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俊聽到這話,也不怎麼生氣,畢竟他的心智已經頗爲成熟,看着這羣人都有種俯視的感覺,壓根不屑和他們一般見識。
心想:原本以爲陳青整你整的狠了,現在看來,你這種人不好好整整還真不行。
說道:“那兩個班的人都在這,你看樣子在班級裡也很有威望,輸了若是賴,以後還怎麼在班級立足?”
張豔哼了一聲,說道:“我可不是她陳大小姐,我張豔可是最講信用的。”
過了一會兒,那男生氣喘吁吁地捧着十本《藍田雜誌.崑崙專題版》過來。
張豔說道:“怎麼樣,你看了沒有?”
那男生不好意思地把雜誌遞了過去。
張豔拿了過去,只看到了封皮,臉色就難看得像顫抖的牛肝一樣。
陳青拿起一本,大聲叫道:“哈哈,這封面上寫的什麼?樑文靖客死他鄉,小樑蕭爲父報仇!這不就是我當初預測的劇情嗎?”
“不對……不對……”張豔快速翻着雜誌,神情慌亂,雖然是數九寒天,也能看到她額頭上冒出了汗珠。
衆人也都連忙去拿雜誌,三五成羣地看着,甚至有的還搶來搶去,場面十分火熱。
陳青卻跳到了旁邊的一個高處,笑着說道:“還找呢?我已經找到了,來來來,給你們念念。”
說罷清了清嗓子,念道:
【樑蕭拼命搖晃文靖,哭道:"爹爹,你哭什麼?你倒是說話呀?樑文靖嚥了一口氣,道:"蕭……兒……"樑蕭急忙將耳朵伸過去,只聽樑文靖口中斷斷續續:"別……別……欺負……好……人……"其後又吐出幾句話,但細若蚊吶,樑蕭難以聽見,急得哭道:"你說甚麼啊……"樑文靖聽得兒子哭叫,心中悲苦已極,欲再交代幾句,一口氣卻接不上來……晚風撲面而來,樑蕭抱着父親的僵直的身軀,心中茫然……】
陳青笑道:“怎麼,這不是死了嗎?”
張豔惱羞成怒,叫道:“不就是身軀僵直了嘛,也不一定就死了,小龍女當初身受重傷,後來不還是活了嗎?”
陳青只是微微一笑,說道:“哦,那麼這樣呢?”
說着又念道:
【羣狗驚得紛紛後退,繼而發出"嗚嗚"的威嚇聲。樑蕭伸手一摸胳膊,滿是鮮血,再看父親屍體,竟已四分五裂……提起寶劍,學着白水灣的風俗,在地上挖個坑,將樑文靖的屍骸放入,然後砍了塊木頭,草草豎了塊碑,歪歪扭扭刻上父親的名字……】
笑道:“都被狗啃得四分五裂了,還埋在土裡了,這還沒死透?”戲謔地說道:“張女俠要是覺得這都死不了,自己可以去嘗試嘗試哦。”
衆人大多是講理的,再加上陳青的人緣原也比張豔要好一些,見此情景,都紛紛幫腔道:
“沒錯,陳青贏了,張豔輸了!”
“我們爲等這次打賭,都等了老長時間了,張豔,你要是到這時候敢毀約,我們都瞧不起你!”
“對,誰毀約就瞧不起誰!”
“……”
張豔一聽衆人都發話了,也不敢違犯衆怒,就像泄氣的皮球一樣,霎時間頹了下來,把收音機遞了過去,說道:“行,你贏了,這收音機是你的了。”
陳青拿到那個收音機,點了一下錄音播放鍵,見裡面空空的沒有聲音,說道:“不是說要錄一句話嗎?哦,估計你之前以爲自己不會輸就沒錄,現在錄吧!”
張豔哼了一聲,說道:“收音機給你,錄音可不錄!”
陳青說道:“喂,你這可是賴賬啊。”
張豔說道:“那也不怪我,都怪你要我說的話太幼稚了。”
陳青說道:“我讓你說的話怎麼幼稚啦?”
張豔說道:“何止幼稚,簡直跟傻子差不多了。還‘陳老大最美了,我張豔甘心把這臺收音機奉送給陳老大’,又傻又幼稚,誰讀啊!”
她爲了凸顯出陳青這句話的“傻”和“幼稚”,還特意把這句話讀的特別傻、特別幼稚,彷彿真如同一個傻子在那仰頭大叫一樣。
“哦?”陳青突然狡黠地一笑,說道:“是這樣嗎?”將錄音放送鍵一點,裡面突然出現張豔的聲音:
“陳老大最美了,我張豔甘心把這臺收音機奉送給陳老大!”
這句話字正腔圓,聲音洪亮,感情飽滿,氣勢驚人,可謂傻得淋漓盡致,操場上的六七十名學生一聽之下,全都鬨堂大笑。
原來張豔剛纔說那句話的時候,陳青連忙就摁了錄音鍵,把那句話給錄了下來。
張豔又驚又怒,說道:“小賤人,你敢陰我!”
“你叫我什麼?”陳青作勢要去摁。衆人都在一旁樂見熱鬧。
張豔瞬間露出恐懼的神色,說道:“別按,千萬別按了。”
陳青說道:“本來我也沒想放,剛纔就是確認一下錄音的效果而已,現在看看,這錄音的效果還是挺好的嘛!只要你保證不再和我作對,我又何必要放出來呢?”
張豔連忙說道:“陳青,哦不,陳老大,我再也不敢和你作對了,你千萬別放這個。”
這個年齡段的“狠人”,往往欺軟怕硬,沒什麼城府,遇到強的就往死裡欺負,要是被更強的教訓了,那就服了對方。
“嗯……”陳青滿意地笑道:“這就是了嘛。這裡這麼多人都是見證,你既然答應不再和我作對了。這錄音我甚至可以當場給你刪了,來,刪除!”說着摁了一個按鈕。
張豔看到那個按鈕,突然殺豬一樣地叫道:“那不是刪除,那是循環播放!”
“啊?我按錯了嗎?”陳青有些驚訝,卻已經按上了。
緊接着,就有無數聲的這句話循環了起來:
“陳老大最美了,我張豔甘心把這臺收音機奉送給陳老大!”
“陳老大最美了,我張豔甘心把這臺收音機奉送給陳老大!”
“陳老大最美了,我張豔甘心把這臺收音機奉送給陳老大!”
“……”
聽着這傻里傻氣的一句話循環個不停,在場的人都捧腹大笑。陳青也有些着急,說道:“這該怎麼取消呢?”可越是急越不會弄,那句話就一直循環着。
張豔羞得滿臉通紅,捂着臉跑開了。驚天動地的笑聲依然盤旋在操場上空,偶爾夾雜着她這句感情飽滿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