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有人提了什麼,或者說,他是受了人的蠱惑。秦重銘的運氣何其好,年輕時有秦老爺子撐着,他的生活就是吃喝玩樂。等到秦老爺子退休了,又有兒子頂了上來。老子兒子爲他的風流快活做足了保障。
他活了大半輩子。有老爺子替他擦屁股,並未遇見過多不遂心的事。在華沙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唯我獨尊得幾乎沒有人敢和他正面衝突。
可是最近,他竟然被人接二連三的找茬了。還將幾年前已經壓下的事都翻了出來。現在局勢不一樣,老爺子親自去了京都,上頭那位才勉強的答應將事壓了下來。
所謂的勉強,條件開得肯定不一般。外人都只道老爺子和那位的關係好,可誰知道,上位者的慾望是無窮無盡的。秦家這些年託他庇護,孝敬的東西同樣不少。而且,他手裡都那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是他們處理。原本就是各取所需,可那位的鼻孔永遠都是朝着天的。
老爺子心高氣傲,這次過去肯定又聽了一堆不好聽的話。回來後對着他一通訓,還派了人跟着他,限制他的出入。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管制過?
而這種管制,都是眼前這小賤人弄出來的。瘋狂的念頭將腦子中的清醒所覆蓋,他的眼睛變得血紅,手上更是加大了勁兒。
鍾自在的眼前漸漸的混沌起來,正當她以爲他會死於秦重銘的手中時,突然被鬆開來。
她跌倒在地上。肺部重新接觸新鮮空氣刺疼得厲害,猛咳了起來。
“阿在,阿在你怎麼樣?”
鍾自在咳得厲害,頭暈眼花,說話的聲音像是來自另一世界。她想開口說沒事。窒息得厲害。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整個人死後逃生般的癱軟着。
秦老爺子和方穎趕過來的時候秦重銘已經逃走了,鍾老爺子上來的時候只帶了司機周叔,他年紀大了,根本攔不住秦重銘。
鍾自在脖頸上一圈青紫觸目驚心,大概是沒想到會那麼嚴重,方穎嚇了一大跳。秦老爺子對秦重銘太瞭解,倒是並沒有多驚訝,怒氣衝衝的命令保鏢將秦重銘抓過來。
秦賀嚴是最晚到的,到的時候鍾老爺子和秦老爺子已經進書房談了一會兒了。隔着厚厚的門。書房裡時不時發出怒氣衝衝的爭吵聲。書房外寂靜無聲,氣氛壓抑得厲害。
鍾自在坎坷慌亂又茫然,整個人處於空靈的狀態,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到。
她自懂事起就努力不讓一天天漸漸老去的爺爺爲她操心,包括當時與秦謹戀愛分手,她頹廢無度也是死死瞞着老爺子的。
她並不是害怕面對以後,而是不知道怎麼面對老爺子。不知道他老人家會有多失望或是多自責。
秦賀嚴的目光落到鍾自在的身上,她脖子上的淤青只是稍稍的遮了一下。即便這樣,白皙的肌膚上仍然是觸目驚心,秦賀嚴甚至一眼就看到了。
他的臉色陰沉得厲害,方穎站了起來,握緊了他的手,示意他讓老爺子處理。
秦賀嚴捏緊了拳頭,終是什麼都沒說,在鍾自在的身邊坐下,低聲道:“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他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溫和,此刻的鐘自在卻聽不出來,搖搖頭,啞着聲音道:“沒事。”
她此刻真正的是心灰意冷,老爺子都已經知道了,她連做戲都不願做。整個人處於防備的狀態,疏離而又冷漠。
秦賀嚴不再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閉上眼睛靠在沙發上。
秦老爺子和鍾老爺子出來已是十幾分鍾後,兩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秦賀嚴站了起來叫了一聲爺爺,鍾老爺子卻沒應,淡淡的道:“從頭到尾都是鍾家高攀了,我會着律師擬好協議送過來,阿在什麼都不會要,這點你們放心。”
秦賀嚴臉上的笑容僵住,顯然是沒想到鍾老爺子會說出這番話。
兩人明顯是商量過了,秦老爺子的臉色變也沒有變一下,沉聲道:“這是兩個孩子的事,你我都沒有權利隨便決定。”
秦賀嚴這下才反應過來,看了木然站着的鐘自在一眼,開口道:“爺爺,我不會和阿在離婚。我知道我做錯了很多,可我和阿在遠遠還沒到那一步。”
他的聲音沉穩,像是這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結果一般。鍾自在的表情有了些變化,擡頭看了他一眼。他的這戲演得太真了一些,不過,此時此刻他說出這些話也一點兒也不驚訝,就算是爲了秦家的名聲,他也不會順水推舟。
“賀嚴,場面話就不必說了。我當初要不是糊塗,就不會答應阿在嫁進秦家。都是家門不幸,才委屈了阿在。”鍾老爺子的聲音微澀,頓了一下,接着道:“你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孩子,我原本以爲你心眼不壞,和阿在在一起,遲早會有感情。可是我沒想到強扭的瓜不甜,你也不用顧忌誰的面子,這事就那麼定下了。”
鍾老爺子這話,顯然早已知道他們結婚的內幕。
“爺爺,我不是在說場面話……”
秦賀嚴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鍾老爺子給打斷,他摘下老花鏡擦了擦,道:“賀嚴啊,我雖然不及你爺爺精明能幹,可也還沒到老眼昏花,耳聾得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地步。不管你和阿在以前有什麼過節,看在我這張老臉的份上,求你放過她。這孩子是個苦命的孩子,從小由我帶着長大,早些年我忙,很少顧及到她。對她的管教也嚴厲,遠遠不如她父母在時那般親熱體貼。她是個懂事的孩子,很少讓我操心。到後來有什麼事都直接瞞着我。我想着她長大了,遲早要自己獨立,就睜隻眼閉隻眼,可我沒想到,就因爲我的睜隻眼閉隻眼會讓她受那麼大的委屈。你也沒有什麼錯,錯是錯在我,如果我早些察覺,就不會讓你們走到這一步。”
秦賀嚴張張嘴,想說什麼,卻發覺自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方穎上前了兩步,強笑着打圓場,“鍾叔叔,都是怪我管教不嚴,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訓他。離婚這事不是兒戲,這兩個孩子能走到一起也是緣分。我知道是委屈阿在了,但您放心,我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到時如果您仍是不滿意,再按您說的辦行嗎?”
她指的是秦賀嚴的事,同時也是秦重銘的事。鍾老爺子沉思了片刻,終是點點頭。離婚確實不是兒戲,他也得問問阿在的意思,不能獨自就做了決定。
秦重銘的事沒有人再提起,誰也不知道秦老爺子打算怎麼處理。意圖殺死自己的兒媳,這傳出去,又是一樁大丑聞。
氣氛凝重,大家都知道此刻不適合再交談,秦賀嚴送方穎和秦老爺子離開。而鍾老爺子則是將鍾自在離開。
老爺子的臉色不好,鍾自在悶頭跟在後面沒說話。到了電梯邊,看到丟棄在一旁的糖鹽醬油等物品時,她纔想起小敏沒有回來。
她立即便給她打了電話,顧小敏卻並沒有接。鍾自在擔心她又碰上喪心病狂的秦重銘,給秦謹發了短信,讓他問問小敏在哪兒。
秦謹並沒有多問什麼,沒多大會兒就回了一個好。他的效率倒是挺快,鍾自在才下樓他的電話就打來過來,告訴她小敏已經回去上班了。
鍾自在說了句謝謝鬆了口氣,她並沒有再給顧小敏打電話,她的心裡有芥蒂純屬正常,離得遠遠的也好,以免再被牽扯進來。
鍾老爺子並沒有帶着鍾自在回鍾家別墅,而是讓周叔送他們去醫院。鍾自在本想說自己沒事的,但最終卻什麼都沒說。
本以爲鍾老爺子會大發脾氣的,但是卻並沒有。上了車,他將老花鏡摘下,神色複雜的道:“阿在,真是委屈你了。”
鍾自在的心裡五味雜陳,搖搖頭挽住老爺子的手臂,低低的道:“沒有爺爺……”
鍾老爺子擺擺手,制止她再說下去。過了一會兒,才道:“過去的都已經過去,再提起也毫無意義。你和賀嚴的事,只有你們倆最清楚。我原本是不想插手的,但到了現在,你們分開無疑是最好的。他如果真的想對你好,就算離了,以後也能在一起。阿在啊,爺爺老了,只希望你能好好的。這樣我到了底下,纔有臉去見你爸爸。爺爺並不是要強迫你,但現在,你和賀嚴分開吧,以後如果你們再在一起我不管,現在必須分開。你能答應爺爺嗎?”
鍾自在的心裡酸澀不已,喉嚨裡哽着,一個字也說不出。爺爺要求她和秦賀嚴分開,怕的就是她有顧慮,不肯離婚。所以纔會讓她答應他。
她確實有顧慮,當初和秦賀嚴結婚,有一半的原因就是擔心爺爺的晚年過得不好。嫁去秦家,鍾國道不看僧面看佛面,怎麼也不會做得太過。
現在如果離了,以鍾國道一家的勢利,誰也不知道會鬧出什麼樣的事來。到時候對爺爺,肯定是諸多的冷嘲熱諷。
鍾自在胸口堵得厲害,沉默着沒有說話。權衡着兩者之間利與弊。她竟然能冷靜成這樣,這事她想不到的。
鍾老爺子大概知道她在想什麼,慈愛的道:“爺爺想過了,爺爺早不該擔心公司的事了。當初辛苦努力,爲的是一家人過得更好。現在我也老了,也算是盡了我的責任。我已經讓常律師在鄉下買好了房子,等事情都處理好了,你就和我搬到鄉下去。到時候咱們爺孫倆養點雞鴨,種點兒小菜,日子肯定會比現在好很多。你不是老是擔心我操勞得太多嗎?到了鄉下去,你就再也不用擔心了。”
鍾自在的眼中霧氣朦朧,這樣的日子,她其實早想過。成年起,她就想過帶着爺爺遠離這兒,過平平淡淡沒有勾心鬥角的生活。她能上班,能賺錢,興許日子不能過得那麼寬裕,但她一定會努力讓爺爺過得更好。
這個想法,她曾經提起過。不過爺爺只是一笑而過,並未當真。到了後來,她索性不再提起了。因爲她知道,爺爺放不下的東西很多。根本就不可能離開。
現在爺爺舊事重提,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老爺子放在她頭頂的手溫暖極了,她什麼也不願意再想,剋制住要落下的淚水,應了一句好。
老爺子欣慰的拍了拍她的頭,笑着道:“都那麼大的人了還哭鼻子,也不怕你周叔笑。爺爺明天就讓你周叔去安排,你不是有一個朋友叫唐果果嗎?這段時間你住她那邊去,等爺爺處理好事情了我們爺孫倆就離開。”
老爺子還是將她當成了小孩子,每件事都要爲她安排處理好。鍾自在擦了擦眼淚,搖搖頭,道:“爺爺我的事我會處理,您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
鍾老爺子嘆了口氣,道:“阿在真是長大了,不像小時候一樣粘着爺爺了。爺爺真是老了沒用了。阿在要是信得過爺爺,就讓爺爺再幫你一次,不然爺爺真要以爲自己是個老廢物了。”
鍾老爺子說着又嘆了口氣,鍾自在知道老爺子是想護着她。心裡五味雜陳,最終還是乖巧的應了句好。
她的脖子上的淤青並不礙事,醫生檢查了一下,只開了藥膏來抹。出了醫院,鍾老爺子也不帶她回鍾家別墅,問了唐果果住哪兒,讓周叔送她過去。
因爲鍾自在早打過招呼了,唐果果早就等在了小區外。見了鍾老爺子乖巧的打招呼。她之前也是見過鍾老爺子的,和林晨冬一起創業的時候,有幾次缺錢都是通過鍾自在開口向鍾老爺子借的。老爺子從來都不含糊,甚至有生意都會介紹給他們。
鍾老爺子的面上帶了點點的疲憊,寒暄了一番拜託她照顧好鍾自在就離開了。
他讓鍾自在過來投奔唐果果也是有原因的,兩人一起住彼此有個照應。秦重銘就是條瘋狗,能找上門一次,就能找上門第二次。
老爺子離開後,唐果果一邊帶着鍾自在上樓一邊急急的問道:“怎麼回事?都快把我給擔心死了。”
鍾自在這會兒毫無防備的鬆懈下來,只覺得疲憊不已,將事情簡單的說了。隱去了發信息給秦謹請他找顧小敏的事。
唐果果立即就大罵了起來:“秦重銘還真是個畜生,這種敗類早就該千刀萬剮了。阿在,我覺得爺爺考慮得很周到,你和秦賀嚴確實沒有再在一起的必要。秦重銘始終是秦家的人,秦老爺子一直都很維護他,以後見着你就不會覺得膈應嗎?”
唐果果氣憤不已,又大罵了一通之後纔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道:“他怎麼會現在才找你麻煩?還有,他怎麼突然就知道是你在照顧顧小敏了?”
鍾自在沉默了一下,道:“應該是何曉芸。她過來的時候碰到小敏正好在。她問了小敏好些問題,還用手機拍了相片。只是我不知道,這樣做對她又什麼好處。”
唐果果瞪了鍾自在一眼,道:“你那腦子真不到是用來幹什麼的,她是私生女,在秦家沒有位置,唯一看重她的就只有秦重銘。她想討好他純屬正常好不好。不過這女的也太卑鄙了!是非都不分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唐果果局外人看得更清,鍾自在沉默着沒有說話。唐果果揭開鍾自在的圍巾看了一眼,心疼的道:“疼不疼?”
鍾自在笑笑,搖搖頭。她累得不想說話,唐果果也不再說什麼。上了樓之後就拿了放了水拿了睡衣讓鍾自在去睡覺。鍾自在說了聲謝謝,衝了個熱水澡之後更是又困又乏,倒在了牀上。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唐果果並沒有開燈,抱着筆記本在客廳裡噼裡啪啦的摁着,應該是在趕工作。
她認真得很,就連鍾自在走過來也沒發現。直到鍾自在開了燈,她這才擡起頭來,道:“醒了麼?飯早就做好了,快去洗臉,過來就能吃了。”
鍾自在擺擺手制止她站起來,道:“你忙你的,我自己弄就成。”
唐果果翻了個白眼,道:“弄什麼呀,我也還沒吃。”
鍾自在噢了一聲,快速的去洗漱去了。出來的時候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唐果果很有心,準備的都是她喜歡吃的菜。
鍾自在坐下,唐果果欲言又止了一番後道:“秦賀嚴給你打過電話,我告訴他你睡了之後他就掛了,讓你醒來給他回個電話。秦謹也打了電話過來,知道你在我這後什麼也沒有就掛了。”
這兩人打電話過來都出乎鍾自在的預料,秦謹的消息倒是挺靈通的,打電話過來應該是已經知道了。至於秦賀嚴,鍾自在倒是想不出他打電話過來是想幹什麼。
鍾自在哦了一聲,悶頭吃着飯,道:“不用管,有事會再打過來。”
唐果果點點頭,兩人的飯還沒吃完,秦賀嚴就打來了電話。他的語氣中剋制着煩躁,開口便問道:“你現在在哪兒,我想和你談談。”
問她在哪兒,自然是要當面談。鍾自在沉默了一下,道:“有什麼事就電話裡說,冷了我不想出門。”
“不要你出去,我過來找你。”秦賀嚴的語氣堅定。一如既往的強勢。
鍾自在深吸了一口氣,道:“你覺得我們還有見面的必要嗎?你要是有事就電話裡說,沒事的話我就掛了。”
鍾自在本就疲憊不已,此刻梗死連敷衍也不想敷衍。
“你忘記我們之前的約定了?”秦賀嚴突然陰惻惻的道。
鍾自在一愣,秦賀嚴繼續道:“你答應過我,只要我那次幫了鍾家,你就跟在我身邊。”
“我不記得我們之間有過這樣的約定,那時候你說的是讓我跟在你身邊做私人助理。我並沒有違背約定,我也跟在你身邊過,後來是你自己不讓了。這和我無關。”鍾自在平靜的道。
“那我現在又要你回來了呢?”秦賀嚴咄咄逼人。
“你當初並沒有以多久爲期限,我認爲約定已經過期了。”
“行啊鍾自在,你是過河拆橋是吧?你還真是不識相,你以爲我真是求着你出來。隨便你,算我他媽的多管閒事。”
秦賀嚴說完直接掛了電話,鍾自在將手機放到一邊,繼續喝碗裡的湯。她和秦賀嚴之間的交易,是在於爺爺不知道的時候,而現在,已經結束了。
她對秦賀嚴還是挺失望的,昨天的時候甚至惱怒埋怨過那麼大的城市,他去哪兒不好?偏偏帶了個女人出現在爺爺的面前。亞場討亡。
回到家躺在牀上的時候,她也曾控制不住的想打電話質問他。不過那是昨天,今天,這些都不重要了。
已經夠糟糕了,也不多這一件。反正,他的緋聞,從來就沒有消停過。
鍾自在現在頗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爺爺已經都知道了,她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至於秦賀嚴,他愛怎麼就怎麼,她也管不了。
吃過飯,鍾自在推着唐果果去工作。她則是慢吞吞的收拾着碗筷洗着碗。一隻手能做的事情其實還是挺多的,只不過要慢些。
將廚房收拾乾淨,她拿出蘋果和草莓洗乾淨,將蘋果切成小塊小塊的裝好,端到客廳去給唐果果吃。
她還沒在沙發上坐下,手機就又響了起來。大概以爲是秦謹打的,埋頭的唐果果也擡起頭來,偷偷的看了鍾自在一眼。
鍾自在只當是沒看見,拿出手機,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她皺了皺眉頭,接了起來。
“鍾姐,猜猜我是誰?”電話那端傳來咯咯咯歡快的笑聲,呆的地方應該空曠,聽起來有些毛骨悚然。
“周小姐有事請說,何必裝神弄鬼的。”周琦珊並未加以遮掩,只要鍾自在的耳朵沒問題,自然能猜得出她是誰來。接到她的電話,鍾自在並不驚訝,以她的性格,要是真沒有一點兒動靜,那纔是怪事。
“鍾姐果然聰明,一猜就猜中了。”周琦珊輕笑了一聲,帶了些玩味的道:“我拿到了些很有趣的東西,我相信鍾姐同樣也很感興趣,不知道鍾姐是否能賞臉出來見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