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方唯姐姐就是最好的選擇。
後來,我明白了我名字的來源。
不知道蘇蘇姐姐每次在叫我名字的時候,會不會透過我的臉看到另一張熟悉的面孔?
當我發現這件事情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見到過蘇蘇姐姐。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只是偶爾會在報紙上面看到她出席各種活動,各種各樣的頒獎典禮。
我像小孩子收集自己喜歡的明星一樣,不過用的是最簡單的方式。
我會把每一頁有蘇蘇姐姐採訪、有她的照片的那一頁剪下來,自己做一份只屬於我的,只有蘇蘇姐姐一個人的專屬採訪。
就像小時候做過的事情一樣,剪下來自己喜歡的畫報,貼在作業上面,每一次看到都會很開心。
在蘇蘇姐姐沒在家的那段時間,我也沒辦法直接聯繫上她,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懷念她和我還有交集的時候。
每次看到這本小型畫冊的時候,我都會很開心,因爲裡面全都是蘇蘇姐姐的樣子。
還有她說過的話,我都記在了這本小畫冊裡面。
是不是聽起來很瘋狂?是啊,我自己也知道這樣做像個變態。可我能怎麼辦呢?我見不到她啊……
也許只有蘇蘇姐姐回來以後,才能將這種心情稍稍平復一些吧?
她什麼時候纔會回來啊?
我等了很久很久,久到我自己都覺得蘇蘇姐姐不會回來了。
在等她回來的時候,我又知道了一件事情。蘇蘇姐姐有未婚夫了,是和方家交好了許多年的駱家。
她的未婚夫就是那個很有名的京嶼娛樂的少東家,駱嶼梵。
我在雜誌上看到過他的照片,長得是很帥。是符合大多數人審美的那種帥氣,可是當我知道他是蘇蘇姐姐的未婚夫時,我只有一個想法。
撕掉那些雜誌上,印有駱嶼梵的那些頁碼。很幼稚的想法,不是嗎?
可對於這個時候的我來說,我一無所有。我的“潛在情敵”是有錢又有勢的京嶼娛樂的大總裁,除非我可以接觸到他們這個層面的人,纔有可能時時刻刻的接觸到蘇蘇姐姐。
終於我等回來了蘇蘇姐姐,她回國之後把我帶到了一個地方。
我也沒有想到她會選擇把我帶到方唯姐姐的墓地來,蘇蘇姐姐是怎麼了?
“小唯……”蘇蘇姐姐站在墓地前,輕輕地喚了一聲這個名字。
恍惚間,我甚至不知道蘇蘇姐姐到底在叫的是誰,我答應還是不答應……
“小唯……”蘇蘇姐姐又叫了一遍這個名字,這次我知道她是在叫我了,蘇蘇姐姐拉住了我的胳膊,讓我站到了墓碑前。
她對我指了指墓碑上的照片,對我說:“你看,她和你是不是長得很像?”
蘇蘇姐姐的聲音中,帶上了很明顯的顫音。可能她還認爲自己僞裝的很好,然而她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驟然塌下去的肩膀,到底有多明顯。
“蘇蘇姐姐……”我忍不住想要叫她一聲,我也不知道我叫了蘇蘇姐姐以後能說什麼話,就只是想……叫她一聲。
“小唯她……我是說這個小唯。”蘇蘇姐姐打斷了我,剛剛出聲就被叫停,她又指了指墓碑上的照片,頭也不回的對我說着話。
蘇蘇姐姐說完,就從隨身帶的手提包裡面拿出了一塊米白色的方巾,那塊方巾看起來已經用了很久。但還是能看出來它的主人很愛惜它,疊得方方正正。
蘇蘇姐姐將手提包放在了一旁的草坪上,坐在了墓碑旁邊。用那塊方巾輕輕地擦拭着墓碑上的照片,動作是那麼輕柔,充滿了愛惜之情。
我不知道這個時候是應該羨慕方唯姐姐能被如此珍惜的對待,還是應該吃醋蘇蘇姐姐對方唯姐姐這麼好?
也許這個時候的我,兩種心情都有吧?不然,爲什麼心中充滿了酸酸脹脹的感覺?
“她之前,也會叫我蘇蘇姐姐。”蘇蘇姐姐這個時候好像開啓了生人勿近的模式,自己衝着墓碑自說自話。
可我知道,這些話不只是在說給方唯姐姐聽的,更多的像是蘇蘇姐姐在回憶她和方唯姐姐之間的故事。
而我,只是一個和方唯姐姐長得像,名字也像的外人。是在方唯姐姐失去生命之後,出現在蘇蘇姐姐生命中的替代品,僅此而已。
我也不清楚我爲什麼會繼續聽下去接下來的話,也許是因爲知道了蘇蘇姐姐和方唯姐姐之間的故事?也許是希望能夠從蘇蘇姐姐的隻言片語當中,發現一些我和方唯姐姐之間的共同點。
也許這樣,我就可以學到一絲半毫,然後用這樣的方法去代替方唯姐姐在蘇蘇姐姐心目中的地位?
說真的,我一開始真的有過這樣的想法。可是,我突然發現了,我不希望做任何人的替代品。即使是蘇蘇姐姐愛過的人,也不可以。
名字一樣,長相相似,這都不是什麼事情。名字可以改,面容也可以換,只要我想。
我希望成爲蘇蘇姐姐心中的人,而不是誰的替代品。
替身這種遊戲,不適合出現在我和蘇蘇姐姐之間,那是最無可奈何的辦法。
所以後來,在夫人再一次更換家中傭人的時候,我主動請辭了。
我請求蘇蘇姐姐幫我找到一個可以學設計的地方,沒錯了,就是王浚。
在臨走之前,蘇蘇姐姐特地交代我讓我小心王浚。說他是個花心大蘿蔔,在感情上不是一個值得相信的人。
我笑着答應了下來,蘇蘇姐姐把我送到地方之後,在我額頭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腦子瞬間像爆炸了一樣,無數情緒涌了上來。
我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眼神和心情來面對蘇蘇姐姐,只好選擇逃避了她的眼神。
隨後,蘇蘇姐姐和王浚之間的交談我一句都沒聽進去。
只在蘇蘇姐姐讓我和王浚打招呼的時候,做了一下簡單的自我介紹。
之後的事情,就那麼順其自然的發生了。
我留在王浚身邊學設計,偶爾還能幫他打下手做做衣服,還有機會看到王浚給蘇蘇姐姐設計的圖紙。
可是,每到夜晚月亮上升的時候,皎潔的月光總會讓我想起蘇蘇姐姐在額頭上留下的那個輕柔的吻。
不帶任何欲 望,卻讓我心跳無數次的加速。
還有那句臨別前的誇讚。
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