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塵於冥冥中感受到一處不可知之地,在這個世界裡全是一望無際的點燃的香,有的長有的短,有的燃燒旺盛,有的迅速黯淡,也有的直接熄滅。
這些香每一根代表一個人的壽元,每一根的熄滅都表示一個人的隕落。
李塵環視周圍,無數的香憑空產生也有無數的香憑空消散,李塵情不自禁的吐出兩個字:“輪迴!”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輪迴之地?李塵突然覺得很冷,他感受到了生死間的大恐怖。
人是一種只關心自身周圍事物的生物,自己的親朋好友出事了會悲傷難過,而自己不認識的,離自己很遙遠,那無論發生什麼事也不過是飯後談資罷了。
現在李塵身處輪迴之地,親眼看到無數生命的誕生和隕落,不禁心生迷惘,既然前路註定是死亡,那人這一生還有什麼意義?一切的努力一切的奮鬥最終換來的不過是黃土一堆,那還有努力和奮鬥的必要嗎?
迷惘中的李塵行走在輪迴之地,憑着冥冥中的吸引,迅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香,看着這根比周圍同類粗長很多的香,李塵只感到一陣好笑,再粗再長又如何,還不是遲早會燃燒殆盡!
李塵怔怔地看着屬於自己的壽元香,卻沒有發現輪迴之地的異動,待到他回過神來,發現所有的壽元香都在顫動着,天空傳來了一陣威壓,彷彿要使萬物低頭。
陡然天搖地動,遠處的大山層層拔高,直至完全漂浮在空中,李塵愕然發現,自己一直認爲是山的物體竟然是一根碩大無朋的壽元香。
這根壽元香通體泛紫,全身佈滿道紋。天空那冥冥不可知的存在彷彿感受到了對自己的挑釁。霎時間,雷聲大作,一道道天雷劈在壽元香上,壽元香屹立不倒,依舊直直的往天空飛去。
天空上的存在爲自己的尊嚴受到褻瀆而勃然大怒,一股股憤怒地意識飄蕩在輪迴之地。
金刀、藤蔓、巨浪、烈火、砂礫瘋狂地將壽元香圍在了中間拼命攻擊。
紫色壽元香魏然不懼,金刀臨身劈之不動,藤蔓纏身從香頭掉落一點火星便將之燃盡,巨浪撲身不及香之本體便被蒸發,烈火焚身隨燒隨漲,砂礫滅香卻被凌空托住。
天空上的存在見久攻不下,怒吼連連,金刀、藤蔓、巨浪、烈火、砂礫越轉越快,最後竟彼此融爲一體!
一道黑白分明而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巨大球體將紫色壽元香困在中間。
“五行聚而陰陽顯,太極?”李塵喃喃自語。
紫色壽元香左突右衝也不得出,顯然被困住了。
一道意念降下,我們且叫它太極球吧,太極球裹住壽元香不停地往下沉,很快就將到達地面。
紫色壽元香見自己即將被鎮壓,不再做出無謂的掙扎,而是整體上下顛倒,一股磅礴劍意從香上涌出,彷彿被一名絕世劍仙握在了手中。
李塵眼睛一縮,感受到那股絕世劍意,情不自禁地道了一字:“斬!”
話音未落,紫色壽
元香便一揮斬出,一道光華閃過,太極球無聲無息地被斬破,又回覆到五行狀態,壽元香趁此機會,又是一斬,生生斬破虛空,飛往域外。
天空上的存在見沒能奈何對手,發出了一聲怒急了的吼聲。
李塵覺得頭一痛,回過神來,發現自身已然回到了陽府的閉關密室。想起那驚天一劍,李塵不由得心生嚮往,悠然道:“一劍斬生死,令人心折啊。”
剛剛步入輪迴之地的李塵彷彿是在永遠看不到岸的海洋裡游泳,沒有目標的他即將被擊垮,因此道心蒙塵,心生迷惘。而紫色壽元香與冥冥中的存在那一戰,卻像一把利劍斬落了李塵的迷惘,彷彿看到了彼岸,讓李塵知道原來我命由我不由天!
李塵感受着道心通明,意念通達,微微一笑,彷彿前世那個宅男越走越遠,餘下的是一個心中唯有大道,劍指長生的堅毅修士。
※※※
恢復平靜的輪迴之地,迅速熱鬧了起來。無數的小鬼不知從什麼地方涌現了出來,修復着大戰造成的破壞。
一隻小鬼站在剛剛李塵所在的地方,奇怪的吸吸鼻子,“怎麼有生魂的味道?”想到生魂,小鬼嘴角留下了一縷哈喇子。
小鬼做賊心虛地看了看周圍,把那道氣息納入手中……
※※
突破了引氣中期,李塵並未急着出關,而是修煉起了《氤氳天罡》中自帶的一門護身道術。太陽灑落昊天光輝辟邪破魔,而此道術正是利用這一特性,熔鍊氤氳紫氣於自身,修煉有成後肉身自帶罡氣可破邪魔還可大大增加肉身強度。
在看過輪迴之地的大戰後,李塵深深明白了追求長生的道路上必有劫難,現在增加自身的戰力纔是第一要務,而且不久後的登天梯大比也勢必要自己脫穎而出。
《氤氳天罡》的難度在於接引氤氳紫氣的數量上,尋常人每天眼巴巴的等到天明不過接引幾縷氤氳紫氣,純粹是水磨的功夫,而以李塵的先天元氣對氤氳紫氣的吸引力,簡直就如同巨鯨吞水,要練成此法輕而易舉,不過幾天就湊夠了氤氳紫氣的數量,接下來的熔鍊肉身不過是小事。
李塵也感嘆於自身接引氤氳紫氣的數量,十分無恥的想到:“要是氤氳紫氣能保存就好了,以後可以賣它賺足靈石靈谷,可惜只要將氤氳紫氣納入體內便會打上我真元烙印,旁人是用不了了。”
斬雜思入清明,李塵不再胡思亂想,努力熔鍊起肉身來,不過十日,罡氣盈體。
李塵緩緩從入定中醒來,《氤氳天罡》不愧帶有氤氳二字,對於氤氳紫氣的運用可謂登封造極,不光是真元已經純化的乾淨無礙,肉身也熔鍊成功,氤氳罡氣已有小成,接下來的事情只需每天投入氤氳紫氣,肉身便會不斷強化。
“是時候出關了!”李塵想到。“也是時候了結葉紫萱和牡丹的事情了。”
出得陽府閉關密室,陽光灑落身上,溫暖的氣息迅速包裹住了李塵,李塵感受着太陽自昊天灑落的神輝,肉身
自發運轉,經過氤氳紫氣鍛鍊的肉身竟直接把陽光納入體內,直接用太陽光輝緩緩強化肉身。
《氤氳天罡》果然不凡,現在還看不出什麼,但隨着時間流逝,自己的肉身強度怕是要遠遠強過同階對手吧。李塵默默想到。
在陽府家僕略帶敬畏的引領下,李塵見到了陽家家主陽烈。
陽烈看着眼前淡然的少年,不禁心生敬畏,這幾天陽府上空聲勢浩大的氤氳紫氣就是這個少年弄出來的!他思及此事,哈哈一笑,十分熱情地挽着少年的手臂,道:“賢侄修爲精進,真是可喜可賀啊。”
李塵已不是之前那個還帶着宅男氣息的山中少年,在斬落心妄之後,道心通明,人情世故瞭然於胸,自是知道陽烈爲何對自己這麼殷勤,還不是看到自己的潛力巨大想要拉攏自己。
李塵微微一笑:“有勞陽家主掛念了,晚輩愧煞。”神情依舊恭敬,只是心態卻發生了變化,隱隱有鶴立雞羣之態。
陽烈一怔,發現這個少年閉關後彷彿有所改變,仔細一看,卻還是那個恭敬的少年。
未及細想,陽烈只是依舊熱情地款待李塵。
待出得陽烈書房,已然過去了大半個時辰,李塵站在院中眯眼想了片刻,揮手招來了一個小廝,讓他帶自己去找三夫人。
居小樂略帶敬畏更多的是好奇地打量着走在身邊的李塵,剛剛李塵叫他帶路,神情依舊和往常一樣,居小樂卻感覺到自認爲擁有的好兄弟與自己越離越遠了,掩住自己內心的淡淡失落感。居小樂心裡第一次了有了一種叫做野心的東西,卻不知道野心這種東西能把他捧上雲端,也能將他打落塵埃。
李塵沒有在意居小樂的神情,他在默默規劃着未來的道路,第一步就是先了結答應葉紫萱的事情,然後方能心無掛礙地參加登天梯大比,一步步走上數以自己的長生之路。
※※
李塵面沉似水,看着房中的打鬥現場,身邊是一個店小二正顛三倒四地說着當日發生的事情。
剛剛李塵去找三夫人瞭解事情進展,三夫人也是雷厲風行之人,李塵閉關不過短短十幾日,她便把整個事情調查結束,最後的嫌疑人鎖定在了一個回家省親卻一去不歸的婢女身上。
“她是什麼時候離開陽府的?”李塵眯着眼睛問道。
三夫人微微一盤算:“大概是大半個月前。”
“也就是我入陽府沒幾天,她就離開了。”李塵心中掠過一絲陰影,他決定立刻見到葉紫萱和牡丹兩人。
今日是李塵入陽府後第一次出府,在他聽到三夫人的調查結果後,便迅速來找葉紫萱姐妹兩人,沒想到竟是這種場面。
到是要感謝青陽城捕快盡職,過得半個多月案發現場依舊被封鎖着,李塵擡了擡手打斷了店家小二顛三倒四的敘述,默默感受了下現場的氣息,但畢竟過去了半個多月,又有捕快來勘察過現場,氣息混亂。
李塵默想了片刻,揹着手又回了陽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