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知春路的沸騰魚鄉。”坐上車子後,餘子清淡淡說了聲,然後就靠在後座,習慣姓地用他那對深邃的目光靜靜打量着外面的世界。
坐在寶馬車上,李莉有種渾身不自在的感覺。就在今天早上她心裡還有些暗暗輕視這位年輕人,就在今天早上她還以爲年輕人臉薄,硬塞給他八百塊錢。可現在人家卻能在遠離家鄉的地方,隨便一個電話招來一輛寶馬越野車。現在想想,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做法是多麼的可笑。
可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呢?爲什麼會是地礦所的一名合同制員工呢?
李莉想不通,偷偷用有些尷尬好奇的目光偷偷打量餘子清,發現此時他已經成了迷一樣的男人,再也看不清楚。甚至當她仔細打量起眼前這位男人時,才發現他身上隱隱有一種淡淡的滄桑感,就像頹廢詩人身上特有的憂鬱氣質一樣,讓人不經意間就會悄然迷上。
不知不覺中李莉臉有些紅起來,她發現此時自己竟然對這位明顯要比她小的年輕人動了心。
知春路的沸騰魚鄉隔清華大學很近,在沉默無聲中,車子很快就到了沸騰魚鄉。
“小王,一起下車吃飯吧。”下車時,餘子清淡淡道。
被餘子清虐了這麼長時間,王宇還是第一次聽到餘子清這樣富有人情味的話,心底竟然莫名產生了一絲受寵若驚和感動。
“不用了,我在這裡等您。”王宇很謙卑地回道,沒辦法一切都是爲了爭取早曰脫離苦海。
王宇的回答,讓正跨出優美長腿下車的李莉差點就要一軟,摔倒地上。
在李莉的記憶中,似乎只有那些退伍轉業當司機的軍人,他們纔會這麼一板一眼地恪守職分。也正是因爲這樣,一般領導都比較喜歡選擇退伍軍人當司機。
可王宇這個帶着耳環,怎麼看都更像是一位叛逆青年。
“一起吃。”餘子清又淡淡地說了一句,語氣裡卻有着不容人拒絕的威嚴。
驀然間,李莉和王宇同時產生了一絲錯覺,似乎眼前的餘子清不再是一位斯文白淨的年輕人,而是高高在上充滿着無限威嚴的上位者。
王宇不敢再拒絕,應了聲,默默地跟在餘子清身後。
跟餘子清接觸的時間越長,他越發現眼前的年輕人不簡單,身上似乎藏着說不清道不明的可怕威嚴和能力,讓他不敢有半點動歪心思的念頭。
在沸騰魚鄉景觀水池邊,餘子清三人找到了王總他們。
菜已經基本上點好,就等他們了。
王總看到王宇很年輕,而且還帶着耳環,穿着另類的T恤,目中閃過一絲鄙視,連帶着對餘子清又輕看了幾分。
汪教授也有些奇怪像餘子清這樣斯文秀儒的讀書人竟然有這麼一位打扮前衛的朋友。
王總不鹹不淡地招呼餘子清三人入坐,開始了晚上的聚餐。
席間,王總不時敬汪教授酒,跟他談天論地,對餘子清的態度比較冷淡。汪教授知道王總心裡仍然芥蒂餘子清的資歷和身份,對於這點他也沒辦法。
倒是李莉不時殷情地向餘子清敬酒,也暗示了王總幾次,反倒惹得王總有些不快,認爲李莉今晚有些分不清主次,竟冷落了汪教授,把精力放在餘子清身上。
李莉見狀嘴巴不快地翹了翹,也就隨王總去了。反正她對目前這份工作也不是很滿意。
“其實以小余的條件考個研應該不是什麼問題,不知道小余有沒有這方面打算?”席間汪教授問道。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不僅可以提升自己的學歷,而且一旦畢業了,身份肯定也不再是什麼問題。”王總兩眼微微一亮,說道,心想,如果餘子清成爲在職研究生,宣傳介紹儀器的說服力肯定不一樣。
餘子清聞言卻淡淡笑了笑道:“目前沒這個打算。”
“爲什麼?”王總有些失望地問道。
“沒爲什麼,只是目前沒這個打算。”餘子清不冷不淡地回道,他對這個王總沒什麼好印象。
王總聽出了餘子清語氣中的冷淡和不滿,臉上閃過一絲不快,訕訕地笑了笑,感嘆道:“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不懂得趁年輕把握機會!”
人家不是不把握機會,而是不屑去考研,李莉和王宇不屑地瞥了一眼王總,爲他的自以爲是和驕傲自大感到可悲。
晚餐在看似和諧的氣氛中結束。
“汪老師,小畢我們一起回吧。”在王宇和王總的司機去取車時,餘子清對汪教授和小畢說道。
“不用了,還是我的奧迪車安全係數高。”王總有些傲氣地說道,在他想來,王宇就算有車,像他這樣的人估計也就開開福美來、雅紳特、起亞之類的車子。
不管餘子清怎麼出色,在汪教授的眼裡份量總是不如合作多年的王總,這個時候他自然不會拂了王總的美意而選擇餘子清,以半開玩笑的口氣說道:“既然王總都這麼說了,小余就不用管我們了,你和你朋友該兜風兜風去,該泡吧泡吧去。”
汪教授的話音剛落地,王宇先開着寶馬越野車徐徐而來,然後穩穩地停在了衆人的面前。
看着王宇從寶馬X6越野車上下來,然後很主動地替餘子清開了後車門,王總先是震驚,接着臉唰地一下子紅得發紫。
不過餘子清似乎根本沒注意到王總尷尬萬分的表情,還有汪總和小畢的驚訝,只是朝他們揮了揮手,然後悠然地走向寶馬車。
看着餘子清那略顯單薄的背影,王總艱難地吞嚥了一下苦澀的喉嚨,張張嘴想說些什麼,可又發現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大哥,現在去哪裡?”餘子清上車後,王宇問道。
“隨便兜兜吧。”餘子清淡淡道。
寶馬車絕塵而去,奧迪A4緩緩開來。但此時的奧迪車卻成了赤裸裸的諷刺,讓王總看了特別的刺眼。
“王總,這回我們都看走眼了,走吧。”汪教授拍了下發愣中的王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