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巨蜥虐殺着的軍隊早已沒有戰鬥的勇氣,潰逃在原野間。
猙獰的巨蜥羣也沒有繼續追擊,在林夕出聲的這時,戰場開始變得真正安靜下來。
張平看着林夕,他冷漠的眼睛被厭憎所充斥,“我爲什麼不能戰勝你?”他厭憎的看着林夕,說道。
“在我們青鸞學院的試煉山谷裡,我戰勝了很多人,也會被人戰勝。出了試煉山谷之後,我們也可以戰勝學院更厲害的人,我們甚至可以試着戰勝谷心音學長。這種戰勝或者戰敗,我們都會很開心。”林夕平靜的看着張平,道:“可是你說的這種戰勝呢?連你自己都不會感覺到快樂。”
“基於朋友友情之上的戰勝麼?”張平眸中殺意漸盛,微諷道:“你是將神,整個學院都站在你一邊,我怎麼戰勝你?”
“我們每個人都在爲學院而戰鬥。”林夕看着張平,道:“我經歷過接近死亡的次數,不會比你少。”
張平冷笑道:“不要說作爲青鸞學院的學生,應該爲對方的強大而感到高興這樣的可笑的話。最終的結果是你在雲秦成爲學院的領袖,而我在煉獄山自生自滅。”
“所以你認爲這不公平,你認爲這世界是醜惡的。”林夕平靜的說道:“所以你帶着無數信徒到這裡,想要讓我覺得爲之戰鬥的世間都是醜惡的。”
張平面無表情的看着林夕,道:“這個世間本來就是醜惡的,那些所謂正直和善良的人,只不過是沒有足夠的利益去**他們。”
“其實有關人姓善惡的問題已經爭論了無數年。”林夕靜靜的看着張平,說道:“這個問題在每個人的心中自有答案。我曾經聽人說過一句話,人生就是一面鏡子。我一直到經歷過很多事情,進入到冰雪神原之後,我纔有些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人生就是一面鏡子。”林夕微仰起頭,看着張平身後遠處蔚藍的天空,沉靜道;“你對它笑,它也對你笑,你對它哭,它也對你哭。你怎麼對它,它就怎麼對你。”
“這世間也是一樣,你覺得它始終就是不公平的,那你的眼裡就不可能看到公平,你的眼裡覺得它是醜陋的,那它就是醜陋的。”
林夕的聲音很清晰的傳播在原野,很多人都變得沉靜下來,不由得思索這些話裡的意義。
張平依舊冷漠的看着林夕,一時卻是沒有出聲。
“夏副院長一直都有說,人活一世,最關鍵就是走的時候要安心。人活在這世上,難道不是爲了活得安心,活得開心麼?”林夕的目光再次停留在張平的身上:“你再掌控一切又如何?你還不是要每天吃令你都極其噁心的黑長蟲?你還不是要擔心我的修爲強過你?你還不是要疲於奔命的鎮壓反對你的人們?但你原本完全可以不需要這樣。當你從煉獄山回來,當我們面對煉獄山的戰爭已經結束之後,你完全可以平靜的生活在雲秦或者大莽任何一處地方,你完全可以行走在任何一條街巷,品嚐着世間的煙火,體會着各種各樣的人生,你完全可以去世上許多美麗的地方看花,可以去你想去的地方喝酒。你可以每天只想着爲秦惜月做些什麼,想着如何讓她喜歡你。所有這些經歷,都會溫馨而美麗。現在呢?即便你能戰勝我,殺死我,哪怕你用力量搶奪到任何人,你會感覺到快樂麼?”
張平冷漠的看着林夕,他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然而在冷漠的看了林夕許久之後,他卻是用更加充滿厭增的語氣,冷道:“你以爲你有資格可以教訓我?”
“你錯了,其實我不想和你說話,是你想要讓所有人覺得我們都是錯的,讓所有人覺得你這麼做有充足的理由。所以你纔會站在這裡,不急着動手,而和我說話。”林夕看着他,搖了搖頭,說道。
張平沉默了片刻,微諷道:“所以和李苦說的一樣,一切都是假的,最後終究是要看我和你的力量誰更加強大。”
“不只是我一個人的力量。”
林夕想到了那句“不是我一個人在戰鬥”的話,他覺得有些好笑,有些溫暖,又有些爲那些人驕傲,所以他就笑了起來,他驕傲而溫暖的笑着,看着張平說道:“魔眼花應該可以讓你的精神更振奮,讓你感覺更好,更強大,只是蒙白髮現了你這個秘密,你的魔眼花被蒙白所破。文軒宇爲了要獲得力量和你的紅袍神官們戰鬥,他進了天魔獄原,你的神象軍的秘密,被他所破。暮山紫也一直說是我的敵人,可是他也一直在爲學院而戰鬥,他發現了你那些黑蟲的所在,你的黑蟲便斷絕在他的手裡。你的蠱惑人心的手段,被大德祥所破,而這源於雲秦人的質樸和感恩…這些,纔是你費盡心機,都根本不能逼我出手,不能逼我主動出現在你面前的原因。”
張平看着林夕溫暖而陽光的笑容,他沒有接林夕的任何話,只是緩緩的說道:“從一開始,正是你這樣的笑容,最讓我感到厭惡。”
“那我更應該笑。”林夕看着張平,道:“因爲你現在是我的敵人。”
“你可以做些讓我更加不快,更加憤怒的事。”張平看着林夕,也嘲諷的笑了起來:“可惜不管怎麼樣,你心愛的妻子都死在了我的手裡,你的很多好朋友都死在了我的手裡,我還是殺死了他們,你身邊的人也越來越少。”
張平說這樣的話,是要令故意讓林夕憤怒,而林夕不可能不憤怒。
林夕的雙手微微的震顫起來。
然而就在此時,一聲聲音從林夕身前不遠處因爲巨蜥鑽出而崩塌下去的地洞之中響起。
“真是太讓你失望了,我的命看來還是很硬的。”
這個聲音一副很不爽快的語氣,就好像誰都欠了他的錢一樣,這個聲音在千葉關對煉獄山掌教的時候也出現過,而且無論是林夕還是張平,都是十分的熟悉。
林夕的呼吸在這一瞬間都徹底的停頓了。
張平的面容也微微的一僵。
一臉不快的徐生沫走了出來,然後扭頭不看林夕,朝着林夕的身後走去。
的確是徐生沫。
林夕的身體微微的震顫起來,就連南宮未央的眼睛裡都閃現出了異樣的光彩。
徐生沫應該已經在雷霆學院死去,然而他現在還活着,既然他還活着,那其餘的人…。
“張平,讓你失望了。”
一個清脆柔和的聲音響起。
林夕怔住。
一個高挑的美麗女子走了出來。
他看着這名女子,就像在昔曰靈夏湖畔,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一樣。
“張平,讓你失望了。”
更多的聲音響起,邊凌涵和姜笑依也走了出來。
林夕的眼眶微潤,他張了張嘴,一時有些說不出話,只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來。
張平的呼吸聲驟然變得沉重。
他的身體也在微微的震顫,面容開始變得有些扭曲。
“你們沒有在雷霆學院被他殺死,爲什麼我們到了這裡,你們還一直瞞着我們?”南宮未央看着走到面前的高亞楠,認真的問道。
“因爲我們想給他一個驚喜。”高亞楠牽住了林夕的手,她看着林夕的眼睛,也笑了起來,“因爲他現在是我們的敵人,我們要給他最大的打擊。”
“你現在一定很生氣吧,可是你連生氣都不敢,真可憐。要我是你,自殺死了算了。”
徐生沫一直很尖酸刻薄,而且在中州城一戰之後,張平親手殺死了許多青鸞學院的人,其中有些人,不算是徐生沫的老友,但至少也算徐生沫的老同學,所以現在徐生沫說話的語氣和神情,比平時更加的刻薄和尖酸。
張平擡起了頭。
他的雙瞳變成了紫紅色。
他體內的血液徹底的燃燒了起來。
他想要見到秦惜月,然而此刻,秦惜月還不出現在他的視線裡,他想要殺死林夕身旁的所有人,讓林夕笑不出來,然而他以爲殺死的人,卻都還活着,林夕反而笑得更加陽光和燦爛。
他終於憤怒,比任何時候都要憤怒。
“那你就先死吧!”
他看着徐生沫,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在他說出這一句話的同時,地上一柄不知誰掉落的普通玄鐵長槍落入了他的手中,被他投擲了出來。 他和徐生沫之間相隔着一個戰場,至少數千步的距離。
然而在他這一擲之下,這柄黑色玄鐵長槍就連最內裡的金屬都徹底燃燒了起來,化成了一道速度和力量難以想象的流焰,直接墜向了徐生沫。這種力量和速度,竟然超出了徐生沫感知和反應的極限,讓徐生沫根本無法阻擋。
天空中一團團的音爆和燃燒的空氣炸開。
這道燃燒着的鐵焰將要落在徐生沫的身上。
就在此時,林夕衣袖微震,一道金黃色的閃電如劍,刺擊在這道鐵焰上。
鐵焰驟然崩散,變成瀰漫整個天空的白色細煙。
“除非你能殺死我。”林夕看着張平,認真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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