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隆王看着一頭銀髮的白玉軒,竟是呆了片刻,笑道:“白姑娘一笑傾城矣。”
白玉軒微微一笑算是回禮,也不答話。
靖隆王看了一眼楊武,卻是不作言語,轉而對戴芸道:“芸兒,快隨我去迎接宣撫使大人。”
戴芸面帶疑惑,低聲道:“宣撫使?”
靖隆王微微苦笑,道:“正是宣撫使。國主對南邊用兵,卻是在大同、洛城一帶望風披靡,斬獲頗多。如今終於想到我們這些水軍了。我昨日接到密函,國主密令我靖海水營在東海冰封前需要出兵南洋,登陸山東與正在寧海對峙的河北軍兩相夾擊南國的寧武軍,一舉拿下山東,與何東軍成夾擊之勢。今日這宣撫使乃是國主派來的第一波,現在正趕着東瀛人在外海虎視眈眈,父王我卻是還不知如何應對呢。正好你趕回來,這便與我一起去迎接那宣撫使。”
戴芸道:“女兒謹遵父命。”
朱駿一衆人是從西門入城,剛到行轅,便被靖隆王攜着往北門而去,這北門比東門更具氣勢,卻是名爲朝天門,朱駿與白玉軒落在人羣中,看見那朝天門三字,兀自一笑,衆人卻沒有注意。
這鎮東王府好大的氣魄,西有龍門,北有天門,當真是在這東海龍興一地,頗有自成一國的氣派。
“來了,來了!”
朱駿定睛看去,從那幽暗的城門洞裡使出一輛金碧輝煌的馬車,用金碧輝煌來形容一點也不爲過。
太陽落山,這時正是萬家燈火璀璨之時。北門大街上光燭影措,燈火闌珊,那馬車剛好又是外邊裹以金銀薄片,映着燈燭,彷彿是從天外駛來的神靈坐騎。
一衆人走上去,卻見靖隆王大袖一揮上前拱手道:“東京鎮東王府戴文龍恭請天使聖安。”
身後一衆人等悉數跪在地上,叩首高聲道:“恭請天使聖安。”
朱駿與白玉軒見此情景,卻是連忙躲進馬車中,笑話,他們是現代人,跪天跪地跪父母,卻始終不曾有跪贏天使的覺悟。
這時光線暗淡,人數衆多,倒也不曾有人注意到。朱駿挑開簾子,與白玉軒雙雙探頭看去,只見那金碧輝煌的馬車一路駛進城來,彷彿不曾聽到眼前一衆人等的呼聲似的,後面一輛更大的馬車,足有一井房間那般大小,慵懶的從城門那頭緩緩過來,車首幾個妖豔的紅衣女子排成一排,衣服上的彩繪清一色的鳳凰模樣,映着車廂上的金色包皮,整一個神棍集團,比想象裡的白蓮聖母還要誇張。
白玉軒看了一眼朱駿,笑道:“朱駿,什麼時候我們也去整個這般的車隊,香車美女,幾多逍遙哦。”
朱駿訕笑道:“現在咱也不錯啊,有車有房的,還有你這個大美女相伴,不亦樂乎呢。”
白玉軒白了他一眼道:“沒出息,就現在這破車也能叫車?你看人家那馬車,鑲金嵌銀的,只怕比寶馬還要高貴百倍呢。以後本姑娘跟你混,你總不至於拿現在這破車讓我坐一輩子吧。”
朱駿笑道:“你別說,小弟我現在有人有錢,再不是以前那個窮困潦倒連房子也買不起的窮學生了。中京城那麼大一個觀月灘,我朱家佔去了快一半。這要是以前,我要有錢在武漢買一棟巴掌大的商品房,睡覺都要笑醒了。”
朱駿說的帶勁,卻見白玉軒玉手輕輕捂住朱駿大嘴,指着車外噓聲道:“莫出聲,快看。”
朱駿沿着白玉軒玉蔥一般的手指朝外看去,只見那巨大的馬車上站着一個長髮及腰的女子,一頭青絲高高盤起,丹鳳妙眼如遠山含黛,兩個小小酒窩彷彿藏着無盡的笑容,她身穿一件火紅長袍,酥胸上繡着一隻金色鸞鳳,振翅高昂直欲沖天而起。
朱駿喃喃道:“真是奇怪啊,我怎麼覺得這古代的美女個個媚如妖精,卻始終沒有現代美女那般韻味呢。”
白玉軒哼道:“別裝了,我不是叫你看美女。你看她額上。”
只見那女子眉間一個硃紅的美人印記,頗爲顯眼,朱駿再看看白玉軒,絕世妖嬈的臉上那個淡紫的美人印記讓人更顯嬌俏,迷糊道:“這東西到底是啥?”
白玉軒笑笑道:“這東西叫花黃,也叫梅花妝。我們女子有這個倒也罷了,你卻是爲何也有?你可知當初我就是見你額間花黃纔信任與你,一路隨你出山的。”
朱駿苦笑道:“我穿越而來,一直渾渾噩噩,無意間闖入芒碭山卻被人當成赤帝之子,卻是遇着你大打一場。你真是那小馬寨裡把我一口吃下去白色巨蛇?這個事我現在依然無法確認。”
白玉軒臉色一變,緊緊盯着朱駿道:“你不是說不再計較以前的事了麼,怎麼現在又來提起。”
她收回眼光,眼光迷離,口中喃喃道:“罷了,我確是芒碭山那千年蛇妖,與你本不是一族,你便要離我而去麼?”
朱駿欣喜道:“真的?哎呀呀,這到要恭喜你了。你不知道我以前是個玄幻小說迷,老是幻想自己穿越異界變成很牛逼的聖獸神獸,逍遙天際,遊戲人海。可惜了,你爲何穿越而來卻成了蛇妖,不能飛翔的,那便少了許多樂趣了。我上輩子只是個窮學生,買不起房,娶不起老婆,卻是一直想體驗一下飛在空中是什麼感覺。不知何年何月得償所願啊。”
白玉軒訝異道:“看不出來,你竟然還好這一口。你真不介意我是個蛇妖,那可是妖精,你知道的,妖精看見凡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朱駿嬉笑道:“我還就好你這一口了。也不想想當初是哪個丫頭片子整日跟在本少爺身後,像個尾巴似的,連本少爺大便都不放過,那個時候怎麼不知道害羞,現在倒臉紅起來了,臉紅個啥,我都不臉紅。”
白玉軒聽得朱駿談起自己臭事,俏臉羞紅,朱駿越看越是沉迷,捧起她小臉,癡癡道:“你是蛇妖又如何,照別人看,你還是白髮魔女呢。可惜我朱駿就好這一口,這些日子過來,我早已經中了你的毒了。對了,記得當初我在東湖露天泳場游泳,是被一陣風浪卷着撞上那一處木樁,醒過來就穿越了。那你呢?你又是如何穿越而來的呢?”
白玉軒拍拍朱駿的臉頰,笑道:“怎麼,本大小姐就是那個駕駛快艇的美女,你真記不得我了?我還記得你撞在木樁上並沒有昏死過去,而是被浪頭裹挾着到了湖中深水處,我停下船下水救你,當時你死死抱住我,我要將你推開,你還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肉都被你我們被暗流卷下湖底,你真不記得了?”
朱駿像個毛猴一般附上去,想要撤下白玉軒的衣領,口中急急道:“真的?讓我看看,那傷口還在麼?”
白玉軒一把打掉他的爪子,哼道:“別跟我打馬虎,想吃我豆腐就直說,你也知道我現在這具身體是奪舍而來,哪裡還可能有以前的傷痕。你快快跟我說,你額上的花黃又是怎麼來的。”
朱駿笑笑:“聽你口氣,你莫非還真不知道?這東西不錯,拿來泡妞正是首選。我和你們不一樣,我在大同患了闌尾炎,被一個世外奇人所救,那奇人觀我相貌,說我煞氣太重,命途多舛,便傳了我一套功法,叫輪迴大法,我修習這輪迴大法也才幾個月,這梅花妝就是修成輪迴一階的輪迴之眼而長出來的。我這真氣的法門與你們不一樣,我的真氣源泉就在這眉心印堂穴內,而不是檀中穴,至於爲什麼會形成這麼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梅花妝,我還得去問問那丁老觀主才能知曉了。”
“你有什麼命途多舛的,看你香車美女,應有盡有的,哼。那世外奇人只怕是個神棍。他不會也是街上遇到你來一句什麼公子,我觀你骨骼驚奇,命犯天煞,卻是武學奇才,我這有本輪迴大法,xxxxxx”
朱駿一拍她額頭,笑道:“快莫這麼說,那丁老觀主就是米道士的師傅,我說了你可不信,那次我病癒離開後,只聽得一陣巨響,我還以爲地震了,第二日那輪迴觀連着丁頭山都不翼而飛,就好像一直不曾出現在那兒似的,現在想來那丁老觀主只怕是真正的隱在人間的神仙人物了。”
白玉軒吸吸鼻子,笑道:“那有何難,等我真正控制了這具軀體,修成遁天訣,別說一處小小土丘,就是太行山我也能將它移走。”
朱駿一臉驚訝道:“果真如此?那你不是成了九天之上的仙女,仙女姐姐,教教小弟如何,小弟弟也想要修習那般絕世神通呢。”
白玉軒笑道:“那有何難,只需你以後將我服侍的舒舒服服的,等得來日我修習圓滿,再教給你也不是不可能的嘛。若是現在你去給我整一輛像那般高貴榮華的馬車,我就不需考慮,以後定然全教給你。”
朱駿笑道:“看來和女子打交道,還是錢最重要,你別灰心,我好歹也是漕幫三少爺,等我找到老頭子,跟他整個千萬輛銀子,不就一馬車麼,到時候就是金車銀車我也給你造出來。”
“你一個博士生,怎麼也這般俗氣,還沒我這本科生看得開。麪包會有的,馬車也會有的嘛。”
白玉軒哼一聲道:“沒出息,盡知靠你老爸,要靠自己。將來我的夫君那要是駕着金色裘輦,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手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偉男子。”
朱駿道:“你倒是現實的很,不過現在我雖然不能手掌天下權,要醉臥美人膝倒不是難事,待我去買壺酒來,醉臥一番給你看看。”
白玉軒白了朱駿一眼,卻聽朱駿嘆道:“別說這些沒用的了。我們穿越到這個莫名其妙的世界,卻是我憶遍我中國古代史,也沒有找出這個朝代來。莫非這世界不是我們原來的那個地球,難道我們空間穿越數億光年卻是到了銀河系以外?”
白玉軒道:“我不是在那紫金洞府給你看過那個地球儀麼?照我的估計,只怕我們仍然還在地球上,只是卻只怕已是萬年後的地球了,你想想你所到各地的地名,與以前我們中國的地名頗大的差異卻是大部沒有變化,那地球儀上的世界地圖是整個的一大塊,早已不是七大洲四大洋,若是我算計不錯的話,現在只怕是數億年後的新盤古大陸時代,這地球上的生物在大陸合一之時不知遇到了什麼樣的事故,人類的文明喪失,沒有得到傳承。你相不相信,我們現在的這個世界,很有可能是地球上第二代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