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玉宸與世尊如來
周清於太古時代，開講金丹大道，根本用意在於佔據金丹大道的因。因爲他的金丹大道，原本和景陽有關。
現在周清要將這個因拿回來，從青陽世界的太古時代，直到後世的地仙界，皆佔據主動，影響力覆蓋這條因果線的所有時空。
原本這是混元無極的特徵。
但是周清憑藉起源世界的特殊性，以及元始真身和自身成爲太初劫數等諸多因素，在混亂星海合道之後，做到了這一點。
編織出了一條與自身息息相關的因果線。
一個個太古煉炁士在周清講述的金丹大道中誕生。
無形中，周清的玄黃地書，凝聚了越來越多的玄黃功德，變得愈發厚重。
彷彿遲早有一天，會與傳說中萬法不沾的天地玄黃塔相比。
周清的氣息亦愈發厚重，似乎能任由時光沖刷，經受滄海桑田的變化。
如果有混元巨頭在此，會發現，周清雖然是合道，卻有了些許混元太極，萬劫不磨的韻味。
這便是合道混亂星海的巨大優勢。
虛空宇宙中，任何一位混亂星海之外的合道境，都難有此機遇。
何況周清還是回到了青陽世界的太古時代，亦是混亂星海的太古時代，距離起源世界破滅不遠。
伴隨周清講道，東王經震盪不已。
而後世凡域清福宮後山山崖的石刻，生出許多複雜玄奧的符號，直指大道的本質。
周清越是講道，越是感受到自身，猶如包裹在一個巨大的道繭裡。
他距離完美地破繭而出，越來越近，一旦成功，屆時將有機會，重開起源世界，尋到迴歸荒古時空的因果線，去往虛空宇宙開闢之初，諸帝、混元未成道之前。
…
…
如是寺，巍峨神聖的佛光泛起。
這是許久未曾出現過的異象了。
寺內諸佛菩薩，皆露出疑惑之色。
佛光出現，自是世尊如來再次降臨。
原本世尊如來，參涅槃之道，寂滅真空，已經有十萬年未曾現世，這一次降生寺中，又有何緣故呢？
無量光，無量法，從如是寺所在的世界，不斷往外漫延，侵染星河。周圍許多閻浮世界，都受到佛光的侵染。
許多受病痛疾苦折磨的生靈，不藥而癒。
許多修道生靈，豁然開悟，打破玄關。
衆生受到感染，紛紛向世尊如來祈福。
佛光無言，滋潤衆生。
這是一場大機遇。
連寺內諸佛菩薩，都受到佛光的滋養，鬆動了瓶頸，心中安和寧靜，遠非任何言語可以描述。
佛光不知不覺間，擴張到包裹諸多大世界的地步，甚至靠近了山海界。
有佈道諸天的架勢。
諸天之中，許多強者投注目光到佛光之上。
暗自心驚。
這世尊如來，號稱現世法力第一，此次降生，不知又要搞什麼名堂。
這等混元巨擘，遠非尋常混元可比。
一出手，整個虛空宇宙，都會受到影響。
舉手擡足間，都能破滅一方普通的大千世界。
伴隨佛光靠近山海界。
通天界海，有殺戮之氣凝結的血浪翻滾，開出一條道路，闖進佛光中。在寧靜祥和的佛光海里，開出一條殺氣驚人的道路，道路不斷延伸，竟來到如是寺中。
寺內的諸佛菩薩，感應到驚天殺機，紛紛來到寺門外。
只見佛光黯淡，星空暗沉，有蕭瑟悲涼的肅殺之風出現，吹到寺門上，登時寺門和周邊的黃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斑駁着，蕭然不已。
一名玉簪束髮，籠罩在青色道袍裡的青年道人出現，黑髮猶如一根根黑暗鎖鏈匯聚，乃是規則顯化，此際負手靜立在寺門之前。
寺門哀鳴一聲，轟然倒塌，再不復過往的清淨自在。
諸佛菩薩，紛紛驚駭絕倫。
祂們知曉，青年道人根本沒做什麼。
只是如是寺的佛意，受不住對方身上的殺意而已。
“小僧見過玉宸道祖！”三葬定住心神，上前一步行禮。
祂只敢往前走一步，不敢多走。
便是這一步，都讓三葬久違地冒出冷汗，佛心驚懼。
這位虛空宇宙中，排名第一的殺神，給人的壓迫力，絕非任何言語可以形容。
三葬身後，諸佛菩薩，無論是煉虛，還是合道，都亮起自身的本源佛光，加持在三葬身上。
面臨這代表殺戮的無上存在，三葬勇敢踏出一步，展現出作爲世尊如來接班人的擔當。
擔當是領袖最大的特質。
諸佛菩薩佛光匯聚，加持在三葬身上，使祂氣息攀升，恍若混元一般，讓如是寺自寺門倒塌之後，分崩離析的局勢得到遏制。
三葬口誦金剛經，一個個金紅的卍字符號，宛如恆河沙數一般升起，護佑如是寺。
佛光之中，三葬如同世尊如來一般，給人無限安穩之感。
玉宸道人不言不語，僅僅是伸出左手，駢指如劍，緩緩擡起。
彷彿無量因果匯聚，更有虛空宇宙開闢誕生的祖炁從指尖亮起。劍指之上，泛起純淨可怕的殺戮道意，化爲一道血河，竟然衝散了無量佛光，斬向三葬。
三葬身前的佛光盡數散去，見到血河劍罡殺來，祂足如同生根一般，再也挪動不了半點。
不止如此，因果匯聚之下。
三葬只覺得自己的過去、現在、未來以及種種後手，全數被血河劍罡鎖定住。
玉宸道祖的一劍，竟鎖定了祂的一切，不給祂任何掙扎逃生的餘地。
“我命休矣！”
玉宸道祖的一道劍指，便如此令人可怕絕望。
那麼已經踏入混元無極的景玄道人一指，又是何等震怖。
曦玄居然接下了那樣的一指。
絕望的心境裡，三葬腦海裡冒出一個不着邊際的念頭。
哪怕有諸佛菩薩的佛光加持，三葬也深深知曉，祂現在是何等的無能爲力。
不成混元，終歸是螻蟻。
何況此刻面臨的還是虛空宇宙第一殺神——玉宸道人。
那可是曾經逆斬另一方宇宙混元巨擘的存在。
與元始道人的一部分——景玄道人，鬥爭了不知多少年。
連世尊如來，都是玉宸道人的後輩。
就在三葬即將飛灰湮滅之時。
一道金色的佛光架住了血河劍罡。
可是伴隨一聲輕哼，劍罡依舊穿透了佛光，只是威力大爲削減，饒是如此，一抹淺淺的大道血痕留在了三葬的眉心。
一顆若隱若現的舍利子，隱隱約約顯現在其眉心的大道血痕裡。
如是寺頂部，無數佛門氣運金光匯聚，化爲祥雲，無量佛光將來自玉宸道人的殺意，擋在外面。
祥雲中，露出一個巨大的佛陀面孔。
其清淨磅礴、廣大無邊的佛意，令恐懼無邊的諸佛菩薩，立時有了主心骨。高贊世尊如來之尊號。
“玉宸，何故犯我清淨地。”
原本是佛陀之佛光，先漫延向山海界，但這尊佛陀發問，竟是先向玉宸道人，興師問罪。
如果是尋常人，肯定會不解。實則諸佛菩薩等明白，這是佛陀明瞭因果，看見未來，知曉玉宸道人將對如是寺出手，故而先發制人。
凡人畏果，菩薩畏因。
佛陀所爲，本是抹因化果之舉。
只是玉宸道祖，實在強橫無邊，饒是佛陀，也不能抹去其因，終於兩大無上存在，走到了面對面的對峙這一步。
“無它，看你不順眼而已。”玉宸道人給出的理由，令諸佛菩薩雷倒。
僅僅是因爲不順眼，就要來如是寺大開殺戒嗎？
好個玉宸道人！
諸佛菩薩內心充滿憤慨，卻無可奈何，只能寄希望於世尊如來，擊退這無上存在。
若是世尊如來失敗，也不過是損失顏面而已，可是對於諸佛菩薩，則是末日了。
諸佛菩薩心中更是無比苦澀。
祂們修持佛法不知多少歲月，廣法慈悲，佈道十方世界，救濟衆生之苦，得了無量功德。
到頭來，竟還是要經受這場可怕的劫數。
原因僅僅是玉宸道人看不順眼而已。
甚至都不是特意針對諸佛菩薩。
是的，祂們感覺不到玉宸道人的針對。
“且去吧。”
玉宸道人的一根手指斷落，化爲一劍。
只見此劍，穿透層層虛空，一切阻礙，來到如是寺佛光祥雲之前，猶如釘子一般，釘入巨大偉岸的佛陀面孔的眉心。
一瞬之間，時光凝固。
隨後，佛陀眉心流淌出金紅的佛血。
玉宸道人轉身。
而手指所化的一劍，依舊死死釘着佛陀眉心。
良久之後，無量佛光徹底潰散。
如是寺斑駁古舊，灰敗無比。
佛陀面孔隨之消失。
一聲佛鐘響起，諸佛菩薩，連同重傷垂死的三葬，都被驚動，連忙迴轉寺內，前往大雄寶殿。
只見到一把青色的法劍，插在大雄寶殿的清淨蓮花寶座之上，肆意張揚，掃盡了佛門的神聖莊嚴。
而一尊神形消瘦的佛陀出現在蓮花之上，渾身散發出虛弱的氣息。
“三葬，你上來。”
“謹遵佛旨。”
三葬一步步走上臺階，來到蓮花寶座之前，跪伏在佛陀腳趾邊上。
祂渾身顫慄，來自玉宸的殺意，令祂距離神形俱滅越來越近。
佛陀輕撫三葬的頭頂，三葬方纔感覺到不斷流逝的大道本源，終於不再流逝，只是依舊處於有史以來最虛弱的狀態。
祂擡首看向此刻的佛陀。
只見佛陀愈發枯寂消瘦，神形虛渺。
“今日，三葬當爲汝等佛主。”
這是諸佛菩薩早有心理準備的事。
如今世尊如來的佛陀法相親自開口，諸佛菩薩，自然沒有異議。
只是三葬的傷勢，似乎沒有好全，令諸佛菩薩，深感憂慮。
雖然如此，諸佛菩薩亦紛紛禮讚三葬如來。
只等其證就混元，便可以成爲名副其實的萬佛之主。
佛陀隨即伸手，握住蓮花寶座上的那把青劍，將其拔出。
似有屍山血海的異象，一閃而逝。
諸佛菩薩心中的陰影，隨即放大，久久不得平息。
佛陀注目此劍良久，緩緩開口：“三葬，這一劍，你往後替我還回去吧。”
“弟子……謹遵佛旨。”三葬先是一怔，隨即應下。
只是佛陀的要求，是否太難爲祂呢？
這一劍，怎麼還？
連佛陀都還不回去吧。
除非？
三葬內心明悟。
看來這一劍是還在玉宸道人的因果承接者身上。
難道玉宸道人也要超脫而去了嗎？
佛陀交代三葬一句之後，向着諸佛菩薩道：“我以無上法力，究竟涅槃，終於寂滅。”
佛音越來越低沉，佛相也越來越虛無。
最後，三葬只聽到一聲微乎其微的佛音在耳邊泛起，彷彿祂產生了幻覺一般。
“記住，此生莫逢元始。”
“莫逢元始？”三葬心中震盪不已。
誰是元始？
伴隨佛相消散，徹底虛無，過了片刻，一顆暗金色的舍利子出現，鑲嵌在三葬眉心之中。
諸佛菩薩看得羨慕不已。
那可是世尊如來的舍利子，亦是世尊如來的混元道果。
此刻道果在三葬眉心之上鑲嵌着，可以說三葬的地位，無可撼動了。
哪怕大光明寺的正法明如來，降下佛旨，都沒法動搖三葬的正統性。
“南無三葬如來！”
“福鬆。”
“弟子在。”
“汝當爲未來佛主，今賜汝佛號，當爲雷音佛。”
於是諸佛菩薩，又稱頌福鬆的佛號。
這是三葬早早定下福鬆的名爲，如凡間帝王，立下太子。
如此也說明，三葬如來對自己的未來，感到悲觀。
至於福鬆的雷音佛，也不是隨便取的。
蓋因其在涅槃禁地，口出雷音。
本身對劍僧還有成道之恩。
劍僧是在涅槃禁地合道的，欠了福鬆莫大因果。
因此作爲寺中寥寥可數的合道，劍僧這等新晉合道，天然是福鬆的有力支持者。
如此，福鬆在三代弟子中的地位，自是無可動搖。
三葬得了世尊如來的佛舍利，雖然身受重傷，可是道行卻提升不少，隱隱察覺到，自己若想渡過那場元始之劫，怕是要應在自己的徒弟身上。
這一點心思，則是不能說出來。
祂終究看破不了生滅之相。
…
…
“祖師。”碧遊宮內，玉潢向玉宸道人見禮，發現玉宸道人左手的食指居然斷掉了，心中驚詫不已。
“世尊如來已經被我送走。”玉宸道人一開口，便驚天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