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根這種人,豈有見色不迷的覺悟,連忙一臉諂媚,點頭哈腰地指着下方。
山下就是東風村。
而且,自己就是這村的人,啥事都知道,可以擔當嚮導。
“傻蛋,誰大晚上的穿着紅裙子在山上亂跑,分明就不是人。”夏花忍不住插口。
“唉,看得真真的,就是個活人。要不,俺咋能信。”朱有根懊悔的抓頭髮,卻碰到了針,疼得頭皮一陣發麻。
牛小田連忙制止,別動那根針,否則,立刻又得睡過去。
“你中了障眼法,所以,才覺得是個活人。”牛小田斷定道。
“他就是賊心不改,看到了母的就挪不動步。”杜娟又氣又惱,不由唾罵。
“俺覺得啊,她一個人,也不安全……”
“少胡謅了,你就是滿肚子花花腸子,也不看自己長得啥熊樣,也就是俺瞎了眼,咋就跟了你。”
“你個傻老孃們,就知道嗶嗶嗶!”
“別吵吵,朱有根,你接着說。”
牛小田制止了夫妻二人吵架,接下來的纔是重點。
朱有根繼續講述。
女人說,她來東風村,找一個多年不走動的親戚,名叫杜娟。
論起來,還是遠房的大表姐。
朱有根一聽更是樂不可支,原來是找自己媳婦的,急忙說明情況,表現得更加殷勤,扛着半捆牛草,挺着胸脯前頭引路。
女人說,她叫張二孃,是一個有錢人的二房,總是遭到大房的各種虐待,生不如死,忍無可忍,只能逃離家門。
朱有根道貌岸然,先痛斥有錢人無情無義,又表示,自家親戚,想在家裡住多久都行。
女人問,你說話算數?
朱有根,當然,咱是爺們兒,一口唾沫一個釘。
女人問,能發誓嗎?
朱有根,俺發誓……
然後,朱有根就摔在一個坑裡,摔了一身泥,起來後,山野間哪有半個人影。
“朱有根,在鬼面前發誓,也是要履行的,你還真容易上套。”牛小田極度鄙夷,這貨被鬼纏上,也是咎由自取。
“俺當時嚇壞了,連草都沒拿,就往山下跑。回來後,也沒敢跟媳婦說,畢竟是她家的親戚。”朱有根搖頭。
“放屁,纔不是俺家親戚,那鬼是騙你的。”杜娟道。
朱有根癟癟嘴,愣是沒敢說,看你長那樣,也知道不是親戚!
“鬼話連篇不可信,編瞎話方面,鬼是高手。”牛小田擡了下手,“你接着說。”
事情當然沒有結束,當晚,朱有根就夢見了張二孃,倆人在一個富貴寬敞的大房子裡結婚了,有錢有車還有僕人,過上了美滿的小日子。
夢很長,醒來也沒忘,朱有根多麼希望,這不是一場夢。
沒想到,接下來幾晚,又有了同樣的夢境!
搞得朱有根神魂顛倒,難捨難分。
醒來後,越發覺得身邊的糟糠妻,無法直視。
開始,朱有根偶爾還覺得惶恐,想要擺脫這樣的日子。
但張二孃越來越溫柔,越來越迷人,就這樣,意志不堅的朱有根,徹底被迷了。
他甚至覺得,即便張二孃是鬼,也要跟她在一起,什麼老婆孩子,都可以拋棄。
時機成熟!
張二孃哭哭啼啼告訴他,自己就是個可憐鬼,住在棺材裡,讓他過去一起同住。
朱有根毫不遲疑地答應。
又發了個誓言。
張二孃想要進屋,卻進不來,只能隔牆伸進來一隻手,朱有根就去拉她進來。
可惜,一次都沒成功。
朱有根晚上不睡一直鬧,改到了白天睡覺,夢裡也是張二孃。
聽完男人的講述,杜娟相當崩潰,呆呆地坐在那裡,低着頭不停抹眼淚,只能怪自己當初被豬油蒙了心,咋就嫁給了這樣的一個渣中極品渣。
“娟,俺知道不對,可就是控制不住。”朱有根也落淚了,過去拉媳婦的胖胳膊,卻被用力地甩開。
“你家裡有辟邪的東西,鬼才進不來。”牛小田分析道。
“俺咋就不知道?”朱有根很疑惑。
“哼,你要是知道了,肯定就給毀了,大大方方地把鬼給放進來。”
“哈哈,看來鬼也不知道,要不夢裡吹個枕頭風就搞定,也不用天天做夢了。”
夏花笑着調侃,整個故事聽起來,倒是蠻有意思的,回去可以講給姐妹們聽。
這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能阻止鬼進來的辟邪物,鬼怎麼也會不知道?
“我找找看,辟邪的東西是啥。朱有根,你老實點呆着別動。”
牛小田起身,就在屋裡到處轉悠,從東屋到西屋,再到客廳和廚房,仔細檢查每一處,還真就發現了辟邪物。
碗櫥櫃上方,放着兩個山核桃,只有拇指大小,尖頭部分相對。
牛小田在網絡視頻裡見過,有人專門收藏這玩意,越小越值錢,紋路相似,能成對的更值錢。
幾十、幾百,甚至上萬的價格,讓大家都去漫山遍野找這種山核桃。
突然,一夜之間,行情快速萎靡,山核桃沒人要了。
估計這兩個小山核桃,就是那波收藏浪潮時,朱有根從山上找到的,結果卻賣不出去,隨手扔在了櫥櫃上面。
《靈文道法》中有關於山核桃的描述:世人多有不知,山核桃可驅鬼,尖頭相對擺放,十米內如有屏障,鬼魂不得靠近。
由此,還給了一個日常驅鬼的方法。
帶兩個山核桃,出門住店時,擺放好,可以安枕無憂。
女鬼張二孃早就把朱有根屋裡的情況摸了個門清,只是她大概也不知道,竟然是這兩個小玩意,把她擋在屋外,只能入侵朱有根的意識。
沒動山核桃,牛小田回到東屋內,朱有根連忙問道:“大師,找到辟邪物了?”
“找到了,就不告訴你。”牛小田哼笑。
“俺既然啥都說了,就是想跟張二孃一刀兩斷。”
“不太容易,你自願發了誓言。”
“俺經常跟媳婦發誓。”
朱有根臉皮比鞋底厚,賠笑又湊近媳婦,“娟,俺知道錯了,再給買瓶酒唄!”
“喝死你!”
杜娟沒好氣回頭瞪了一眼,坐着沒動,問題沒解決,大師也沒走,喝個毛酒,都不看看火候。
“朱有根,本大師既然收了錢,就一定保你的命,童叟無欺,現在脫了上衣,躺下來。”牛小田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