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勞君主現身的同時,多柔、夜瞳、那岸、毒殤四妖,齊齊上前躬身施禮:“參見君主!”
“衆卿辛苦了,先退下吧。”刀勞君主眼看四妖狼狽至極,倒也沒有訓斥他們辦事不力。
“謝君主。”四妖心中一鬆,再施一禮,然後退後,各自尋找洞穴療傷去了。
此時,整個戰場的氣氛凝重到極點,所有光明種族都已經發現,無數黑暗種族的天妖,已經將神墓峰圍困其中,再沒有任何光明種族的天妖能夠逃脫。
刀勞君主那黑炭一般的面孔,緩緩轉向燭牙,威嚴的聲音說道:“燭牙,你可願意臣服?”
燭牙的目光艱難地轉動了一下,好似沼澤乾涸之後晾在那裡的魚,他聲音乾澀地說道:“燭牙不知道什麼是臣服,既然戰敗,唯有一死。”
“桀桀桀桀!”刀勞君主一聲怪笑,大嘴掩蓋了大半個頭顱,“想死?你想的也太簡單了!”
燭牙聞言一震,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目中閃過一絲驚恐,隨即便要自爆元神,可下一瞬間,他卻忽然發現,自己的元神已經被禁錮!
旋即,便看到刀勞君主那彎鉤般的手掌,直直插入了他的心臟!
燭牙瞬間感覺到全身冰冷,因爲他全身的精血,正被那彎鉤手掌,瘋狂地吸走!
“原來你想要的是我的精血,而不是臣服。”燭牙的聲音低不可聞,似乎只是一聲嘆息。
然而,刀勞鬼卻聽到了。他那佔了大半個頭顱的嘴巴,慢慢裂開,卻將聲音聚成一線,送入燭牙耳中:
“沒錯。即便你臣服,我也要吸你的精血。因爲你的血脈,等級很高,僅次於那個人族小子。這種精血,可以大幅提高我的實力。雖然這提升是暫時的,需要經常吸血才能維持。但這畢竟是主宰的力量,可以成爲君主的力量。
你可知道我剛纔那一指,爲何那般強大?就因爲,我剛剛吸食了兩個天妖的精血!哦,看在你將死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他們兩個也是檮杌族。嗯,你們檮杌族,已經從此滅絕了。
燭牙,你這個天妖界第一人,是不是很想死去?不,沒那麼容易!即便你沒有了精血,我也可以將你煉製成鬼軀,將你的元神煉成鬼魂,你的外表沒有任何變化,只是你的血已冷,你的魂已變,你已經臣服於我,你將成爲鬼族的一員!
所有的光明種族,都將是維持我力量的精血之源。我只需要黑暗種族臣服,不需要光明種族臣服。熱血的光明種族,都將是我的食物!獻出了精血,他們還要被煉製成鬼族,變成冷血的黑暗種族。
而光明種族,用不了多久,就會在天妖界消失。整個天妖界,都將是黑暗種族的天下。一切都是鬼族在主宰。衆生頂禮膜拜的唯一真神,便是我刀勞君主。願力之門,就此打開,這纔是天妖成神之路。”
刀勞鬼說話間,燭牙全身的精血,已經被他吸食乾淨!旋即,他抽出插入心臟的手掌,直接在燭牙頭頂一抓,便將燭牙的元神抽出!
“刀勞鬼!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燭牙的元神拼命掙扎,卻又如何是刀勞鬼的對手?在刀勞鬼的身上,瞬間散發出一層詭異的黑氣,並迅速彌散開來,將燭牙的元神和肉身,都包裹其中。然後燭牙的聲音便戛然而止,那黑氣之中,卻傳來‘茲茲’的響聲,好似在灼燒元神的聲音!
整個神墓峰噤若寒蟬,無論光明種族,還是黑暗種族,都驚恐地望着刀勞鬼,沒有一個天妖敢發出一點聲音。
天妖界第一強者,都抵不住刀勞鬼一指,最後還被煉魂,別人誰還敢反抗?
洞穴中,諸犍吞風目光如血,死死壓抑着自己衝出去的衝動。他這一生,最敬仰的便是他的老大燭牙。如今,看到燭牙被煉魂,他簡直恨不能和那刀勞鬼拼個同歸於盡,魚死網破!
但最後的理智讓他明白,他出去也是被煉魂的下場!他的實力,比起燭牙,還差的遠。甚至都不是燭牙一掌之敵。卻又如何能是刀勞鬼的對手?即便他再想拉着刀勞鬼一起死,也不可能做到!
可如果不反抗,就這麼眼看着刀勞鬼,將所有光明種族都煉成鬼物?
吞風的眼中,溢滿了痛苦,這痛苦越堆積越深厚,最後,慢慢地衍生出一絲瘋狂!而這一絲瘋狂,又好似燎原大火,迅速讓他全部的痛苦,都燃成了瘋狂!這是一個桀驁不馴的天妖,在末路之時的瘋狂,除了毀滅,無可阻擋!
他狂吼一聲,身形驟然衝出了洞穴,下一個瞬間,他的身形便好似氣球般迎風暴漲,眨眼之間,便到了百丈大小!
這纔是諸犍的真實身軀!雖然諸犍不如檮杌強大,但諸犍的體型,卻比檮杌大十倍!!
就在他化形的瞬間,他那十幾丈巨爪,已經閃電般拍出,他甚至燃燒了半數精血,整個身軀的力量,都好似沸騰如癲,那推山填海一般的氣勢,瘋狂地砸向刀勞君主!
“蚍蜉撼大樹,不自量力!”
刀勞君主冷笑一聲,那彎鉤般的手掌輕輕擡起,然後閃電般抓出!
諸犍吞風那凌厲的氣勢,好似忽然被凍結,旋即,‘蓬’地一聲巨響,諸犍吞風好似捱了一記重錘,直接被定在空中,而他的胸口,卻裂開一個大洞,他的心臟已經不翼而飛!
與此同時,刀勞君主的手上,卻多了一個丈許大小、蓬勃跳動的心臟!
而且這心臟正在急劇縮小,顯然是刀勞鬼正在吸取心臟中的精血!僅僅兩個呼吸之後,那心臟便乾癟下來,刀勞君主手掌一震,那乾癟的心臟便化成齏粉。
吞風目光呆滯,渾身死氣籠罩。他心臟被摘,已經是強弩之末,再不可能傷到刀勞鬼。無奈,他的目光便轉向了黑霧中的燭牙,口中喃喃地說道:“燭牙老大,我盡力了……”
就在這時,籠罩燭牙的黑霧,彷彿變成了一片流沙,忽然又流回到了刀勞君主身上。
而那被剛剛被煉魂過的,燭牙的元神,也如一道流光,沒入他的肉身之中。一息之後,燭牙睜開了眼睛,他全身上下什麼都沒有改變。
唯一不同的,就是燭牙的目光,已經極其冰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