一個甲子,便順順當當的進階天仙了。
等他醒過來的時候,走出房間,看見白飛兒。
他雖然不認識白飛兒,卻在城門口看見過她的畫像,此時見到真人,感到有些驚訝。
白飛兒笑道:“恭喜陳先生,順利進階天仙。我姓白,是桑宅三位女主人中的一個。”
陳玄躬身施禮:“見過夫人。請您指示,我該做些什麼?”
白飛兒道:“我給你一些仙石,等你有空的時候,去買點兒本地特產。”
“夫人,您要什麼樣的特產?”
“我也不清楚,只要是珍稀仙材,特別是黑帝宮和若水之野獨有的東西,都買一些回來。”
“在下謹遵吩咐。”
“陳先生,您不用這樣客氣。我們姊妹和相公都不是苛刻的人。”
“這是應該的,夫人有事儘管吩咐。”
白飛兒笑道:“對了,我有一件事要問你。秋嬋說你曾經提到,某個地方藏着八十壇弱水,是不是真的?”
陳玄苦笑道:“對不起,夫人,我當初說的半真半假。八十壇弱水的確有,但它的主人不是我的師弟,而是我曾經的師傅。我師傅姓黃,名叫‘黃錚’,他在二十萬年前不幸隕落了!他如果還活着,我也不會這麼慘。”
白飛兒問道:“時間過去這麼久,你怎麼知道,八十壇弱水還在呢?”
陳玄答道:“我師傅曾經是九階天仙,有一個獨立的莊園,外面有大陣防護,就算他隕落了,按照黑帝宮的傳統,也不會強行打破大陣,剝奪他留下的東西。因爲天仙隕落之後,至少有一半的機會能轉世重生。”
白飛兒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你若是拿走了弱水,不怕師傅回來怪罪?”
陳玄嘆了口氣,道:“他能不能回來,還不好說呢。幾十壇弱水,雖然比較珍貴,但在黑帝宮,也不算什麼要緊的東西。”
“那座莊園位於何處?外面有沒有人看守?”
“在空桑城北,弱水之野的東北角,有一個燕子磯。莊園已經封閉了,附近也沒有人。它有五階仙陣防護,我也沒辦法進去。”
“沒事,等秋嬋出來,讓她想法子。”
又過了十幾年,秋嬋煉化了劍氣,進階靈仙第六重,從內宅走出來,叫上陳玄,出了空桑城,來到五百里外的燕子磯。
燕子磯三面環水,一面是陸地,方圓十餘里,被五彩大陣環繞。
陳玄來到近前,忽然又嘆了一口氣,說道:“說實話,我雖然是黃師傅的弟子,來這裡的次數也不多。黃師傅門下,有十幾個親傳弟子,每一個功力都比我高。”
秋嬋輕聲問道:“你師傅是怎麼隕落的?作爲九階天仙,一般來說,在靈界算是頂尖的存在,一般人也殺不了他。”
陳玄伸手往北方一指,道:“從這裡下去,飛出十萬裡,有一個‘鬼澤國’。那裡有一些厲害的鬼修,連祖仙級別的鬼修都有。往北飛出三萬裡,到五萬裡之間,有不少的島嶼,不但有豐富的靈脈,還有一些仙草和珍稀仙材。我師傅去那裡尋找黑曜石,結果卻沒能回來,可能是碰到鬼修祖仙了。”
秋嬋眨眨眼睛,心裡想去走一趟。
不過,她爲人謹慎,不會就這麼冒然前去的。
陳玄看着眼前的五彩大陣,道:“這可是五階仙陣啊,夫人,你準備怎麼辦?雖然說周圍沒有人盯着,但若是強行攻打,鬧出的動靜稍微大一點,就會招來黑帝宮的人。”
秋嬋微微一笑,道:“不會有什麼動靜,你跟我來就是了。”
說話間,她抖手放出一道“玄冥聖光”!
一道白色的光華,落在五彩仙陣之上,陣膜瞬間凝結成冰霜,顏色也從五彩,變成了純白。
秋嬋走上前去,輕輕一摸,便有一塊陣膜脫落下來,彷彿冰晶一樣,“嘩啦啦”落在地上。
陳玄幾乎看呆了,沒想到她竟然有這一手。
他只知道秋嬋、白飛兒和桑子明被通緝,卻不知道他們的真正實力,此時還是第一次見秋嬋出手,只看一眼就將他鎮住了!
秋嬋走入大陣中,回頭對陳玄招手:“快進來!別讓人看見!只要半炷香,陣膜還會復原。”
陳玄心中驚訝不已,然而卻不敢多問,趕緊走了進來。
大陣之中是一個莊園,亭臺樓閣,勾心鬥角,然而卻空無一人。
陳玄在前面領路,一面走一面道:“想當初,我師傅一個人在這裡靜修,每隔百年,纔會招一位弟子進來。有一年,我前來拜見師傅,恰好看見他將一批弱水收入地窖中,事後不久他便出門了。我說是八十壇,只是保守的估計。”
秋嬋問道:“這麼大的莊園,難道說只有一個人居住?那些個奴僕呢?都去了何處?”
“他們都離開了。有些本是黑帝宮後輩,轉到別人門下,繼續修行;有的是從外面招來的,四散而走,不知去向。”
“這些人會不會將弱水取走?”
“不會的。當初這些人離開的時候,經過我幾位師兄檢查。開始那幾年,我和師兄們每年都來莊園外看一眼,後來時光荏苒,也就不來了。”
陳玄走入一座大殿,沒有動殿裡的擺設,徑直找到地宮門戶,小心的將其打開。
“夫人請進,就是這裡了。”
秋嬋走了進去,發現地宮很大,其上有若干夜明珠,照亮了周圍的環境。
她看到不少的仙石,堆滿了一個房間,還看到一個個黑色的罈子,每個都有一人高,一個人抱不過來。
她走上前去,打開壇蓋看了看,發現都是仙品一階的弱水。
弱水跟普通的水混在一起,需要人工提純和祭煉。
祭煉過的弱水,等級從仙階一品,直到仙階九品,如果有一天,祭煉出超越九品的‘神階’弱水,就能修成仙帝了。
她覺得有些奇怪,說道:“爲什麼要用這麼多罈子,來裝弱水呢?難道說黑帝宮這麼窮?連法器都沒有?”
陳玄答道:“弱水乃是仙水,如果用法器來盛放,日久天長,會吸取其中的仙元力。所以黑帝宮的人,寧願用這種又粗又笨的罈子來裝它。”
秋嬋數了數那些個罈子,發現總共有一百五十壇。數量倒是不少,可惜只是一階弱水,經過祭煉之後,恐怕剩不下太多。
她經過多年的祭煉,體內有一團尺許大的四階弱水,還有一團北冥神水。
她一面將這些罈子收入洞天中,一面問道:“這些弱水是從哪裡來的?”
陳玄答道:“黑帝宮有四個‘水祭’大陣,每個大陣需要數萬名弟子,合力祭煉一天,才能得到一兩壇弱水。”
“水祭?那也要有水源啊。”
“‘若水’之野,其實就是‘弱水’之野。這塊地方是黑帝宮的仙王精心挑選的,靈界只有這裡有弱水,別的地方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