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暗香襲來 第三章 借書

回了家後,安苒想着也沒別的事情,就將家裡那些換下的衣服放進水槽準備清洗。

然而這個時候屋外卻是傳來敲門聲。

安苒也是耳朵尖些,外面只敲了一會兒,她就聽到了,起身前去開門,卻是隔壁華家的小錦哥站在門口。

“小錦哥,你有什麼事呀?”安苒心中疑惑,這書呆子往日裡天天除了讀書外,便是極少串門。

“阿苒妹子,”華錦棠低着頭,神情有些失落,左右看着,就好似在對什麼事情猶豫不定。“這個還給你。”從青色縫着幾個補丁的布衣袖口裡尋了一番,便將安苒送給他的絡子還了回來,臉頰通紅,那樣子看着倒是極其有愛。

安苒見是這般,倒是淺笑嫣然,圓圓的臉蛋上露出那小酒窩,樣子看着也是極甜,“小錦哥這是何必?”

“我娘說,不能收。”華錦棠將頭低得越發厲害,好似心中也在猶豫不定。

安苒見華錦棠如此爲難的樣子,心中也不好多言,自己以前在華先生那裡學識字時,到底也對華夫人的性情有些瞭解,不由暗暗猜測,是不是那華夫人覺得自家兒子隨意收一個女孩子的禮物不合規矩?

“既然如此,那我便拿回去。”安苒笑呵呵的說道,卻並沒有讓華錦棠進入自家院子。

那華錦棠本還想與安苒多說兩句,可話到嘴邊,卻也不曉得該說什麼,猶豫半天最終只不過是那告別作罷。

安苒收回那絡子後,便直接放回籃子裡,然後繼續去洗衣裳。

等到安大娘和安蕙回來的時候,安苒已經將那一木盆的衣裳全部洗好,支着架子在院中曬的整整齊齊。又做了幾個烙餅在鍋中放着,好叫兩人一回來便有熱騰騰的飯食可吃。

“阿苒,你今兒出去賣絡子了?”看着一旁放絡子的籃子上多了些銅板,安蕙問道。

“是啊,我回來正巧沒事,就出去賣了一些。”安苒說道,順帶着也將今日在外面遇到玉墜姑娘,以及玉墜拜託的事情說了出來。

安蕙聽後自然點頭說好,姊妹兩又說了些體己話,也都是兩人在寧樂府工作的事情。

“我聽說那爲大太太要爲四小姐尋管教嬤嬤了,到時候,你還能在四小姐那邊教刺繡嗎?”安蕙想起今日在那大宅院中聽到的小道消息,對安苒說道。“而且,我聽娘說,那邊的管事嬤嬤想要你籤賣身契,這樣,得得銀錢就比現在多一倍呢。

“賣身契?”安苒聽的心驚,家境雖然不好,可孃親應該不至於要把她賣掉吧?“若是那樣,那我再像以前那般賣刺繡就是了。我可不要被賣掉”只不過是回到以前的生活方式,安苒到不覺得如何困難。

安蕙卻不覺得那樣如何妥當,爹爹去世的本就早,家中也就她們三人,且還都是女子,若不是因着在寧樂府幫傭,纔算是有了那麼個靠山和資助,又如何能像現在這般住在院子裡過這還算溫飽的日子?而安苒雖然刺繡活計極好,可靠這個賣的話,那掙的錢自然不穩定,又如何抵得過幾人在寧樂府幫傭來的穩定呢?

“你當真不願?若真是被進去了,那可就是好吃好住,你咱們現在好多了。若不然,咱們託人,給你在裡面尋個好些的活兒?這天天陪着四小姐繡花,也不是長久事兒。”安大娘咬了一口烙餅,思索一番說道。

“娘若是能幫阿苒找到,自然極好,可咱們到底不是家生子,那些太太小姐們,想來也不會如何重要咱們。”安蕙想了一番說,家生子和幫傭,那差距還是比較大的。

安苒說道:“我寧願多繡花多幹活,也不要進去。”若真是被買入寧樂府,那安苒豈不是就是奴籍了?做服務行業,可以,當時當奴婢?那是絕對的。

安大娘卻並不如何認同安苒的想法,只覺得一切早些計劃準備妥當,纔是正理。不過現在這般空談,也不過是三人的議論,至於其他,她還是明日去尋那寧樂府的管事嬤嬤問問諮詢一番,纔算是好。

今日的談話讓安苒心底發汗,感覺涼颼颼的,很是不安,娘若真是將她賣掉怎辦?比較家裡的經濟條件養兩個姑娘確實吃緊,看來,她真是要好好考慮一下種花的事情了。也許,那不單單只是成興趣愛好。

安苒琢磨了一下,覺得自己在這兒空想毫無意義,還是需要尋求一些專業知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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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借書?當然是可以的呀。”四小姐一邊繡着扇面上的小蝴蝶,一邊笑呵呵的點頭說好。

想要尋求專業知識,對於安苒來說,最好的辦法就是通過書籍。寧四小姐好說話是出了名的,不過安苒這邊也還是要稍微擔憂一下,可現在,她是放心了。“多謝四小姐。”

“呵呵,你和我有什麼好道謝的呀,”寧雪之嘿嘿笑着說道,隨後才又問道,“不過我好詫異,安苒你居然識字?”按常理判斷,安苒這樣的家庭應該是不足以支持一個女孩子讀書識字的,所以四小姐雖然爽快同意借書,卻還是好奇的厲害。

安苒淺淺笑着,隨後才緩緩說道:“我家房東是個教書先生且人極好,小時候常常教我和姐姐讀書識字。”安苒和安蕙都識字,不過因爲安蕙自小就不喜歡這些,所以那時候只不過多認識幾個字,至於自己寫,那就有些難看了。而這一點,安苒便不一樣,擁有前世遙遠記憶的她對於認識這些字並不算困難,不過爲了學習寫毛筆字,到還真是費了一番心血。而現在看來,她的毛筆字雖然不是極好也不能與這些名門閨秀相比,卻也算是能拿的出手。

四小姐聽安苒這般說,道也覺得新鮮,只感慨那位教書先生確實極好,隨後便詢問起安苒究竟要借什麼書。

“那些我也不知道叫什麼書名,所以……”安苒面露愁色。

“沒關係的,你說說想借什麼樣的書就是了,索性我那書房一櫃子的書都沒如何翻過,若實在不行,大不了你直接去我那書房自己翻找就是了。”四小姐寧雪之自小對於那讀書寫字就不怎麼喜愛,而她的書房在她看來,也不過是裝裝樣子,這會子見安苒想要借書,倒覺得這般自己的書房纔算有些用處。這樣極好,又有何不可?

“我這會子想在自家那小院子裡種些花,所以想要看看四小姐這邊,有沒有教人種花的書。”安苒說道,心中也是打鼓,若是沒有,那自己該如何是好?

“種花的書?”四小姐一聽是這樣的書籍,到還真是有些疑惑,那書架上有四書五經,有《史記》、《詩集》,可真若是有關種花的書,她還真是不知道。

思索半天,她才又說道,“那邊有沒有種花的書我還真不知道呢,要不等會兒讓玉環帶你過去瞧瞧,興許能找到一本有關種花的書。”

安苒開始聽四小姐說不知道,心中還有些失望,不過又聽四小姐說要玉環帶她過去自己瞧瞧,倒是燃起一線希望,四小姐不愛讀書,這事她是知道的,所以自己去找,還真有那個可能找到一本關於種花的書。

有希望,這終歸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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