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子安拼了命的衝了過去,身子受不了那股巨大的衝擊力。
“哈哈哈,餘子安你讓我司空家破產,我就讓你的女人和你的孩子統統給我司空家陪葬!”
關月然站在上面瘋狂的大笑,猙獰的笑聲傳遍了整個司空家族,南風傾只覺得渾身冰冷,爲什麼,爲什麼關月然會被變成這個樣子!
“關月然,這個惡毒的女人,你該死!”
南風傾幾乎是用盡了全身所有的力量朝樓上那個已經陷入癲狂的瘋女人聲嘶力竭的怒吼。
砰的一聲,彷彿就像是他的整個世界都在急劇墜落一般。
他那樣用盡全力的想要衝過去接住她,可是到了最後,他只護住了她的頭。
身下,鮮紅的血液暈染了一地,帶着他的絕望和悲傷。
“不!!”
南風傾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餘子安,整個人都跪在地上,雙手捧着她的頭,直到這一刻,南風傾才知道餘子安愛的究竟有多深。
“墨濃,你不可以有事!”他悲慼了一雙曾經高貴雍華的眸子,絕望悲傷的眼淚發了瘋似的往下掉。
就連南風傾都覺得自己彷彿在一瞬間被抽空了所有的空氣,整個人都止不住的眩暈。
她終是掉了下來,身子落在地上,頭卻是被他護在了懷裡,那本來隆起來的肚子,卻在一瞬間飛快的凹陷了下去。
他撫摸這她的臉龐,眼淚打在她的臉上,沒有絲毫血色,直到現在,南風傾才急忙的掏出手機打電話給上官猜。
“猜,你快點來司空家,我要你快點來,我怕你晚了,墨墨就會沒了,我求你快點啊!”
她那帶着濃濃的哭腔的聲音嚇壞了上官猜,立馬聯繫中心醫院,不顧一切的趕了過來。
“關月然,如果墨濃出事,我定讓你司空家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
他極盡兇狠的,帶着說不盡的絕望和痛楚怒吼,似乎是恨不得將關月然活生生的咬下一口肉來。
似乎是被那兇狠的目光嚇壞了,關月然停止了大笑,怔怔的看着下面血色的一幕。
那鮮紅的血液,彷彿是罪惡的象徵一樣,關月然看着自己的雙手,突然發出一聲驚天的尖叫,拼命的抱着自己的頭不停地搖晃,嘴角還一邊唸唸有詞的說:“不是我乾的,不可能是我乾的!我怎麼可能那麼惡毒呢!”
她就那樣半瘋半癲的自言自語,上官猜已經趕來了,救護車也來了,就連司空痕也來。
他站在原地,看着發了狂餘子安抱着渾身是血的林墨濃在那悲慼的怒吼。
樓上,還有他幾乎癲狂的母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憤怒的質問,卻沒有一個人回答他。
南風傾突然就狠狠的甩了他一個巴掌,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一邊哭一邊憤怒的嘶吼:“司空痕,你爲什麼要這樣對待墨濃!你的心到底是有多黑!你口口聲聲說愛她,可你現在自己看看,墨濃她怎麼了,你去看看,去看看墨濃到底怎麼了啊,去看啊!”
她不停地推搡着他,將他往墨濃的方向推去,可最後卻只能蹲在地上,雙手絕望的抱着膝蓋泣不成聲。
很快就有醫護人員出來,想要從餘子安的懷裡擡出墨濃,可是看到眼前的情況卻是紛紛不忍得別過頭。
四個月,孩子已經成形了。
那地上,除了刺眼的鮮血,還有已經成形的胎兒屍體……
她從二樓被推下來,尚未來得及出生的胎兒就這樣被滑了出來,生生的喪失了一條活生生的性命。
“餘先生,請您節哀順變,林小姐現在的情況不太好,我們需要給她進行搶救,請您配合我們得工作!”
即使再不忍,可是現在人命關天,他們也有他們的職責所在。
那人彷彿沒有聽到一般,雙眼空蕩蕩的看着前方,眼神沒有焦慮,如同一個失去了光明的盲人一般。
上官猜也紅了眼眶,卻是狠狠吸了一口氣走上前去對餘子安說:“餘子安,如果你不想現在一屍兩命的話就請儘快配合我們的工作,相信我,林墨濃不會有事的!”
那人終於有了反應,也不知道是眼眶太酸了還是怎麼了,他的眼睛居然腫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到了傷心處,怕是毀天滅地的絕望吧!
就比如,現在。
林墨濃被醫護人員擡走的時候,他還跪坐在哪裡,沒有絲毫反應,醫生走了,上官猜也走了,院子裡就只剩下癲狂的關月然,南風傾,餘子安和司空人四個人。
低低的壓抑的哭聲渲染了一地的悲傷,快要入秋了,似乎也就覺得更加悲涼了。
餘子安在看到林墨濃的時候,就知道孩子還在,只是還沒來的驚喜,更多無止境的恐懼和絕望就已經來臨。
他甚至想過,自己擁有了心愛的女人,以及孩子,就彷彿他擁有了所有,彷彿世間一切美好也不及那人如火如荼的笑。
只是在一瞬間,他心愛的女人從樓上被人推了下來,他所有的希望和美好都變得支離破碎。
當一切笙歌繁華落盡後,他才知道希望越大,絕望就會無止境的襲來。
那種悲涼,彷彿自己一顆心都被人活生生的挖出了一樣。
沒有心,那連着心臟的血管卻還在汩汩的留着血。
霍天聽到消息趕來的時候,恰好遇見了林妙人,兩人一進院子裡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兒,男人忍不住的皺了皺好看的眉。
腳一踏進後院,看到女人蹲在院子裡,背影蕭索纖弱,有壓抑的哭聲傳來。
而餘子安,也不知道跪了多久,一直沒有反應,呆呆地,彷彿失了靈魂一般。
司空痕呢,整個就一傻子,呵呵。
男人抱起地上的女人,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給她順氣,女人已經成了淚人,一雙眼睛腫成了燈籠。
林妙人就站在自己老闆身邊,看着地上一攤的血液還有已經成形了胎兒,想要去安慰餘子安,伸出去手想想還是收了回來。
“餘子安,你現在悲傷有什麼用,我知道愛上一個人不容易,兩情相悅在這個世上本來就很難,既然有了珍視的寶,就好好珍惜,即使痛苦絕望,我想你現在我不應該只是呆着這裡發呆。”
“如果你想要爲你的孩子報仇,我已經幫你報了警,剩下的只需要你自己處理就好。”
男人很難得一次性說這麼多話,目光深沉如墨,宛如上好的黑寶石一樣,羣透着霧,直叫人看不真切。
“收起你的悲傷,我想,林墨濃現在更加需要你的陪伴,愛不是讓你用來悲傷的,而是要你用一生,去守護你愛的人,言盡如此,如果你還想繼續這麼待下去就待下去吧,沒人會阻攔你。”
男人繼續說。
打橫抱起女人,她的頭一直埋在他的懷裡,身子因哭泣而時不時的顫抖。
他也有需要他用一生去守護的人,所以對於外人,他向來懶得去多說什麼。
男人的確報了警,不出片刻,已經有警察過來,保護現場,帶走了關月然,本來想要帶南風傾和餘子安回去做筆錄,但是礙於兩人的身份,現在也不好弄,也就只得作罷。
關月然推林墨濃下去是鐵證,沒有絲毫懷疑,至於司空痕,霍天也懶得去多看這個男人一眼。
一個連自己深愛的人都傷害的人,除了窮盡一生的孤獨,他還有什麼資格擁有愛與被愛。
餘子安被林妙人帶走,直接去了醫院,男人卻是自己的將女人帶回了家,回到家的時候,女人在她懷裡已經哭的累了,睡着了。
睫毛上還掛着晶瑩的淚珠,陪着一張蒼白的小臉,顯得格外的惹人憐惜。
給女人蓋好被子,捏了捏被角,憐惜的吻了吻她的額頭,終是長長嘆了一口氣。
天命如此,誰也改變不了,世界上的如果很多,卻偏生的沒有給人留下如果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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