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淡然道，“晚輩現在不行，但不代表以後也不行。”
魔女愣了下，有些不知如何辯駁，只冷冷的道，“也許你以後可以，但我現在就需要。”
周舒淡淡一笑，“晚輩明白，那前輩也不一定要去找黑沙塢這樣的海盜，難道無方城就不行嗎？”
“終於露出真面目了，這纔是你的目的對吧？”
魔女注視着周舒，似笑非笑，“但要我和無方城聯手，那根本不可能。”
見她說得十分堅決，周舒神色微凝，“莫非前輩和無方城主有什麼仇怨，那就奇怪了。”
魔女輕輕搖頭，眼神中帶着一絲惋惜，“你想錯了，我和無方城無冤無仇，和黑沙塢島主也是一樣，但如果換了你處在我的境地，你也不可能去找一個仙城城主來幫自己。”
周舒似有所思的道，“其中緣由，前輩可否指點一二？”
魔女冷笑道，“看來你對諸天的瞭解，實在是少了點，但告訴你也無妨，讓你死了這條心……”
仙城是高階仙人晉升乃至成聖的一條明確的途徑，許多仙人都在這麼做，但這麼做同時也是一種桎梏，經營和培養仙城，就必須把自身的本源以及諸多法則之力全都傾注到仙城裡面，用自己來充當仙城本源，當然仙人會因此而變得強大，但也因此被仙城給束縛住了。
城主就是仙城，仙城榮則城主榮，仙城衰則城主衰。
而且，身爲仙城城主，絕不可能離開仙城，自己離開就意味着仙城失去了本源之力，整個仙城的秩序都會亂套，離開仙城基本等於放棄過去的付出，一切都要重頭來過。
“你明白了罷？我要做的事情，必須去很遠的地方，不是待在一地。”
魔女微嘆口氣，“在這諸天裡，要找到一個高階仙人幫忙是很難的，因爲能找到的大多數高階仙人都在建設自己的仙城或是經營一界，根本不可能離開，也有很多仙人是宗門中人，必須付出極大代價纔可能請來，這我做不到，至於天極榜上的那些更不可能，所以呢，如果有事一定要找人幫忙，就只有找虛空海盜，或者是萬兇榜上的人物，他們看起來無惡不作，但卻是最容易合作的。”
周舒沉默着沒有說話。
魔女皺了皺眉，“你還不懂，要我再解釋一遍？”
周舒連忙道，“哦……不是，我明白了，前輩說得很有道理，是晚輩無知了。”
他陷入沉默，不是在想魔女的話，而是在想無方城。
這次麻煩真的來了。
無方城主不能離開仙城，就只能守不能攻，看起來藉助仙城地利，只守不攻，反而立於不敗之地，但黑沙塢島主卻準備了數不清的冥毒苔。
十四個鎮子每日不停的培養，至少已經培養了幾百年。
之前周舒覺得，冥毒苔再多也沒多大關係，因爲仙城裡仙人也多，多少都能抵擋住，就算被冥毒苔傷到了一些人，也無礙大局，但現在看來卻是想錯了。
那些冥毒苔不是用來對付城裡的仙人的，而是用來對付城主的。
冥毒苔嗜食仙人血肉，是因爲要汲取其中的仙力爲己用，一旦冥毒苔都被撒播到無人的地方，以無方城地域之廣大，猝不及防的情況下下，仙人們很難照顧周全，就算城主也不可能全都注意到，只要將冥毒苔種下去，然後不斷吸取無方城的本源之力再蔓延開來，無方城會受到破壞，城主的實力也必然大減，就無法再保護好無方城。
城主的衰弱就意味着仙城的衰弱，再多金仙也無濟於事。
這件事如果不能及早告知無方城，恐怕無方城的毀滅也就在旦夕了。
現在不是首鼠兩端的時候了，必須算清楚利弊，做出最適合的決定。
魔女冷哼一聲，“那你就趁早收了這方面的心思，不要再想着挑撥了。”
周舒頓了下，微笑道，“晚輩覺得，前輩付出的代價還是多了些，何況，前輩一定能確定，將來大島主會幫你麼？你們定下了什麼誓約？”
魔女冷聲道，“這個不用你管。”
“那晚輩就不提了。”
周舒點點頭，“晚輩只是爲前輩擔憂，晚輩覺得，大島主想佔下無方城，無非是想竊取別人的成果，取而代之，他難道不是從此就待在無方城裡繼續發展仙城嗎？前輩幫他達成了目的，卻幫他做了新的無方城城主，這樣前輩想要的，不還是沒有得到嗎？”
魔女面色微變，注視着周舒道，“他要是違反誓約，我自有辦法對付他。”
周舒微微一笑，“那就算晚輩多嘴了，不過晚輩還是想說一句，誰都不能保證萬事如意，前輩不妨多找條路走，不要把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面，到時候全破了也沒辦法了。”
魔女沉吟不語，心思卻有一絲鬆動。
周舒說得不無道理，大島主和她的誓約不是沒有破裂的可能，留條後路沒什麼不對。
她看着周舒，緩聲道，“周舒，你是要和我談條件了，但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談，就憑你的幾句話？我就該相信你？相信你有辦法幫到我？”
周舒輕輕點頭，很是自信的道，“就憑我，我會變得足夠強大，當然，還有我身後的人。”
“你身後的人，就是無方城主吧？他派你來挑撥離間的？你是個很好的說客。”
魔女搖頭，平靜的道，“但我說過，他幫不到我的，我要做的事離這裡很遠，而他都離不開無方城。”
“那是陰葵界嗎？”
周舒摸着下巴道，顯出思索表情，“莫非前輩你也被遮天聖女趕出來了？”
魔女臉色一下就變了，直勾勾的盯着周舒，大聲道，“你！你果然全都知道！難怪你身上有她的香絲，甚至還有她的優曇婆羅花，她什麼都告訴你了，對不對？”
“我沒猜錯？”
周舒神色淡然，緩緩道，“我記得優曇聖女說過，她是被你和遮天聖女聯手趕出去的啊，怎麼你們自己也窩裡鬥了，遮天趕走了優曇，然後又趕走了你，這個遮天聖女，真的很厲害啊。”
魔女臉色半青半白，“這不關你的事，你只要告訴我，優曇她現在在哪裡？！”
周舒看着她笑了笑，“現在的我，應該夠資格和你談談條件了吧？”
（ps：之前章節-1872章-說的是冥河聖女，改成了平安聖女，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