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公孫運卻是不管這個,摸了摸嘴巴,道:“我說王爺,你這麼說就不對了,現在曹將軍和所部人馬,都已經是我們南疆的人了,也是南疆的勇士,陛下此前有旨,應一視同仁,且不可有門戶的之見,還請王爺不要亂說!”
蕭江虎可以給狗蛋面子,但是曹明算是那個桌子上的菜?他可是完全不會理會的,便一笑,道:“哼,即便是一視同仁,我南疆怎麼會有這麼許多的銀錢來發送軍餉,要說軍糧的話,也要按照每七天供給。”
說罷,便看也不看曹明一眼,只是神秘兮兮的跟公孫運道:“大人,您還是太年輕,這裡面的很多事情,還是要多學習呢,這接受的叛軍,不能夠敞開了供給軍糧和軍餉,萬一再有什麼變故,可不是你我能夠承當的起的,軍糧要按照每七天供給。這都是行伍之人都明白的啊!”
曹明的臉色,就像是被抽乾了鮮血一般的殭屍,胸中早就被怒意燃燒的一陣一陣的隱痛了,但是卻用強大的自制力,努力的鎮壓着這股火氣,才氣沖沖的道:“王爺,我們也是擇明主而事!沈約暴行逆施,興兵犯臨,不顧天下輿論,和這樣的主子共事,也是遭天下萬民的唾罵,現在我們追隨蕭笙英主。已經猶如重生,自當忠心耿耿,萬萬不會有反叛之心啊!”
“哼,說起來好聽,那好啊,要是表達一下你們的忠心,就不要來跟我說軍餉的事情!你們聚草屯糧如此的多,所謂何事?人心隔肚皮,我身爲王爺,就必須要防範於未然!”
“你!!”
曹明睚眥俱裂!原來剛剛投降的時候,心裡已然是惴惴不安,這次的投誠,其實自己手上並沒有多少本錢,在南疆衆將之中,根本就直不起腰,之前和樊雷共事,樊雷防備着自己這八萬人馬,也是題中應有之意,將心比心,自己本也不甚的在意。
不過就是平時少見面,也就自然不尷尬了,可是現在,這個烏糟王爺,竟然這般不顧情面,讓自己顏面掃地,卻是十分難以忍受的,
帶兵的將軍,哪個不是血氣方剛,但是曹明卻不是那樣莽撞的人,想起來剛剛進來之前,公孫運的叮囑,便硬生生的吞下了這口氣。
公孫運卻是鬆了一口氣,眼下軍糧的問題,算是暫時的解決了,便辭謝了蕭江虎,大大咧咧的走出了府。看見這個曹明將軍一臉的怒意,咬碎銀牙,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將軍,怎麼樣?是不是想要打人啊?這樣,咱們喝酒,一醉解千愁。”
曹明本來很喜歡這個年輕的郡守,這傢伙透着一股機靈的勁,將來一定大有作爲,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就這麼一點點的小甜頭,便將他大發了,這個公孫運到底有沒有意識到,蕭江虎的這一招,十分的陰狠。
這意味着什麼?就意味着從此軍糧就地徵集,糧道上面,不會給你調撥一粒米了,這還在其次,照着這樣發展下去,大軍的軍糧牢牢的掌握在了蕭江虎的手裡,你這個空降來的郡守,人家會買你的帳麼?你恐怕連腰都站不直!
曹明也只好嘆了一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跟着公孫運走到了郡守府,公孫運在懷裡一陣掏摸,才勉強的尋出了幾塊散碎的銀子,丟給了一個長隨,道:“去,給爺置辦一桌席面,不要最好,但是要快!我在這裡面等你!”說罷,便拉着曹明轉身進了內堂。
曹明心緒還是不好,也不說話,只是由着公孫運安排桌椅,在一個銅盆之中盥手,之後便高挽袖面,準備吃飯。
曹明苦笑了一聲,道:“我說郡守大人,今天也沒有必要這麼開心吧,我們的命都攥在了蕭江虎的手裡,你卻有這樣的閒情逸致,吃酒賞月嗎?”
公孫運笑道:“這個你就不懂了,我以前當流民的時候,也時常的做一些小偷小摸的營生,可是你知道我們是怎麼選定下手的目標呢?”
曹明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了,不知道這鬼精鬼精的太守大人要說些什麼,便搖頭道:“不知。”
“我們會派幾個人去家裡討飯,若是這家的家主,給我們像樣的吃食,還很和藹,便不偷也罷,若是哪家的家主蠻不講理,只是給我們剩菜剩飯,我們便有一番思量了。”
曹明也是來了興趣,問道:“哦?這裡面還有什麼學問不成麼?”
“當然有學問了,你且聽我慢慢的說,若是這家人尖酸刻薄,我們就定偷無疑,也有分別,若是給我們的剩菜剩飯裡面,油水比較足,就證明這家還是比較闊綽的,晚上就下手,順手牽羊了他的!”
曹明被逗得前仰後合,剛剛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便笑道:“沒想到,處處留心皆學問,郡守你還有這樣的經驗。”
“這不就給蕭江虎那個老不死的用上了?我們這次去,這傢伙算是露富了,讓我這個江湖小子心裡癢癢的很,再說,這傢伙的態度,不好吧?我看啊,就差放狗了,那咱們怎麼辦?順手牽羊啊!”
公孫運此刻,原形畢露,江湖上的習氣依舊是不改,現在竟然還手舞足蹈了起來,曹明哈哈大笑道:‘怎麼?郡守大人,難不成今晚咱們去王府上,把那二百餘萬的銀錢給順出來?”
“二百萬,兩萬多斤啊,怎麼能順出來?咱們自由,妙計!哈哈哈哈!”
曹明這才明白,這個狗蛋郡守,還有此番的算計,便更加佩服蕭笙慧眼識英才了。
不到片刻,酒宴擺下,三兩塊散碎銀子,去哪裡弄上好的酒席,也就是酒樓裡最最普通的席面了,三個菜,還都是沒有什麼肉,但是依照公孫運的要求,酒倒是足夠,足足四大罈子酒擺在了桌子上。
曹明原是個酒鬼,但是蕭笙的軍中禁制飲酒,也就入鄉隨俗了,現在看見酒罈子,不禁食指大動,還沒有吃幾口菜,便大碗喝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