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夏”字落上登記表,夏可愛的小手,忽然停住不動。
“需要寫全名。”辦事的妹子在窗口提醒。
楚一帆看着忽然靜止的夏可愛,看着她臉色有點不好,心中有些不安。可走到民政局的這一步實在不容易,楚一帆倒沒想過現在打退堂鼓。
他柔聲哄着:“可可,簽完我馬上送你去醫院孕檢。”
停頓數秒的夏可愛,終於點點頭,似乎費了千斤之力,才挪開筆,開始寫“可”字。
可不知怎麼的,才寫第一筆,那一橫直接失控,從左邊劃到右邊,直接劃過半頁紙。
“啊呀!”窗口的妹子一聲驚呼,伸手就把登記表撈回去,一把撕了,同時另外遞了張新的過來,“簽名是件很嚴肅的問題,不能亂塗亂畫,否則簽名無效,就領不了證了。”
“可可,慢點籤。”楚一帆難得耐心地接過登記表,再次簽上“楚一帆”三個字。
他將登記表塞進夏可愛手中,含笑看向夏可愛的小臉,“可愛沒簽名,我這顆心提在半空呢……”
柔聲哄人的楚一帆,倏地面色大變:“可可,怎麼了?”
手中的筆慢慢撒開,滾落地上,隨着清脆的落地聲,夏可愛雙手捂着肚子,面色蒼白,身子緊緊靠着檯面:“一帆,我肚子痛……”
話音未落,她身子朝地上掉。
“她要暈倒了——”窗口的辦事員一聲驚呼。
與此同時,楚一帆已飛快靠近一步,雙手接住夏可愛下滑的身子:“可可,不許嚇我——”
剛剛沉浸在喜悅裡的楚一帆,此時才覺察到,夏可愛臉色蒼白,緊咬牙關,雙手依然緊緊捂着腹間。
夏可愛之前有和他提過腹痛,可是粗心如他,竟一直沒放在心上,只想着兩人快點領證,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陪着她去孕檢。
誰知道會在領證的重要關口出現問題。
好在楚一帆終究是楚家二少,見慣了大場面,就算一時心慌意亂,可多年來訓練的生存本能,讓他立即將所有證件一抄,胡亂塞進包。
一把抱着夏可愛,向外面飛跑。
一邊柔聲哄着:“可可,再堅持一小會,我們現在就去醫院。不會有事的。”
緊咬牙關的夏可愛,緩緩點頭。
將夏可愛放進車後座,楚一帆敏捷地坐進駕駛座,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媽,快來寶華醫院,幫忙可愛聯繫醫生。馬上過來!”
汗如雨下,夏可愛緊緊捂住腹間,靠着椅背,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好痛!
之前雖然偶爾疼痛,但都是忍忍就過去了,不像現在,感覺越來越痛。
楚一帆的車開得有如飛跑。後面隱隱似乎有交警在追。但此時此刻,所有其餘人,楚一帆都當沒看到。
好在楚一帆是土生土長的k城人,對k城熟悉如自己,大街小巷都分得清,他專抄近道。一路狂奔,不到一分鐘,便來到最近的寶華醫院。
邵雅華更是給力,人雖然沒到,但電話已到,醫院門口,早有醫生護士齊齊等候。
一見楚一帆的車開進醫院大門,所有醫生護士立即專業地開展急救流程,將夏可愛放上車,飛快推向裡面。
寶華醫院是k城最好的私家醫院,楚家與寶華董事長相交深厚,自然邵雅華的電話一到,給夏可愛配置的醫生護士,全是寶華醫院最好的。
不用多瞭解,婦產名醫趙醫生便隱約明白是怎麼回事,她將楚一帆擋在b超室門外,面色凝重:“二少,請你在外面等待。”
“我妻子危險嗎?”楚一帆焦灼地問。
“這種腹痛的情形多久了?”趙醫生匆匆問。
“有點久。”楚一帆亦匆匆答覆,“自她有懷孕反應起,她偶爾說過會腹痛。但她每次忍忍就過去了,所以我們都沒放在心上。醫生,我就知道可可有沒有危險?”
“危險。”略一沉吟,趙醫生緩緩加上一句,“也許非常危險,具體情況怎麼樣,我需要檢查才知道。二少,從現在開始,不要打擾我們的急救。也許現在每一秒鐘,病人都會有生命危險。”
楚一帆倏地面色刷白。
可凝着趙醫生嚴肅的面容,他緩緩退後一步,配合地不再浪費趙醫生一秒鐘時間。
如果早知道她腹痛會有這麼嚴重,他自然會不計較那個結婚證,早早就帶她來醫院。
也許來早點,就不會現在這麼危險了。
趙醫生大步走進b超室:“孕婦情況不好,尿液檢查靠後,先準備抽血化驗,孕酮檢查,讓檢測師優先這位孕婦……”
b超室的房門在楚一帆面前飛快關上。
糾結地瞪着緊閉的房門,楚一帆輕輕撫額。
爲什麼會這樣?
長廊處,傳來匆匆的腳步聲,遠遠的,邵雅華的聲音就傳來:“一帆,可可現在怎麼樣了?孩子有危險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今天這個好日子,可是大師挑的啊!”
“去他的大師!”楚一帆咆哮,兩眼泛紅。
可看着緊閉的門,楚一帆聲音漸漸低了:“醫生只說很嚴重,沒說什麼問題。可可正在檢查中。”
“說不定是醫生估重了事情的嚴重性。”邵雅華柔聲安撫兒子,“結果出來了再說。”
母子倆淡淡擔憂的眼神,不約而同看向緊閉的大門。
不大一會,裡面匆匆走出個年輕的護士:“有病人的家屬嗎?”
“我是。”母子倆異口同聲。
“你們是病人什麼人?”護士匆匆道,“必須是血親纔可以,請跟我去簽名手術。”
“手術?”邵雅華母子一怔。
“是的,病人最好立即手術。”護士道,“趙醫生說了,雖然病人現在還沒有生命危險,但如果不做手術,隨時都可能有生命危險。到時再送醫院來,就晚了。”
“孩子保不住了嗎?”邵雅華焦灼地抓住護士的手,“請告訴我。”
護士點頭:“孩子當然保不住了。現在是保大人的命。”
“……”邵雅華驚得後退一步。
“你是不是在胡說八道?”楚一帆凌厲非常的目光,嚴厲地瞪着護士,“不許胡說八道!”
護士按捺着性子:“請問你們哪位是病人的血親?趙醫生說,如果你們不想病人隨時出現大出血,最好現在就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