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年年學的是法律,讓她選擇這個專業也是有原因的。
她九歲的時候,父親因被陷害判了無期。
雖然內向,但從小卻立志一定要爲父親平冤,所以就選擇了法律專業。
可是畢業之後才發現,這條翻案的路並不好走。
幾次碰壁之後案子沒翻成,反而落下一堆閒話,最後得了抑鬱症也就回到了範家村老家。
原本是覺得悄無聲息回到家也就算了,可是村裡的閒話比外面更多。
幾乎天天都有人堵在家門口說三道四,甚至還有些小青年不停去騷擾。
無奈之下,母女二人就搬到了天安村。
就像年年媽說的那樣,日子總要過下去,她們母女也要活下去。
所以一聽說風華招工,年年媽就偷着去給報了名。
可被認出來之後,聽着那些人的冷嘲熱諷,年年媽也打了退堂鼓。
卻沒想到周倩居然找上門來!
這對於她們來說其實是又驚又喜啊!
聽了周倩的來意之後,這兩人可就再次猶豫起來。
範年年始終低着頭,幾乎不怎麼說話。
年年媽就把她打發到廚房燒水沏茶。
然後對周倩兩人說道:“能到風華上班是件好事啊!可眼下別說是讓她上臺了,就是出這個門都難!”
陸天思慮半晌,這纔開口說道:“像她這種情況,是完全可以調理治療的。”
年年媽也爲難,爲了培養她讀書,早就家徒四壁了。
陸天像是看出她的心思,便又繼續說道:“範年年的病我可以免費醫治!但是我也有個要求。”
聞言,周倩眼前一亮,倒是有了一個更好的主意。
“陸天,我們風華註冊升級之後,相關的部分也要成立起來,範年年短時間達不到一個模特的心態,但是她可以到法務部。”
陸天恰好也就有這個意思。
此刻,範年年恰好就沏了茶過來,聽到周倩的話之後,她的眼眸之間微微閃動着光芒。
“法務部我可以!”終於,她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幾人商定之後,陸天和周倩這才離開了範年年的家。
周倩所做的安排,是範年年可以到公司登記入職成立法務部,同時也兼做江漫雪的助理。
而年年媽則安排到廠子裡做保潔工作。
這樣的安排可以說是皆大歡喜了。
一直到了正街上,周倩這才把剛纔心裡的疑問說了出來。
“陸天,剛纔你是不是跟我的想法一樣?”周倩問道。
陸天微微一怔,接着便笑道:“其實我也沒想好要提什麼要求。”
“但是像範年年母女的情況,以她們曾經的經歷來看,如果有什麼好事擺在眼前,她們一定不會相信。”
“但你如果告訴她們,這樣的好事是有條件的,她們就會覺得是件正常的事了。”
周倩恍然,說道:“原來,你還懂心理學呢!”
陸天呵呵一笑,說道:“我哪懂什麼心理學,就是瞎猜的。”
其實,他還真就不是瞎猜的。
在跟範年年母女交流的幾分鐘裡,那兩人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猜疑和猶豫。
再加上她對母女二人經歷的講述,綜合分析也就能猜到個大概了。
回到風華,在門口的時候陸天就停頓住了腳步。
“週會計,我就不去廠裡了,眼下也幫不上什麼忙。”
周倩也就沒拒絕,說道:“行,回頭有什麼事的時候我再給你打電話。”
說到電話,她就想到了給陸天打電話也打不通的事,便又繼續說道:“對了,你這個電話呀,能不能買一臺適合你方便帶着的?”
陸天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說道:“其實我接電話也方便,就是出門不太習慣帶着。”
他不帶手機,也是不想給自己那麼多麻煩。
當初選擇回到天安村度餘生,本也就是想過那種無憂無慮,不必應酬不必應付的生活。
可回到這裡之後,他卻發現萬事哪有那麼隨人願的?
不過,相對於從前的生活來說,眼下的日子也算是非常愜意了。
周倩覺得能理解陸天的不習慣,便說道:“那行,反正村子就這麼大,我找你也不麻煩。”
她這麼說着,就朝陸天擺了擺手,轉身朝廠內走去。
次日上午八點,陸天剛從錢家出來,就遇到了王藝。
王藝今天手頭有點事,就沒趕上跟陸天一起去錢家,這讓她有點氣惱。
遠遠看着陸天就從錢家出來了,她便快步迎了上去。
“陸天,你有點不地道啊!”她一來到陸天對面,就這麼說了一句。
陸天哪裡知道王藝一大清早的怎麼就這麼大火氣呢?
嘿嘿一笑,便也就沒說什麼。
女人在生氣的時候,往往是不能跟她講道理的。
見陸天不說話,王藝更來氣了,說道:“你怎麼也不問問我咋回事?”
“那是咋回事呢?”陸天裝作看不到王藝滿臉的不高興。
“我讓你問你才問,你這個人咋這麼沒情趣呢!”王藝一邊說着,一邊就沉着臉嘟着嘴。
陸天一齜牙,笑道:“王警官今天怎麼想到了情趣呢?”
這可一點都不應景啊!
聞言,王藝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忙摸了摸臉,說道:“我說的不是那個情趣!”
陸天低頭咬着脣憋着笑。
王藝更窘迫了,就急了,說道:“哎呀,你一個大夫,怎麼滿腦子都是不健康的東西啊!”
陸天就冤了,說道:“我可什麼都沒說啊!”
“你沒說你還有理了?早上爲什麼不等我?”
“你也沒讓我等你啊!鄭梅花的案子還需要調查?”
“這跟案子有什麼關係?你就真不想知道,鳳尾葉忍冬和青紅果接骨木了?”
“嘶!你不是說你家老宅就有嗎?它又不會長着腿跑了,急啥?”
“嘿,我可沒說東西會給你啊!你想得美,除非你答應我一件事。”
“以身相許嗎?”
“難道不行嗎?”
陸天立即閉了嘴,原本他當做是句玩笑,可王藝卻是一臉的認真啊。
陸天心中叫苦。
陸天啊陸天,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油嘴滑舌了?
現在好了吧?王藝這麼善於挖坑,你咋就這麼愛往裡跳呢?
王藝見陸天一臉癟,噗地一聲就笑了,說道:“你這是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