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還算快,但是不合格呢。”卡斯鳩又是一劍,看起來是相當輕薄的一擊,但是雖然賀蘭倉被卡斯鳩壓制,還是成功融入了周邊的環境,從劍的速度和帶動空氣的振動就能看出這一劍帶着沛然難擋的巨力,賀蘭倉都沒有試圖格擋,就向後滑步錯開躲過了這一劍。這種攻擊一般都因爲用力剛猛難以收勢,常常留給他人進攻的餘地,賀蘭倉也打算通過這一擊搶個先手。
但是這一劍是虛招。
就像口袋妖怪裡面有一招“蜻蜓反”,看似進攻招式,實際上是一招以進爲退,通過重攻擊將對手逼退,給自己撤退騰出空間。這一劍也差不多是這個意思:能佔便宜就佔,佔不到也不會給敵人可乘之機。
就因爲這一劍,兩者之間的距離變得有點尷尬:搶攻的一方會給對手留下充分的反應時間,之間的距離還不夠先攻方充分蓄勢,衝不起來,上段斬頂多劍尖從卡斯鳩胸甲表面劃過,下段斬還要多上一步,都使不上勁。
迫於眼前的情況賀蘭倉順着風勢又退了半步準備防守,卻看到卡斯鳩放下了劍,透過“虛影”那張奇異的面具賀蘭倉不知道爲什麼自己看出對方表情有點詭異。
“你之前是跟誰學的劍術?”卡斯鳩悶悶不樂地開口,就好像有誰欠了他一個億,欠債的一家子突然全都瞬間暴斃了一樣,一邊說着話賀蘭倉就感覺周圍到處是小刀片的感覺慢慢變淡了。
“我沒有學過劍術,都是平常自己胡亂練出來的,畢竟聖騎士作爲神的戰士,都是用單手錘的,雖然現在因爲敵人的弱點我用劍和匕首次數更多。”賀蘭倉終於鬆了口氣,只是一泄勁才發現身上的祭袍已經溼透,更感到渾身痠軟無力。
卡斯鳩的聲音相當暴躁:“用錘子的?那你練個錘子的劍術啊!除了幾招連傭兵都能學到的粗俗劍術和半套崔斯丁皇家劍術,你不是根本什麼都不會嗎?虧你想的出來,你根本就是把劍當成帶護手的鐵棍子了!都什麼亂七八糟的,縱劈用得像是大錘砸頭一樣……而且最可氣的是你都能感受到‘勢’了,還不知道怎麼用意志?啊,你是聖騎士是吧,速成的混蛋……”
“……”賀蘭倉聽着卡斯鳩罵罵咧咧,聳了聳肩也沒有什麼辦法,我能怎麼辦啊,我也很絕望啊!大哥你在說什麼,爲什麼我聽不懂呢?
“從頭教吧,現在因爲奇蹟的存在,你們都是走速成路子的,我們那個時代信仰沒有這麼方便,更早的時候神靈剛剛降臨大地,神術也只有治療術,那年頭所有人都拿天火神堡那些白鬍子沒轍,爲了對付法術,牧師們通過祈禱讓神靈知道了他們的需求,終於在500多年前有了攻防用的神術,還專門成立了對付法師們的聖騎士,而我們這些上面沒人的劍士、槍兵,還有北方的野蠻人就只能自己找辦法了。”
“像你們聖騎士應該不知道,雲遊法師凱拉留下的《燃雲的預言》,這其實是一千七百年前的故事,在法師的恐怖統治下經歷了一個人能用太刀對付鹽巫師的時代,每個優秀的劍士都在不知疲倦地研究其中的奧秘,就這樣過了1024年,鹽巫師又開始統治世界,又一次那個人復活了,又一次用太刀斬殺無數鹽巫師,給人們帶來了希望。”
“後來,劍士們終於知道了原因:這些復仇者——大家就稱呼他們這些死於鹽靈術的和血魔法的亡靈爲復仇者——他們一直都想着‘鹽巫師都去死’,於是那些鹽巫師就真的都死去了。復仇者們的劍刃能夠劈開飛來的火球,可以擊穿岩石屏障之類的已經失傳的魔法,輕輕一點擦傷就能收割鹽巫師們的性命,而他們的武器對付其他人就和普通的武器毫無區別。”
“所以戰士們擁有了對付法術和神術的方法,只要他們的意志足夠堅強。”
“現在,感受一下吧。”
賀蘭倉在卡斯鳩剛剛說“感受”的時候就汗毛炸起,套上神聖防護和改進的神聖祝福武器,大劍劍柄過頭,劍尖斜向下,左手微曲撐住劍身,擺出一個標準的招架姿勢,順着風來的方向微微調整了一下方向。
但是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而是再一次兩劍相交,互拼了一記。賀蘭倉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感受到這種隨時可能被一擊斃命的激烈戰鬥了,根本沒有時間多想;而卡斯鳩比起攻擊更像是指點,時不時就點在賀蘭倉一些對於大劍來說姿勢不正確的地方。
賀蘭倉的劍術基本都是從弗朗西斯和裡奈亞身上學的,和卡斯鳩完全是一個路子,只不過卡斯鳩學習得更充分,基礎也更牢固,走得也更遠,正因爲雙方的劍術同出一源,卡斯鳩才更清楚這套劍術的弱點,也因此更容易地指出了賀蘭倉的一些要害。而賀蘭倉畢竟在地球上也經歷過漫長的學習,憑藉比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高出幾倍的學習能力很快就補上不少短板,同時對於所謂“勢”的掌握讓卡斯鳩很滿意。
要說有什麼不滿的話,就是賀蘭倉到現在大劍上的聖光還隨着呼吸明滅變化,所以到現在還是沒能領悟“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