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剛嘆口氣,又聽亓榮說道:“九靈狐天生便會使用攝魂之太,但他們那樣做只不過是出於本能防衛,並無惡意,亓雪兒已經很久沒見過生人,爲防止有人對她不軌,她纔會下意識對千璃小姐使用攝魂術。”
“中了攝魂術會如何?”
白千璃不禁好奇。
此話一落,亓榮臉上的歉意似乎更甚,還未開口,玄熙便接話:“攝魂術是一種蠱惑人心的妖術,中了攝魂術的人會成爲施術者的傀儡,若沒記錯,有可能還會造成精神上的錯亂,甚至是失憶。”
許是感到事情的嚴重,白千璃的眉頭稍微皺起,亓榮見此連忙解釋:“千璃小姐不必擔心,五妹尚且年幼,攝魂術並未成熟,只會讓中術的人忘記短時間內所發生的事情罷了。”
不是如此,他也不敢輕易將他們帶來,亓雪兒的存在本身就是個秘密,所有誤闖懷仁宮的都會失去這一部分的記憶。
“你有何種權力篡改我們的記憶?”
玄熙臉上凝雲重重,由眉間迸發的戾氣看出他此時異常憤怒。
見玄熙的神情怒而不悅,亓榮想了片刻,站起來說道:“方纔的事是本殿的不是,本殿在這裡向兩位賠罪,我看這樣,這幾日本殿正在舉辦一場茶會,屆時請兩位賞臉,以表今日的歉意,如何?”
聞言,白千璃不着痕跡的微微低頭,稍抿朱脣,雖然她對亓雪兒對她使用攝魂術的事心存不悅,可到底是她硬要跟着來的,且亓榮是一國皇子,如此屈尊已經是最大的讓步,她雖爲國師弟子,可只有她心裡清楚這位子的分量去到哪裡,不做出一些真正的成績,不僅無法讓皇宮朝臣信服,就連元始帝也未必肯重用她,此時若再刁難,便是她無理取鬧了。
想罷,小睨了一眼玄熙,縱使臉上凝雲未褪,可也沒有再出言相逆,想必他也知道其中的利害。
思量了片刻,白千璃起身福禮,應下了亓榮的邀請。
“我怎麼都想不到,元始國的五公主竟是九靈狐的末孤,怪不得整個元始國對五公主的認知少之又少,若被有心的人知道,五公主未必能活到現在!”
出了懷仁宮,別了亓榮,白千璃才幽幽的說道。
玄熙與她並肩走在一起,沒有多言,白千璃見狀又繼續開口:“懷仁宮裝飾華麗堂皇,想必元始帝很是愛護五公主,只是這般做法,無疑是將她軟禁在懷仁宮內,從小失了自由,對五公主來說又是另一種折磨。”
玄熙聞言一笑:“你很喜歡五公主?”
白千璃挑眉,看了他一眼,笑笑:“並不,只是有感而發。”
她習慣了自由自在,看到亓雪兒的遭遇,不禁多想了一些。
“元始帝這樣做有他自己的理由,並非只是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
白千璃不覺一愣:“什麼意思?”
玄熙斜睨了她一眼,眸中露出一絲柔意,說道:“
你真以爲靠元始帝的那點魂力,就能夠使亓雪兒活過幼年期?”
此話一出,白千璃更是不懂,玄熙見她一臉疑惑,嘆了口氣繼續解釋:“九靈狐雖被歸爲仙類,但卻更似妖,看她所使用的攝魂術就知道了,既然是妖之本性,哪有不害人的道理?或許九靈狐成長至成年期後妖性會得以剋制,可是現在,亓雪兒還未到那個時候。”
說到此,他的大手冷不防的搭在了白千璃的一隻肩膀上,薄脣靠近她的耳朵,使白千璃的腳步生生頓住,還未來得及做任何反應,便見他壓低了聲音:“亓雪兒,可是以吸食活人精氣成長的。”
白千璃紅瞳閃過一絲驚訝,若真如玄熙所說,那養育亓雪兒的這些年,得犧牲多少人?
可是轉念一想,亓雪兒被看得那麼緊,連一絲一毫的信息都不曾透露,元始帝要養着她,也不無這個可能,每個國家都有那麼一兩段辛秘,元始帝是戰場殺伐出來的帝王,雷霆手段必是不用多說!
可,亓榮剛纔帶她去懷仁宮,難道是想將她送去給亓雪兒當食物不成?想到這裡,她的眉黛不覺微蹙,從表面上看,亓榮至今爲止對她都是以禮相待,若亓榮真有害她之心,她不得不防。
見白千璃想得入神,玄熙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別想那麼多,這些都不是你應該管的,我若沒猜錯,亓雪兒現在只吸食動物的精氣。”
“你確定?”
“剛纔亓榮去看亓雪兒的時候,手中拿着的包裹裡面裝着的應該是小貓小狗一類的動物。”
白千璃的眉頭稍舒,如此最好,她纔剛到元始國,並不希望跟元始國皇室的任何一個人爲敵。
玄熙對此猜得八九不離十,亓雪兒起初爲了吸食人類的精氣曾幾次發狂,大肆殺虐,弄得宮內人心惶惶,所幸元始帝封鎖消息迅速,並未讓城裡的百姓知曉,爲了保密,元始帝只能下令將知道此事的人一一格殺。
他將亓雪兒軟禁在懷仁宮內,派自己的心腹加以監視,只要亓雪兒離開一步,元始帝的心腹便會用隨身攜帶的藥粉將其昏迷,爲了滿足亓雪兒的需求,亓始帝秘密將關在皇宮天牢裡的死囚送去給她當食物,這件事交給外人他並不放心,所以便讓自己的兒子亓榮負責,起初亓雪兒的食量很大,天牢裡的死囚根本無法供應,亓始帝只好又將普通牢房裡的囚犯送去。
那段時間,亓始國國政基本處於嚴謹之狀,元始帝大力清查貪贓枉法之人,手段迅速且狠辣,百姓心驚之餘,又敬佩元始帝是一代明君,可誰也不知道他是爲了多捉幾個犯人,供應給亓雪兒罷了。
所幸的是隨着亓雪兒的成長,她的妖性得以控制,吸食的精氣才慢慢變少,而亓榮也發現動物的精氣她也能夠接受,這才解了元始帝的心愁。
當然,這些事元始帝不可能說,亓榮不可能說,如今還把亓雪兒禁足在懷仁宮,便是爲了以防萬一。
一連幾日
,白千璃都沒有看到白澤的身影,不覺好奇白澤老爹到底幹什麼去了,但想到白澤老爹的能力,她到底沒去深究。
這幾日她都命夏竹布置幻月鐲裡的空間,也差不多是檢查成果的時候了,屏退了紫雲宮內的宮女,吩咐了任何人不得靠近,意念一動,便跟玄熙雙雙進了幻月境內。
這是白千璃第二次進入幻月,自白千璃把夏竹跟烈蝶等人召進幻月後便沒怎麼過問,此時的幻月已是另一番景象,不過短短時日,一片花田映入眼簾,遠處還是黑色的黑土,卻沒有了當初的死寂,天空依然是烏雲遮頂,卻有一束束的亮光照耀而下,多了一絲生機。
先前那一片翻涌的死海,已經變得沉靜,海水由起初的黑色,漸漸變成海藍,彷彿是被什麼淨化了一般,說不出的靚麗,站得久了,還能感受到從海盡頭傳來的海風。
身後是一座院落,四周圍着木柵欄,中間有一座由青竹搭建的竹屋,有主房與偏房共三間,竹屋外設有長長的迴廊,繞過迴廊便能抵達後院,後院中另設了幾間備用的房子。
前院則是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花草,白千璃叫不出其名字,但看那精心打理過的田圃,便知道這是烈蝶培育的藥田。
這番景緻,倒顯得很愜意。
“夏竹?烈蝶?腓腓?”
白千璃擡眸呼喚。
叫聲剛落,便聽到“嗶”的一聲徹響,四周空曠,這一聲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未見其人,便聞其聲,緊接着,一陣風迎面吹向白千璃,腓腓從青竹屋中破門而出,高興的又叫了一聲,興奮的圍着白千璃左轉右轉,還不時的舔着白千璃的臉。
“小姐,你來啦?”
被腓腓弄得有些癢癢,剛想說話,就見夏竹跟烈蝶也跟着出了竹屋,便笑着問道:“怎麼樣了?”
“回主人,都已經佈置好了。”
白千璃點點頭,看了玄熙一眼:“走,進去看看。”
裡面的一切佈置均是從簡,畢竟準備的時日不多,許多傢俱都還未備齊,主房裡有內間與外間,足夠的寬敞,白千璃剛踏進竹屋,房中頓時乍出一抹金光,上次見到的那方玄金爐鼎又出現在眼前。
除了白千璃與玄熙,其他人均是一愣,他們在這裡佈置這麼久,就從來沒見過這座爐鼎出現,不禁啞然,齊齊看向白千璃。
似乎如白千璃所想,只有她在的時候,這方爐鼎纔會出現,眼下也不知道它到底有何用途,只能日後再慢慢研究了。
竹屋有一後門通向後院,這裡種植着一片青竹,需要的時候,他們大可以物盡其用,後院還留有一大片的黑土地,若烈蝶需要,會從外界移植藥草進來,如今空着也是無妨。
“以後你們就住在幻月裡,有什麼事我會召喚你們,夏竹依舊跟在我身邊,現在身在皇宮不能隨意出去,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們就去買點日常用品,把需要的都補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