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無法領悟的魔性

連萬里哭哭啼啼的坐在那裡,整個人都失去了往昔的光彩,十方愕然:“前輩,您說功力都沒了?”

連萬里哭天抹淚的道:“都怪你這臭小子,早不喊晚不喊,早點我也不至於功力都散了,晚點就直接糊塗的死掉算了,偏偏把我整的半死不活,我草你奶奶啊。”

十方無言以對,一個哭一個在那呆站着,哭聲迴盪在石洞中。一會連萬里漸漸止住哭聲:“小夥子,你走吧,讓老夫一個在這待着吧。”

十方勸道:“咱們還是出去再說吧。”

連萬里嘆道:“老夫活着還有意思麼?我辛苦修行五百年,到頭來一場空,還不如在凡間娶妻生子,榮華富貴中聊過百年。”發呆片刻道:“我見你這小夥子人還不錯,就當老夫臨死做件好事,把通靈寶鏡還你,這個儲物扳指也給你吧。”

連萬里顫顫巍巍的將右手大拇指上一個碧綠玉扳指摘下遞給十方,十方搖手道:“通靈寶鏡晚輩就收回了,您的東西還是自己留着吧。”

不想連萬里竟然大怒:“你這不是誠心笑話我老頭子呢麼?明知道我老人家一點靈力也沒有了,這儲物扳指我也用不了,好,原來你小子心底這麼壞,老夫吃進肚裡也不留給你。”說罷就要將老大個扳指添入嘴中,十方急忙上前搶過扳指道:“晚輩收下就是。”

他這一離近了纔看的更加清楚,只見連萬里整個人彷彿都瘦了一圈,臉上、手上竟有了老年斑,皺紋堆滿灰色的肌膚,心下不禁憐憫。

連萬里嘆道:“小夥子,你可看着牆壁神功了麼?”

十方不敢去看牆壁,點頭道:“方纔晚輩也看了下,只覺頭腦發暈,神智迷失,這一定是門害人的邪術。”

連萬里喘了口氣道:“放屁,什麼邪術?這分明就是一門最最深奧的神功,你可知萬物到了極致都十分相似的道理麼?絕頂神功也是如此,若是一個不小心就會和魔功一般走火入魔,當年那些進入石洞的高人是否都練了此功了呢?”

十方道:“據說任逍遙前輩自死亡谷出去後,修爲大進,想必是練了這門神功了。”

連萬里道:“任逍遙聰明絕頂,滿腹經綸,若說他能練成這門神功,老夫倒也相信。”

十方忽然想到一事,驚道:“若是這門神功流傳世外,豈不要捲起老大一場風波了?”

連萬里道:“說你笨一點不錯,這門神功是人人都能練的麼?方纔老夫雖然在看神功時控制不住靈力而走火入魔,但心中也有所悟,這牆壁上畫着的各種圖案一定是上合天文下應地理,每個人心性不同,在這圖案上所能悟出的神功定然也各自不同,小夥子,你便看看這些圖案試試,你心性淳樸,或許能參悟天機也說不準,萬一你有何異狀,老夫就大喊一聲將你叫醒過來。”

十方哪敢隨便相信這個魔頭?便猶豫不決,連萬里何等聰明?見狀怒道:“你不相信老夫麼?”隨即又黯然道:“你不相信倒也對,這世上誰要相信老夫,誰就倒了大黴了,只是這門神功究竟有何奧秘,老夫卻領悟不着了,唉,天作孽,猶可違。人作孽,不可活啊。”

十方看他可憐,心腸一熱道:“好,晚輩就試試看,若是沒有什麼心得,您老人家也別怪罪。”

連萬里喜道:“好,好,只要老夫臨死前能看到這絕世神功,便也值了,你放心大膽的試吧。”

十方皺眉看着連萬里,深吸口氣,緩緩轉頭看向石壁。眼神剛一接觸石壁,便聽連萬里大喊道:“你這樣擔驚受怕的去看,不走火入魔纔怪!要將心神寧靜下來,體悟他前面那幾句話然後再參悟這些圖案。”

十方聞言收斂心神,回想石壁上的那幾句話:儒釋道魔本無二,四體生來是一家。因有諸般貪嗔癡,便離本宗生萬法……便仔細思量這幾句話的含義,十方對儒釋道三家都有所體會,可對魔道卻毫無瞭解,這時看向那石壁,只覺那些大小的圓圈都緩緩轉動起來,慢慢一個個圓圈帶動自身的靈力跟着流淌,儒家博愛、佛家慈悲,道家悲天憫人的感覺也跟着一一產生,這些思想十方原本就有,所以靈力也跟着流淌的很是舒服,不知過了多久,魔家殺戮隨心的思想也跟着進入腦海,十方本性善良,輕易不肯殺生,那些肆意隨心而爲的性子根本不是他的作風,靈力跟着這股感覺瘋狂流動,人也彷彿要大喊大叫,大開殺戒才能爽,十方本性便抵抗起來這種感覺,只覺渾身氣血不受自己控制開始澎湃洶涌,忍不住大喊一聲:“我殺!”

連萬里見十方先前面露微笑,臉上透出一層聖潔的紫光、之後又是金光,最後一道白光,正聚精會神的看着,忽然見十方臉上起了一層黑光,接着雙眼圓睜,滿臉冒汗,忽聽他大喊一聲我殺,知道他要走火入魔,急忙一腳踹向他腿部,只覺一股大力從十方身上反彈出來,啊的一聲大叫被彈飛好遠。

十方正覺無法控制自己靈力時,聽到了連萬里大喊一聲,心神便也跟着收回,急忙將目光離開石壁,回頭看向連萬里,卻見他飛出了老遠跌在地上不知死活,急忙跑去給他輸入一絲靈力。

連萬里悠悠醒轉,不停呻吟道:“我儲物扳指裡有靈丹,取出給老夫敷上。”

十方心念一動,從儲物扳指裡取出一個瓷瓶,倒出兩粒丹藥給連萬里服了一粒,見他腿部骨折,又給他腿部傷處磨碎敷上。

片刻連萬里止住了疼痛,喘了幾口氣道:“不行啊,你對儒釋道還能體會,對魔卻心生抵抗,這如何能參悟神功?”

十方皺眉道:“晚輩方纔體會到了魔性的殺伐之意,本性便生出抵抗了。”

連萬里嘆道:“唉,讓你短期內生出魔性也不可能啊,沒魔性你怎麼練成神功?對!你來砍老夫。”

十方愕然看着他,以爲他瘋了,連萬里卻道:“你不是不忍殺人麼?你砍老夫,別砍死,怎麼折磨我痛快怎麼做,這樣就能激起你的魔性了。”

十方起身後退兩步,駭然看着他道:“你瘋了。”

連萬里臉色紅潤,哀求道:“老夫反正也是行將就木之人,你就幫我完成這最後一個心願,讓老夫看看這神功究竟是什麼奧妙好不好?你就把我當成最仇恨的人,怎麼殘忍怎麼來。”

十方嚇得急忙跑開道:“晚輩不做,要做你找別人去做。”

連萬里急道:“這世上哪裡好找到儒釋道魔四家都有體會的人啊?你……你……”一着急噗的噴出一口鮮血,竟然暈死過去。

十方見狀搖頭嘆息,走去給他嘴裡餵了一粒靈丹,呆了片刻,想起此行目的,便回到有黃土那個石洞,這次來到土堆邊,再次試着扣挖一些。

可用盡力氣還是不能挖下,十方坐在土堆邊無奈的看着這堆黃土,不知多久,只見連萬里的聲音傳來道:“你在挖黃土?笨蛋,那東西不是用力挖的,而是用心神方能取出。”

十方聞言,便將一絲心神打入土堆之中,閉眼感受土堆內部的靈力流動,漸漸感受出了這整堆土的內部構造,一粒粒的沙粒,一絲絲的靈氣,十方的心神和其中一塊黃土融合一起,一運神力,一塊黃土便隨着心念從土堆中分離了出來。

十方大喜,見這一塊足足有好幾斤,便將它收入儲物扳指中,喊道:“前輩,咱們可以離開了。”卻不聞連萬里回話,十方欣喜着走向那個石洞,卻見連萬里靠在山壁上閉目不動,叫了兩聲不見他回答,一摸他鼻端,原來已經沒了氣息,死掉了。

十方想起他方纔所說,一生苦修,到頭來反倒不如一個凡人享受了百年人生的好,嘆息下想將他埋葬,可這石洞中地面不知是受了什麼陣法鞏固,竟然堅硬至極,十方如此修爲也挖不出一個坑來,最後只好放棄,對着連萬里屍身道:“前輩,不是晚輩不埋你,實在無處安葬,這裡洞天福地,也算是處好的歸宿了,您老人家在這安息吧。”

做完這些,便尋找出路,來時是從那書本中直接傳送到此地的,這石洞中根本沒有出路可循,最後看向頭頂那線天光所在,心想這裡應該就是出路了,便騰雲而起,向那天光飛去。

十方飛在天光中,被天光照的溫暖舒適,卻又刺眼不得睜目,正向上飛着,忽覺一股極大吸力從上傳下,呼的把身子一扯,眼前一晃,自己竟然已經來到了天上。

四顧看去,見腳底巍巍青山,四周藍天白雲,知道已經出了死亡谷,可此刻已經離開了死亡谷範圍,十方想起雲俠客還在等着自己,掃視一番,記得此地和雲俠客來時路過,便朝着死亡谷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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