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望着窗外的月色,笑了笑。
學着那晚他那般口吻,故作正經道,“向深,今晚的月色好美啊。”
向深挑眉看她,怎麼抒起情來了?
待她說出第二句時,他才知道她是在學他。
“身前的美男也好美啊。”
向深故意配合,“所以呢?”
宋詞美美的笑了笑,“所以,良辰美景,美男當前,我是不是應該好好的享受一下。”
說着,落給向深一個狠狠的吻。
……
一夜纏綿後,隔天的宋詞工作又不在狀態了。
明明桌前堆了一大堆的報表要做,她卻一個人傻傻的笑着。
甚至笑出了聲。
連下午開部門小會時,她也能走神。
部門主任用筆敲了敲桌子,凌厲的眼神投過來提醒她,要她專注。
她這才收回神思,然後很是抱歉的望了望衆位,趕緊拿着筆桿子裝模作樣的記錄起會議摘要來。
開完會,主任單獨將她留下來,然後將這個月的某些報表輕輕的遞到她身前。
然後一番說詞,說是問她最近是不是身體不好,還是心情不好,怎麼報表中會多處錯誤。
宋詞很是抱歉的說對不起,還說一定會馬上把正確的數據統計出來。
主任從頭到尾的語氣都是客客套套的,若是換了以前,肯定少不一頓臭罵。
她想,如今的好待遇,都得歸於她們家向深的功勞。
否則現在這些領導和同事纔不會對她這麼客氣。
唯獨那個李媛媛,是處處和她作對。
不僅說她花癡,竟然還在知道她要加班的情況下,說辦公室晚上會鬧鬼。
正好,今晚的向深也說要留在事務所加一會兒班。
到了七點半的時候,宋詞用u盤把數據拷貝好,準備帶回家做。
因爲辦公室實在是陰森森的,樓上樓下一共兩層,幾千平方的面積都是漆黑的,唯獨他們結算科的辦公室亮着燈。
而且,她形單隻,若真是讓她遇上連科學都解釋不清楚的事情,她身的薄弱陽氣,肯定是無法抵擋的。
唉,想想就毛骨悚然。
於是,宋詞一溜煙的就跑了。
關了結算科的燈後,更覺恐怖。
所以就特別的想念向深的懷抱。
如果有向深在,天堂地獄她都不會怕。
等到了深緣事務所所在的大廈樓下,宋詞本準備先給向深打個電話,問他好久能完事。
結果卻看見許勝男站在玻璃門前,被那棵聖誕樹擋了一半的人影也正好是她們家向深。
她定眼看看了,沒錯,是向深和許勝男。
許勝男來找向深做什麼?
宋詞突然覺得心裡很不舒服,這個女人怎麼這麼麻煩,老是纏着她們家向深。
宋詞沒有進去,而是站在聖誕樹後的玻璃前,準備等他們說完了再出現。
天空飄着濛濛小雨,撲蓋在她的髮絲上時,如同粘了一大片白濛濛的白糖一樣。
她本來想進去躲雨,可是女人的小心思促使她駐了步,想聽聽他們到底會說些什麼。
今天的許勝男喝了許多酒,一身酒氣,凌亂的髮絲垂在耳邊,身上灰塵撲撲的,明顯有酒後摔倒過的痕跡。
按理說,一個明豔動人的女人喝醉了,是個男人都會很憐惜她。
可是向深只是皺眉問,“你喝酒了?”
這聲音聽起來,還有些許冷清。
許勝男悲涼的笑了笑,“是啊,我爲什麼要喝酒,你明明不喜歡喝酒的女人。”
向深不答,只是將雙手插進褲包裡。
許是因爲許向兩家是世家的關係,所以他還是給鍾正榮打了個電話,說是讓鍾正榮趕過來把勝男送回家。
“爲什麼我喝醉了酒,你連送我回去,也要讓別人代勞?”許勝男等他掛了電話,早已滿臉淚水。
然後又繼續不服氣的問道,“你是不是怕宋詞看見了會誤會?”
向深皺了皺眉,似乎很不願意和許勝男多說半個字。
卻還是承認道,“是。”
許勝男哼笑了兩聲,然後衝上去一把打掉向深手中的手機,“向深,宋詞那個賤人到底哪點好,你竟然這般維護她。”
玻璃門外的宋詞默然握緊了拳頭。
許勝男她只不過是向深的前女友罷了。
而且還只是向深不喜歡的前女友。
她憑什麼這樣吼向深。
她說她是賤人就罷了,可是她容不得別的女人在向深面前肆無忌憚。
宋詞正要衝進去。
又忍了,還是交給向深來處理吧。
否則許勝男見到了她,會更激動。
向深的目光清冷起來,落在許勝男的身上寒光四射,“你罵誰賤人?”
許勝男不服氣道,“宋詞就是賤人。”
向深握緊了拳,若不是看在許伯伯的面子上,若不是因爲她是女人。
那麼,這一拳頭早就落在許勝男的臉上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鬱結的情緒吐了出來,“勝男,如果你非要這樣,可能我和你這一生,只能老死不相往來。”
向深並不恨許勝男,也不討厭,只是對她沒有感覺。
她再美,再能幹,再優秀,他都對她沒有絲毫的興趣。
就像一隻專門吃青草蘿蔔的兔子,你非要讓它吃肉,那怎麼可能嘛。
許勝男聽了這話過後,卻恐慌了。
老死不相往來,那是什麼概念?
她還幻想着以後可以打動向深,可以做他的妻子,可以躺進他的懷裡。
“不要,向深,不要,我錯了,我錯了,你別這樣對我,好不好。”許勝男拼命的搖着頭。
饒是堅強如她,在酒精和委屈情緒的促使下,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這是她第一次在向深面前哭。
以前,向深的父母車禍離世時,他說過,人要學會堅強。
所以許勝男後來從來沒有在向深面前流過淚,她誤以爲向深會喜歡堅強的女子。
向深什麼也沒有說,從地上拾起了手機放進包裡,只想等鍾正榮來了後,把她接走。
她的淚來得太兇猛,好像這十多年來所堆積的所有委屈,都在這一刻決了堤。
向深有片刻的於心不忍,於是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包心相印紙巾遞給了她。
許勝男卻突然撲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