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本該是安靜的，可現在卻熱鬧起來。
城內，百姓都從睡夢中醒過來，他們頂着睡意出現在大街上，對那傳來的陣陣獸吼充滿了疑惑。
怎麼了？爲什麼會這樣？
一連串的疑問響起在百姓的腦海中，他們或是東張西望着，或是和自己熟悉的人低頭交耳輕聲說着什麼。
事情似乎並不簡單，百姓們已經發現穿戴整齊的士兵們出現在街頭，看他們着急地奔赴西門，顯然是西門外出了事情。
西門！不少百姓已經是猜到了什麼，一時間，這條街道上的百姓臉上都是多了恐慌。
難道，那妖獸要再次攻城？
妖獸攻城不是沒有過，只是在百姓的記憶裡上一次妖獸攻城的時間離現在似乎很遠很遠了。
“所有人迴避，嚴禁在街上晃盪，違者軍法從事！”一匹輕騎奔來，馬上之上邊奔邊喊。
百姓們是識得這銀甲白袍的兵卒，這乃是巨森城內的警衛兵，他們的任務是維持巨森城內的穩定防止任何騷亂的發生。
“所有人立刻回屋，嚴禁在街上回蕩，快去！”
警衛兵的聲音越吼越大，百姓們也是不敢在警衛兵的面前造次，只能是紛紛帶着疑惑和不甘退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城內的情況算是暫時被穩住，可城外的情況在莫成的眼裡卻滿是擔憂。
“諸位將軍，城下現在是什麼情況了？”莫成皺眉問道，想知道那些自己派出去的斥候現在有沒有什麼消息傳回來。
“稟告將軍，我軍派出去的斥候到現在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他們可能已經……”
話不用說完，可話裡最後的內容誰都比較清楚，在場的人神色都比較嚴肅，他們到現在都不明白下面那些妖獸爲什麼會突然就聚集到一起？
“哼……這南疆妖域太平了一段時間後似乎忘了曾經他們被人族軍隊打穿的痛苦了，難道他們是想要再次和人族開戰？”莫成站在城牆處，望着下面那些個妖獸惱羞成怒。
“打穿？”本來安靜待在一邊的楊凡疑惑的目光望了過來，問道：“莫城主，人族的軍隊何時將這南疆妖域打穿過？”
“這……我也是聽老一輩的人說起，據說曾經因爲某件秘寶這南疆妖域和人族曾經有過一次衝突，最後卻是人族大獲全勝，將那些個妖獸打回了這妖域之中。”莫成給楊凡解釋起來，對於這件事情他也只是聽別人說起。
豈料，楊凡聽到這話卻是冷哼一聲，搖起了頭，“也不知道是誰傳的這謠，人族何時將妖域給打穿過？即便是當年因爲那件秘寶人族諸位大能和他們交戰，到最後也是人族傷亡慘重，最後若不是苦劍仙一人一劍直殺入妖域腹地和妖族聖女和談的話，人族在那場戰鬥中不知道還要死多少人了。”
楊凡的話聲音不輕，在他旁邊不少人都是聽得清清楚楚。他們聽楊凡說得如此從容，不像是在信口胡謅，難道當年這事情真是如同眼前這少年所說的這樣？
秦虎率先表達了自己對楊凡這話的不滿，出口譏諷起來，“少年郎，你又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了，當年那事情是大家有口相傳的，怎麼會差了，你一個小屁孩知道些什麼，可莫要在臨陣對敵前動搖我軍軍心，不然我就得懷疑你的身份了，是不是妖族派來的奸細。”
奸細？楊凡冷眼看了他一眼，說道：“在場的人都有可能是奸細，唯獨我，絕無可能！”
“哼，你倒是滿嘴的大話，真不知道你這少年是哪裡來的勇氣，若不是你救了我們少城主，就你這造謠和狂妄我非得教訓你一番。”秦虎不知是酒意上來了還是其他什麼原因，現在的他居然是不懼怕楊凡所表現出來的實力。
楊凡微微眯起自己的雙眼看着他，目光中帶着一絲戲謔，眼裡隱藏着很多東西。
莫成也不知道楊凡所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可是他聽楊凡的話有頭有尾似乎真有其事，他就更加好奇楊凡到底是哪裡知道的這些事情，莫非他對這些曾經的往事有過研究？
“楊兄弟，這城樓之上待會可是危險之地，爲了你和你諸位朋友的安全，你還是先去城主府內歇息吧，相信我，有我莫成在，這巨森城就在！”莫成知道楊凡和秦虎之間有隙可如今大敵當前他並不願責備秦虎，只能是找機會將兩人分開。
楊凡點點頭，對於莫成的要求他並沒拒絕，現在他僅僅是把自己當成是一個合格的旁觀者，並不打算參與到其中。
黎溪看到楊凡這樣的表現後臉色有疑，當她正想張嘴說自己留下來幫忙的時候，城外，卻是響起一聲冰冷到極致的冷哼：
“無恥的人類，接受妖族的怒火吧！”
巨森城的上空空氣驟然變冷，而且還在不斷降低，空氣中逐漸出現些白色的霜花，當那些霜花落下時，觸碰到什麼，什麼就在瞬間化成冰柱。
莫成要看到這樣的一幕，心裡一急，慌道：“來者何人？”
對方並不應答，而那霜花還在繼續。
一時間，這巨森城樓頂上突然就有了慌亂，所有的人都生怕自己被那霜花凍住，而空氣中的霜花還在逐漸增多，相信不用多久將會是漫天的霜花了。
莫成不能再等，拔出腰間巨劍，對天一指，怒道：“你妖族真欺我人族無人不成？南明離火，淨世誅邪！”
漆黑的夜裡漫天的霜花，此時再多一簇簇憑空而現的火焰，那火焰越燒越大，最後竟是在空中匯聚成一隻巨鳥的模樣，仰天鳴叫。
“這……這是朱雀！”蘇怡和黎溪幾乎同時說出口，他們倒是沒有想到這裡居然能夠見到這朱雀的影子，要知道朱雀可是人族四方神獸，平時也只是偶爾聽說，何曾親眼所見。
楊凡卻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他還依稀記得當年苦劍仙一人一劍殺入妖族腹地的時候，正是自己和朱雀在這巨森城城牆上堵截那些妖獸最瘋狂進攻的七天。
七日過後，巨森城下屍橫遍野，周圍一切都變了，唯獨城樓上七日前佇立的一人一獸，七日後也還是他們一人一獸。
“朱雀，你本也是妖族，何故幫助這些噁心的人類，難道你要背叛妖族不成？”巨森城外的夜空，一襲白衣的女子赤足御風，臨空而立，那一張絕美的臉上卻讓人覺得滿是冰霜。
而巨森城上那虛幻的朱雀身影也逐漸凝實，然後化作一道紅光落在巨森城城牆之上。
朱雀幻化爲人，一身鮮豔紅衣若血，一如楊凡心裡的那個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