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這種事情是常有的。”
季施沁把手機從虞歸晚的手裡拿走,上面的消息是一些經常會出爆出來的小道新聞。奇怪的是,今天的新聞主角卻不是什麼明星或者大腕,而是一個名不見經不傳的女人。
她的名字。
就是季施沁。
她實在想不出自己何德何能,能夠屢次登上各大報社的頭條。但是這一次來勢洶洶,看樣子比起上一次大家擁有了更多的證據。看她看向坐在一旁的邵冰冰,心裡卻已經有了大致的答案。但是她還是不敢去輕易的論斷,僅憑一個眼神是判斷一個人的作爲,是很草率的決定。但是如果不去判斷的話,就是一個愚蠢的決定。
“一定是她,昨天她看見你的眼神就怪怪的。虞歸晚生氣地看起來要去和邵冰冰理論,他一把拉住了手臂。季施沁笑了笑,沒有絲毫的怒氣。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初來乍到的新人了,在職場上這麼多年的道理,就是讓她學會在不該說話的場合選擇閉嘴。
“不去了。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虞歸晚入戲本就比邵冰冰要差些定力,今天這一場拍的又至關重要,不能出現任何的紕漏,不然一切的功夫都要白費。她纔不去擔心究竟是誰來幫忙澄清這場謠言,總是有人的,在她之前。因爲和她一起出現的人,是駱嶼梵。
兩個人像是有意無意的總是被捆綁在一起,就算是不相干的羣衆,也難免會多心。只是她想不明白,邵冰冰這樣做的用意究竟是什麼?她已經非常明確的表露出自己對駱嶼梵沒有任何的興趣,爲什麼他還要對自己窮追不捨。還是說,背後的操控者並不是她,而是另外一個女人。
“你這幾天和馬丁有過聯繫嗎?公司裡有沒有出現什麼奇怪的事情?”
季施沁轉頭看向虞歸晚,後者正準備摩拳擦掌起來,準備跟邵冰冰好好理論一番。聽到她突然說到這樣的話,不由得一愣,在虞歸晚面前提及馬丁兩個字,總是會讓她受到驚嚇,也是一個奇怪的事情。好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兒,被當場抓了個現行。不過這個事情等到想告訴自己的時候自然會說出來,只是祈求在這風口浪尖的時候,不要再犯出任何錯誤纔好。
“我……我爲什麼要和他聯繫,他又不是我的經紀人……這種事情還是你自己去說比較好。”
後者支支吾吾地坐了回去,全然沒有剛纔的理直氣壯。
季施沁會心地一笑,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行爲,也只有虞歸晚才覺得妥當。她伸手在她的肩頭拍了拍,“馬丁是個值得託付的人,我很看好他。如果你們硬要在一起的話,我也不會說什麼。只是要小心些,你還沒有出道,千萬別讓什麼人抓到把柄纔好。”
“你胡說什麼呢,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會跟他……”
話沒有說完,手機就響起來。屏幕上赫然馬丁兩個大字。
季施沁臉上滿是我就說是這樣樣子,虞歸晚紅着臉不敢接電話,對方堅持不懈的打了兩通之後,顯然是要放棄了,季施沁不忍心看到她小臉上滿滿的失望。
“接吧,接吧,萬一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呢?”
說完自己走到一旁,給兩個人一個獨處的空間。她也經歷過這種情況,知道現在虞歸晚的心裡驚濤駭浪地在想些什麼,只不過她的悸動已經過去了,那種想想就會不由自主的上揚嘴角的日子,跟壓在箱底的百褶裙和制服一起消失殆盡了。
她不再是少女,也不再是某個人的愛人,她不再是被人放在心尖上的女孩,也不再是被人等待了好久也不用滿心歉疚的說我來晚了的任性時候了。那個時候,對於她來說簡直是一種奢望,而她最後悔的事情,莫過於在最該綻放的年紀,選擇了用自卑來包裹自己。
而現在晚了很多年的綻放,對於別人來說,卻又變成了矛頭的指向。
也難怪陳白焰對於她回國的事情始終耿耿於懷,就連江舸也是因爲不放心她纔會選擇回到國內,和她一起待在這裡過着他最不願意承受的朝九晚五的生活。而在此之前,他是一個報紙相機滿世界跑的風馬少年。是業內很多人看好的冉冉新星,但是江湖氣息被壓制,他現在最多是一個不聽話的壞小子。
“我連來了太多好人,但是我自己卻不是一個好人,我來到這裡的目的並不單純,需要用這麼多人的生活作爲賭注的話,我會很內疚。所以我才選擇要在這裡打拼出一番天地,爲了支持我的人,我也要繼續走下去。”
這是季施沁給出的答案,對於陳白焰來說是最美好的答案。因爲至少他沒有從她的嘴巴里聽到完整的拒絕,而他已經承受了太多次的拒絕,不能夠再承受下一次。只要她沒有認真要肯定地說:“我不愛你。”或者“我愛上了別人。”這樣的話,他就還可以在此之前的每一天繼續努力。
努力走向她,成爲她愛的那個人。
或者只是成爲他所需要的那個人就可以,只要她的生命裡因爲有了他的存在而變得有所不同,而她也爲此高興的話。
他也算達成所願。
江舸說第一次看到她這樣卑微的樣子,還是在見到季施沁以後。而從見到她以後的每一天開始算起,陳白焰就沒有了自尊心。誰也不想做耀眼陽光裡的塵埃,更何況在他身上的擔子不只是成爲塵埃這樣簡單的事情。所以他要放一下自己的思緒。
所以他纔會選擇放她走。
在他把這裡處理乾淨之前,在看能夠承諾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庭和幸福美滿的婚姻之前。就讓她自己獨立成長一下吧,她不可能永遠成爲某個人手心裡的小姑娘。
但是他的確想把她永遠疼愛。
想讓她永遠都是第一次見面時候的樣子。
無助又可愛。滿滿都是需要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