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那片沙地全部做成了香菇棚,今年人手多,季心苗準備大幹一把的。哪知人算不如天算,被陳大人一算計,人手多變成吃的人更多,辛苦辛苦大半年,一天就回到解放前。
一想起這,季心苗就把怒氣遷怒到了天天在她家打轉的柳承虎身上。後來柳承虎很委屈的問:“這關我什麼事啊?當時我也是很同情的!”
季心苗聽到這句話後更暴怒了:同情個毛線啊!當初陳大人有這意向的時候,爲什麼就不給你那生死兄弟通個氣?
以至於後來錢籃籃在折騰柳承虎的時候,她一點也不同情,還給她出謀劃策當起了軍師。
兩人剛一到棚邊,就見兩個萌丫頭一頭沙子從地裡跑上來,喜喜舉着兩隻髒乎乎的爪子來拉她:“娘,娘,快來造房子。”
空閒的沙地上,幾個孩子玩成了幾隻沙猴子。堆成的大大小小的沙包連成一片,倒真成了造的房子一樣。
看來小傢伙們看着自己家裡造了房子,山崗背又要造房子,開始模仿起來了。
兩個小傢伙滿身是沙子,可是玲兒與虎子則是臉上都沙子,而且臉上全是小手印,一看就是這兩姐妹的傑作。
季心苗抓住喜喜的手輕輕的拍了兩下:“又欺負哥哥姐姐了不是?”
“喜喜沒有!”
“娘,我也沒有!”
沒有?沒有才怪呢!
“虎子、玲兒,別讓妹妹們把沙子弄到你們眼睛裡去了啊。”
九歲的玲兒成了個淡定姐,見了季心苗她不慌不忙的站起來說:“乾孃,不會的,我和哥哥都小心着,而且妹妹也很乖的。你不是說孩子都是玩泥巴長大的麼,今天剛好哥哥沐休,妹妹們愛玩這個,我們就帶她們來了。一會我會給她們洗乾淨的,你別擔心啊。”
你們小心是肯定的,可兩個妹妹很乖?
小姑娘,你說笑話了!我是她們的娘呢。她們乖不乖,我最有發言權。
不過這兩兄妹也太寵這兩個小妹妹了,幾乎都要爬到他們兩頭上去拉屎了。
季心苗決定找機會跟兩兄妹說說,寵妹妹可以,但絕對不能讓她們欺負!
“嗯,沒事,你們玩吧,一會累了早點回去,大姑讓錢姑姑煮了水果羹在那涼着,一會回去喝。”
小丫頭們一聽有水果羹喝果然來勁了,兩人小手一拍就往回跑:“玲姐,虎子哥,我們先回去喝水果羹了!”
先回去喝水果羹?喝完了再來玩?
“小心點啊,別摔着了。要是摔掉了牙齒,就什麼也吃不了了!”看着她們這野馬似的模樣,季心苗連忙喝令。
玲兒與虎子趕緊追了上去,直到幾個孩子進了院門,季心苗才繼續往棚裡去。
看看袋子裡的芽端,季心苗拍拍手說:“大姐,再過一個月就能出第一批香菇了。今年除了送千味樓的新鮮茹外,還得做些好的竹筐,蔣公子說要用快馬送省城。這兩年臘月裡的香菇在省城的價格是縣裡的雙倍,雖然路是遠了點,可抵不過這銀子吸引人。”
齊大姑看着自己這一說到銀子就雙眼發亮的弟妹笑了:“你啊,不瞭解你的人,還以爲你就是個貪心的。可又有誰知道,除了我們村子裡的鄰居跟你種這菇日子好了不少外,鎮上林家那敗家子,這兩年可是發達了呢。”
說起林二那傢伙,二是二了點,可二貨有二貨的好處,他講義氣。
因着她教他種這香菇,他爹爹終於對他另眼相看。去年年底竟然還把鎮上兩家酒樓交給他打理了,特別是季心苗根據前世的記憶,指導了他幾個這裡沒有的家常菜,這一下他對季心苗更是崇拜起來。
“大姐,大夥兒跟着我們種香菇,可最受益的還是我們不是?他們種出來的都送到我們家來,我們烤成香菇幹來賣,那可是京城裡都有名的山珍呢。”
想起這幾年爲了過日子,自己這弟妹操心,齊大姑扶着她說:“那還不是你心善,他們才能眼着種的?不過這樣也好,村子裡的人對我們家現在確實是很好的。小心點腳下,這棚子裡太悶,我們回去吧。要是要澆水,讓大郎一會帶人來。”
知道齊大姑擔心自己,季心苗也不逞強,她拍拍手說:“嗯,我們走吧。”
季心苗覺得這幾天過得是很開心的,除了每天必去香菇棚裡看溼度外,有空的時候錢春蘭總是來與她聊天。這種只有她們兩個人能聽得懂的內容,兩人當然是得以散步的形式進行。
又過了三天聽得齊大姑來說,錢春蘭覺得有點不舒服全身總是癢癢的。季心苗知道是柳承虎給的藥起了作用:“大姐,有可能她年紀小對這裡的水土不適應,要不讓她回家兩天試試?”
水土不服?這麼近還能水土不服?
齊大姑雖有疑問,但也沒問出口,接季心苗的訂的制度,請假不算工錢,把她的工錢算給其它的人去作安排了。
錢秋蘭得到堂妹回家的消息後,知道她已經同意了這件事,於是立即開始鼓動小李氏:“娘,二姐已經這樣了,您可得好好思量一下。要是這二姐夫以後娶個厲害的女人進了門,哪裡還能容得下二姐?到時候會不會把她們母女都趕出家門啊?”
女兒再不聽話也是娘身上掉落下來的,除非是那種特別自私、又特別冷情的娘。齊柳氏雖然並不是小李氏的最愛的孩子,可畢竟是她的親生女兒,哪裡有不擔心的道理。
除了擔心女兒以後的日子外,小李氏還擔心的是齊三郎以後成親的事。正當錢氏所說,要是娶個厲害的進了門,她要容不下自己的女兒,那麼以後她就得回到柳家來。
回到柳家來這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她是不會允許的。就算是自己的女兒,她也不能接它回來,接她回了柳家,以後誰給她養老?那不是活生生的要拖累兒子孫子麼?
所以錢秋蘭的話戳中了小李氏的心窩子。
可是她又無計可施,於是小李氏站在豆子邊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