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賀蘭倉沒法接話的時候,黛瓦拉女士這位雖然喜歡拿東西但是一直很靠譜的女神大人終於開口了:“我不清楚外面的你們是什麼關係,但是你身上有磐石之根背後那位的味道,可是他沒有,所以不要說什麼你們是一家人,這種靈魂中的味道是永遠無法改變的。”
黛瓦拉只是隨口一提,但是賀蘭倉腦中彷彿一道閃電劃過——就像是死神小學生湊齊線索準備找人下麻醉針之前一樣——想到了饑荒世界中給予他一個重要幫助沒讓他再次作踐身體的猶格,或者說是“萬物歸一者”猶格·索托斯。
這位知曉宇宙中一切時間和空間的存在,通過附身查莉的方式給了賀蘭倉幾句告誡,並且沒有讓賀蘭倉直視祂的存在,成功保護了賀蘭倉脆弱的san值。那幾句告誡中有好幾句像是確認賀蘭倉的身份,其中有一句話是“代言人的眼睛,信仰黑暗之人”,現在在想起來賀蘭倉就覺得自己離瘋已經不遠了。
能被原初三柱叫做“代言人”,那就是蕃神的使者和代表,奈亞拉託提普,同理黑暗也只是唯一的一位,“羊媽媽”莎布·尼古拉斯。
賀蘭倉一下子冷汗就流下來了:“打擾一下,你是不是五隻腳的黑山羊?”
這是一種比較直白的確認方式:莎布·尼古拉斯的普通後代一般是身體漆黑猶如裂開的蕪菁,開裂出長滿利齒的大嘴,長着五隻山羊腳和無法計數的觸手,身高十多米體重八九噸,發出稚嫩山羊幼崽叫聲的怪物——其實這種形狀是迷你版的莎布·尼古拉斯。
“雖然我不是,但是兄弟姐妹們中大多是這樣的哦,你明明很懂嘛,爲什麼不認得我呢?”艾爾——姑且這麼稱呼——像是在向賀蘭倉撒嬌,就像表妹向感情非常好但是十多年未見認不出自己的表哥撒嬌一樣,“啊,對了,想不想知道我是什麼啊,我很樂意告訴你哦!”
賀蘭倉還沒白癡到順着說“那你是什麼生物”找死——克蘇魯跑團的規矩:凡是在意志屬性不夠高的時候知道某種神話生物的原型,都會成功獲得克蘇魯神話知識附加san值瘋降。對面這位是三柱的女兒,按照層次差不多和舊日支配者們相當,爲了自己的小命考慮賀蘭倉狠狠地把自己的好奇心扔到盒子裡封死釘好釘子。
“哎,這麼小心謹慎,原來從這個時候就這樣啊,我還以爲你是吃過虧才那個樣子呢……不過有這種心機卻一直想着怎麼不佔便宜不吃虧,真是……”艾爾好像在回憶着什麼,但是賀蘭倉表示自己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大家看着少女單薄的嘴脣輕輕翕動了幾秒,好想放棄了什麼似的,對話終於繼續下去了。
“我來這裡就是幫忙的,最基本的情況和你們講一下吧,就先講講這個空間。
那個已經倒了兩百多年黴的幸運女神對這裡應該很清楚了,這個空間對於燭火的力量擁有非常強大的屏蔽能力,雖然你在這裡還能苟延殘喘,只不過是維持着燭火沒有熄滅罷了,連神術和奇蹟都急着往外送,生怕自己的燭火被那堆不可燃垃圾壓滅。
但是這裡是不缺鹽的,外界的生命死去後即便是躲過一劫的死神一直在引導也不會全部進入死界,還有外面有的地方向這裡獻祭,來到這裡的靈魂隨着一次次死去最終會喪失記憶甚至喪失自我,成爲無意識向島上那個傻瓜獻上信仰的半死者,最後成爲沉浸生物;
此外這個空間還專門針對神靈和克拉肯做出了設置,吸引着祂們的到來,壓制着祂們的力量,限制着祂們的活動。整個島嶼就是個巨大的競技場,不斷有外來者進入,外來者們通過殺死或是被殺,將零散的鹽集中起來,再通過在庇護所中獻祭或是連續死去把鹽送到鹽之聖域,通過鹽巫師們的精煉送到相對集中的地方,也就是靜滯宮殿。
這個島嶼的主人本來沒什麼大不了,但是他和某個討厭的傢伙達成協議掌握了這片空間,從那之後就開始膨脹了,希望成爲神,但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點燃燭火,所以他想了個餿主意,就像乾草堆在一起時間久了容易着火一樣,他通過死者和克拉肯向這個空間裡運鹽,又處理過囤積到一起,希望能夠引燃燭火,不斷找神靈的麻煩也是因爲希望神靈的力量能幫他點燃燭火,一個貪婪的死腦筋。”
賀蘭倉看着艾爾說完之後極爲靦腆的樣子,居然想起了網上曾經看的視頻中第一次幫忙做家務等待誇獎的小朋友,鬼使神差的有種摸頭殺的衝動,當然在賀蘭倉旺盛的求生欲下這種衝動還沒發芽就已經被掐死了。
艾爾微微歪了歪頭等了兩秒,好像想起什麼,悵然若失地嘆了口氣,突然抖了一下,瞬間表情像是融化開一樣全身都放鬆下來——賀蘭倉還是摸上去了,手法很生硬,但是很顯然艾爾非常滿意。
不要懷疑賀蘭倉最後爲什麼敢,因爲這同樣是出於他旺盛的求生欲,他有種直覺,如果自己這一回不去摸摸艾爾的頭,可能會出現什麼非常可怕的事情。
“好久沒聽過的找不到藉口生硬轉變話題啊,我記得好像有人說是屬性高一些可以隨便莽過去?唔,記不清了,但是反正你現在去還有點危險。”艾爾眯着眼睛模樣乖巧,要不是大家都知道她比女神還強肯定會有人去摸摸臉什麼的——當然這裡只有一個生物是人。
當然賀蘭倉鬆了口氣——現在去有點危險,“有點”說明差距不大,也就是等皇家近衛騎士心法第二層了就沒有什麼危險了。
所以賀蘭倉正經八本的盤膝做好,隨時準備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