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怎麼個合作法,只要是敵對的軍事較量,就必然少不了要真刀真槍的幹幾仗。
再說,這次雙方合作,不管是現在,還是爲將來考慮,保密性必然很高,下面的戰士根本不可能知道這裡面的門道,只是聽從上級指揮就行了……這也算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爲天職的一種好處。
雖然上一次進攻,二鬼子們跟玩似的,還沒等八路軍這邊開槍,就被**給炸的屁股尿流了,讓大家看了場笑話。
但是,現在,看到數千二鬼子氣勢洶洶地衝上來,大家都知道,必須要認真的對待。
所以,戰士們早早地就在戰壕裡等待着敵人上來。
可是,讓戰士們想不通,但讓知道內幕的人一看就明白的事情又發生了。
只見這幫二鬼子慢悠悠地來到山腳下,緊接着就是一陣炮擊,然後,在炮擊剛接手,數千二鬼子便氣勢洶洶地開始往山上衝。
但是!
這幫二鬼子衝啊衝,結果,衝出個五六十米後,就開始以明顯的速度放羊了……就算二鬼子們平時再疏於訓練,可畢竟也得時不時訓練一下,以便於應付上面的檢查,加上都是青壯年,平時又吃喝不愁,體力方面,怎麼也不可能這麼差。
如果說他們只是**病犯了,怕死不願意衝,但問題是,剛纔他們可真的是氣勢洶洶,嗷嗷叫着往上衝。結果,衝了幾十米就拉稀了。這讓人怎麼也想不通。
但想不通的還在後面了。
這幫傢伙衝上八九十米,進入一大片林子裡後,就沒有那個‘後’了。
二鬼子們在林子裡東倒西歪,不過說實話,精神頭都還算不錯,而且,體力方面也絕對不是問題,沒見他們趟在地上相互聊天,抽菸、喝酒,就差打牌了。偶爾有人發煙,大家都是一擁而上的過去討要,那速度,絕對比剛纔衝鋒還快……
“怎麼都不衝鋒了?”
“什麼衝鋒不衝鋒的,老子是來林子里納涼歇腳的,可不是來送死的。”
“就是,就這麼點錢,還想老子給他們賣命,這不是扯淡麼?”
“說的對!”
“可惜……對了,誰帶牌了?快拿出來。”
結果誰都沒帶。
……
宮本少佐雖然參加過不少大戰,但多半都是在指揮部內但參謀,很少親自到第一線去指揮戰鬥,跟二鬼子們接觸的也比較少。雖然聽同事們輕蔑的描述過二鬼子如何如何,但聽說畢竟不等於親眼所見。
這不,一看到二鬼子們氣勢洶洶地衝鋒,他心裡對於以前同事們說二鬼子的壞話,覺得同事們說的完全不對:這樣勇猛的氣勢,豈是那種毫無軍紀的烏合之衆所能爆發出來的?你們也太看不起人了。
想到這些,宮本少佐還很有善意的放下望遠鏡,垮了身邊馬玉超如何會帶兵之類的幾句話。
然後,見大家衝進林子裡,宮本少佐滿懷希望的立即把望遠鏡往上一擡,在林子的另一端等着。
結果,他等啊等,足足等了十分鐘也沒見到一個二鬼子出現,頓時,臉色就垮了下來……還好,他沒聽見林子裡那幫二鬼子的混賬話,要不然,非得把他們全突突了之後,還得跳起來吃了他們不可。
“馬司令,怎麼回事?怎麼衝進林子裡後,全都不見了?你的兵了?”
見宮本少佐氣的雙眸就差噴劍光把自己碎屍萬段,馬玉超知道,不能再刺激宮本少佐了,否則,宮本少佐很可能怒極之下,把自己給殺了,所以,馬玉超直接轉身,鐵着臉問身邊的師參謀長:“老肖,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全都到哪去了?怎麼衝進去後就不見行動了?你可別告訴老子他們都死絕了……”
一通呵斥,參謀長就只剩下點頭哈腰的份,心裡卻不以爲然的抱怨着:怎麼回事難道你不清楚嗎?要沒有你的點頭,你那堂弟敢帶頭這麼來?就算他仗着你的寵,敢這麼幹,可另外的兩個團也敢這麼幹……得了,你也就是欺負宮本這個書呆子,不懂這裡面的門道而已,現在,拿我墊背,我又能如何?反正,只要不要我的命,不撤我的職,我忍着來背黑鍋就是了,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事實上,這僅僅是參謀長出於對馬玉超的瞭解而猜測的,他並不知道這事的內幕……別看他是參謀長,可是,論起真正的心腹,大家都知道,只有馬玉明纔是馬玉超絕對的心腹——都當兒子養着的接班人,能不是絕對的心腹麼——也不知是不是這麼多年壞事做多了,老天爺都看不過眼,讓馬玉超遭到了報應,所以,馬玉超原本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可是,兒子五歲的時候,不知爲何,不小心掉井裡淹死了。
“司令,這事我也不知道啊!”
看着參謀長如此輕輕一句,就將所有的責任推卸的一乾二淨,馬玉超自然也不好當着宮本少佐的面,強行把這個黑鍋按到參謀長的頭上,反正如此一說,等於皮球推來推去的,就把宮本少佐的問題給推沒了。
只得配合着,沒好氣的罵道:“不知道你不會馬上派人去查看啊?”
“是!我馬上安排。”
看着參謀長火速跑開去安排,馬玉超還裝腔作勢的罵道:“真是蠢的無可救藥,還沒一點眼力勁,要不是看你還算忠心,回頭老子就撤了你。”
宮本少佐確實被他倆這聯手推皮球,給推得沒了脾氣:人家都派人立即去查了,你還能怎麼樣?再說,他們都在這兒,前面發生了什麼事,誰能保證一清二楚?
然而,還沒等那兩個派去的人趕到林子裡,卻見林子裡原本如同消失的人馬,又‘滿血復活’了。
只見這幫傢伙從林子的上端邊一冒頭,就依然如先前那把氣勢洶洶的繼續往上衝。
讓宮本少佐大感驚訝之餘,也有點懷疑自己先前的想法是不是錯了:這幫傢伙可能真的在林子裡遇到了特殊情況,比如說**陣,所以,集體邊慢慢摸索前進,邊無聲的排雷——他根本不知道,這幫二鬼子中,別看幾千人馬,可真正懂得排雷的,恐怕還湊不夠一隻手的數,他完全以小鬼子的士兵來同等想象二鬼子了。又或者,他們剛纔真的只是休息,要不然,哪有現在這樣兇猛的衝擊氣勢?
可是,不久之後,他立馬又把剛剛出現的疑惑給拋到天邊,並且堅定了先前對二鬼子的認定:狗就是狗,再怎麼改變,也是狗!
出了林子,離山頂上八路軍最前沿的防線也就八十米左右的距離。
這幫二鬼子氣勢洶洶,一鼓作氣的往前衝,心裡卻開始擔憂起來:死道友不死貧道!老子犯得着爲了混口飯吃而丟掉小命嗎?
於是,大家越往上衝,速度卻越來越慢。尤其是見到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八路軍戰士的軍帽了,但八路軍戰士依舊沒有開槍,只是槍口瞄準過來,手指放在扳機處。大家用屁股想想也知道,這是八路軍有意把他們放近了再打,因爲這樣一來,距離一近,擊中目標的準確性會大爲提高。
這種無聲的壓迫,在二鬼子們的心裡越發嚴重,自然地,大家的腳步就越來越沉重起來。
只是,大家相互抱團取暖,本着老子躲在人多的地方,躲在他們中間,就算子彈再怎麼無眼,可要想殺我,那也得先幹掉我前面的人……只要他一中槍,老子立馬臥倒,就不信運氣會這麼背,這樣都能被擊中。
然後,在這種巨大的壓力下,終於離對方不到四十米了,進入了對方最佳的開槍位置:再放近些,就容易適得其反,提高對方趁勢衝過來奪去陣地的風險……
“打!”
“砰!砰!砰……”
“啊!啊……”
槍聲一響,首先就有幾十個人慘叫着倒下。
然後,無比壯觀,也讓宮本少佐氣的頭髮都豎起來的場面發生了。
伴隨着這一波槍響,伴隨着幾十個人首當其衝的慘叫着倒下,所有二鬼子們如同得到了命令,早就操練了無數次一樣,整齊劃一的全都集體向前一撲,臥倒!
想想幾千人同時如此‘表演’,誰看了都得讚歎一聲“訓練有素!”
看到這一幕,宮本少佐最多隻是氣的眼皮子跳了兩下,還不至於暴跳如雷。可是,接下來纔是重點。
扯着八路軍戰士開槍後拉槍栓的短暫時機,不知道誰先開頭,或者說沒有誰開這個頭,大家又整齊劃一的爬起來,不顧一切的向山下衝去……這次的整齊程度雖然不如臥倒時那麼動作一致,但也十分驚人。可以肯定的是,換誰來,也無法在這樣的場面中,做到這種大致上整齊的動作,而且,還都是一樣:先爬起來,然後調頭逃跑。
八路軍戰士們或許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場面,一時間都有點目瞪口呆之意,甚至,都懶得去趁勢追殺了——追也追不上啊!就這逃跑的速度,誰都得甘拜下風。
可是,宮本少佐氣的頭髮都豎起來了,指着山頂上那羣逃跑的如同猛虎下山一樣氣勢驚人的二鬼子們破口大罵,而且還是用日語罵的。
馬玉超不懂日語,但剛回來的參謀長卻懂一些,便很自覺的在馬玉超身邊小聲的翻譯。
“司令,宮本少佐再罵‘這幫王八蛋比豬都不如,就是幾千頭豬趕上去,也不可能連哼都不哼一聲調頭就跑,而且,絕對沒跑的這麼快的……’”
馬玉超沉吟了一下,很正式的跟參謀長交流道:“這是人,不是豬。人能聽話,豬能聽話嗎?”
對此,參謀長深表贊同,並對宮本少佐給於很是鄙夷的眼神:你纔是豬,你全家都是豬……
不過,接下來,宮本少佐的行動就讓馬玉超和參謀長齊齊變色:玩的太嗨了,居然都忘記了小鬼子督導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