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慘叫聲不斷傳來,不少散修都在攀到半程後,被劇烈的山風捲了下來。
雲離和孫合道忙碌不停,渡雲飛來飛去,接住掉下的散修。
楊梅緊張的看着周舒,攥緊了小拳頭,大氣都不敢出,表情隨着周舒的行動不停改變。
時而高興,時而擔憂,全都寫在臉上。
許多散修從崖壁上掉下來後,沒有選擇再去攀爬,雖然越過了不用靈力的障礙,但那山風對沒煉過體的他們來說還是太難了。
也有執着的,掉下來幾次,都還堅持往上爬。
那李傲劍便是其中之一,這也讓雲離頗爲意外,頻頻點頭。
有兩個人已經快要接近崖頂,朱大山,還有周舒。
身軀龐大的朱大山攀得很穩定,簡直就像一塊岩石貼在崖壁上,粗大的手掌緊緊的抓在石縫裡,像生了根似的,紋絲不動。
而略顯瘦小的周舒就顯得很靈巧,被山風吹得搖來晃去,鐘擺似的,但就是不掉下來,反而趁着左右的風勢,呈“之”字形向上。
看樣子是掉不下來了。
底下的孫合道,面色陰沉,顯是非常失望。
而云離則很滿意,這兩人各有所長,都利用了自己的優勢,想到這裡,他看了眼孫合道,心中暗道,“你不是說他體魄如幼童麼?孫師弟,看來你對他的偏見不少啊。”
不多時,崖壁上就只有幾個人了,其他人都在下面觀望。
雲離難得露出一絲調侃的笑容,“孫師弟,你說他們兩個,誰能先到崖頂?”
孫合道哼了一聲,“他們都煉過體,就算上去了也不算什麼。”
這話一說,不少修者紛紛附和,尤其是那幾個最先退出的,最爲吵鬧。
“這是作弊,根本不算本事!”
“早知道我也煉體,這關肯定也能過!”
他們沒有成績,希望別人也沒有。
雲離搖了搖頭,“孫師弟,你這樣的想法不對,煉體也是他們辛苦煉的,其他人爲什麼不煉呢?修煉就是這樣,平時努力了,在需要的時候就能收到回報。”
他轉過頭,對着那幾個吵鬧的修者,神色嚴厲的道,“倒是你們幾個,不敢攀登不說,只會在下面嘲諷,又算什麼本事?就算讓你們煉體,只怕你們也煉不了,你們連攀巖的勇氣都沒有,還能承受煉體的痛苦?”
幾名修者無言以對。
煉體,其實很多修者都想過要去做,但真正做到的,永遠都是少數。
雲離不屑的看了他們一眼,眼光又回到崖壁上,“看來這次的獎勵,應該是周舒的了。”
有散修表示懷疑,“可是周舒好像落後很多啊,朱大山都快到了。”
雲離笑了笑,“朱大山的確先上到頂,但多半是後下來的。”
衆散修表示懷疑。
而邊上的楊梅一雙眼睛一顆心,似乎全在周舒身上,對周圍的吵鬧充耳不聞。
朱大山已經到了崖頂。
他興奮的大喊了幾聲,隨即坐下來,撲哧撲哧的大口喘氣。
猛烈的山風全都被他硬抗下來,身體有些接近極限。
大約幾十息後,周舒也到了邊緣,輕舒猿臂,右手猛地一勾,身體順着風勢飄起,輕巧的落在崖頂。
這裡沒有一絲風。
左右看去,到處都是紅花綠樹,中間一泓清泉,靈氣四溢,一看就知,比起於家莊的靈泉不知道要好多少。
散發着煙霧的靈泉邊,長着一株奇特的果樹,俱是滿樹橙黃的靈果。
有兩名中年修者,儒冠長衫,不知修爲,正在果樹下方打坐。
一人身形極高,面容清俊有如玉質,而另一人黑髮白眉,頗是特異。
兩人中間擺着棋盤,但兩人均閉着眼,神態安詳,如石像一般的紋絲不動。
周舒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轉向身邊不遠處的朱大山。
“哈,你也上來了!”
朱大山看見周舒,頗是熱情的打個招呼,繼續喘氣。
周舒微笑點頭,走近幾步,眼中有些疑惑,“你來了這麼久,爲什麼不下去?”
朱大山搖了搖頭,大聲道,“沒力氣爬不下去,要好久才能恢復。你快下去吧,第一有特殊獎勵拿。”
周舒微笑,“下去不需要什麼力氣啊,直接跳就是了。”
“啊?跳下去豈不是跌死了?”
朱大山盯着周舒,眼神很是茫然。
“你又不是沒有掉下去過,”周舒看了眼崖底,“只管跳下去,肯定有人接住,這關本來就是這樣的,要是上下都爬這崖壁,我們中間沒人能承受得了。”
朱大山摸着腦袋,想了一會,突然大聲喊道,“還真是,我爲什麼沒想到?”
他瞧了眼周舒,“你真聰明。”
周舒搖頭。
“不是我聰明,是你不動腦子”,這句話沒有出口。
攀巖,然後跳崖,雖然雲離沒直說,但可能只有朱大山纔想不到。周舒能拿到第一,但這樣的第一,他沒想拿。
若是別人還另說,但朱大山適才提醒所有散修這裡有山風,相當老實耿直,自己也沒道理不提醒他,佔老實人的便宜,他做不出來。
朱大山想了想,還是搖頭,“不行,這法子你想出來的,應該你跳纔對!”
周舒皺了皺眉,“不要囉嗦,你先上來的,就理應得到第一,我可不願意取巧,佔這等便宜。”
朱大山想了一會,站起來抱拳,很是誠懇的道,“多謝兄弟!”
“我跳了。”
朱大山大喊一聲,助跑幾步,直接朝崖底跳去。
啊——
一路下墜,一路狂喊,似乎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跳下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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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就要落地,他的聲音越發大了。
雲離連忙放出渡雲接住,見是朱大山,頗顯意外。
“還以爲是周舒,沒想到這大漢也不那麼笨嘛,倒是小看了。”
幾名散修紛紛圍攏過來,一起向朱大山祝賀,朱大山嘿嘿傻笑,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邊上的孫合道意外中帶了幾分歡喜,暗想道,“好在周舒不是第一……”
周舒等了一會,纔跟着跳下去。
耳邊風聲呼嘯,身體不斷飄搖,但此時遠離崖壁,可以用靈力抵擋,倒也不算什麼問題。
周舒跳下後不久,靈泉邊的兩名修者,幾乎同時睜開了眼。
“有點意思,像他們這樣的小傢伙,現在很少見了。”
“別人都是爭,他們卻是讓,的確有意思。”
“可惜一個靈力低微,多半氣海有礙,另一個周身靈力不顯,看來氣脈只打開了不到百條,轉而煉體,都算不得好苗子,肯定是進不了內門的,沒太大前途。”
“那也不一定,遇到機緣的話還有的救。不如你我打個賭,一人選一個,看哪個能進內門?”
“有點意思,你選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