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北茴頂着一雙熊貓眼沖沖忙忙出了門,這是不睡覺的下場!一整晚翻來覆去都沒有睡意,天剛亮,好不容易來的點兒睡意就被‘惡劣’的手機鈴聲給吵走了!她頓時就有點火大,想睡覺呢睡不着,想睡覺了又不讓安穩睡,搞什麼啊!不過下一秒她就沒有這麼想 ,因爲電話是安左舷打來的,說路斯在他的酒吧裡喝的爛醉!當下梳洗都沒來及,直接就奔外面去了----
一路搭車趕往冰域,路上下起了綿綿細雨,灰色的天空籠罩着南城,讓這個富足的小城顯得安逸靜謐,半空中也似着了一件薄薄的霧紗……
車行了大概半個鍾,纔到冰域,北茴剛下車,就看到安左舷抵在門口抽着煙,周圍很安靜,這麼早,周邊人幾乎沒有,許多店鋪也沒開,安左舷站在那裡顯得格外的注目和突兀!
“他怎麼樣了?”北茴衝到安左舷面前時,開口第一句就是詢問路斯的!
“你怎麼了?看起來很憔悴的樣子?” 安左舷慢慢擡起頭,注視着北茴,伸出手在北茴的臉上婆娑着,北茴的臉看起來有點蒼白,眼圈很重,安左舷眼裡閃過一絲心疼。
“我沒事!他呢?在這裡睡了一晚?”北茴有些不自然的動了動身子,安左舷的手只好收回,但是北茴現在關心的問題還是路斯。。。。
“阿BO打電話給我時,他就已經喝高了,說了很多話,我這不放棄大好睡眠時間陪他喝了一宿嗎?想着你也許休息了!才現在打電話通知你!”安左舷掐滅菸頭,笑了下。
“沒事就好!TELO,謝謝你,你真的幫了我很多忙!”北茴真誠的看着安左舷說道。
“我做這些可不是白做的,北北,路斯喝醉了一直念。。說你們是親兄妹?”安左舷猶豫了下,還是問了。說實話,這樣的事實還真讓人。。。。
“呵..很可笑是不是?兩個人糾纏了那麼久,到頭來卻變成了有血緣的親兄妹,不過這樣也好,本來我和他也不可能了!”北茴輕笑了下,也挨着安左舷靠在的門邊。
“有些緣分就是這樣的!北北、如果你願意,可以把苦水往我身上倒,看到你一個人承受,我覺得很心疼!”安左舷頭抵着牆,看着灰濛濛的天,聲音說的很輕,但是卻又很堅定!
“TELO,你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北茴偏着頭看着有着俊美側臉的安左舷輕道。
“北北、、你認真的模樣還真可愛呢!。。。有些事你等路斯醒了和他好好談談吧!該面對的總要面對,你去和他說他也許聽得進些!還有小默那裡你不用擔心,我會幫你送回去,反正你也不好出面!”
安左舷答非所問,倒讓北茴吃驚了一把,聽意思安左舷知道自己和老爸之間的事啊?看安左舷別有深意的笑意估計他真的什麼都知道了!呵,沒想到這個傢伙這麼厲害,真是好奇他到底是什麼身份啊!
“怎麼你什麼都替我想到了,感覺自己像在依賴着你生存似的!TELO,有時間我們好好喝一杯咖啡吧!”北茴巧笑嫣然,這樣子笑着的北茴,是安左舷最希望看到的!
“好,你看你,肯定一晚上沒睡覺吧!先去洗洗臉,再吃點東西!知道嗎?”安左舷離開牆面,站直身體,看着北茴柔聲道、順便摸了摸她的頭髮。
“知道了!發覺你有點兒像囉嗦的老公公,呵呵!現在還很早呢!讓小默再睡會兒吧!你把他一個人放在海邊小屋的嗎?”
“放心吧!沒事的,現在我買好早餐回去,他估計還沒醒呢!不過他醒了要是見不到你估計又要吵了!”
“那個傢伙比較纏人啦,要實在不行直接扛起就走!”
“呵呵,我看你那個弟弟就是學着了你的性子!總嚷着你是他老大,所以纔會那麼黏你啊!”
“這倒是,”
“好了,那我先回去了,完事兒給我打電話!”安左舷看熟悉的車駛入眼前,對着北茴比了個手勢就從走近的人手裡接過鑰匙,上了車,北茴看着他離開,這才緩步走向冰域裡面,和TELO說了些話,她居然覺得舒服了很多呢!還真是怪!
“老闆娘,你好久沒來了也!最近還好吧!你要找的朋友就在裡面房間,我帶你去!”阿BO一見到北茴就樂呵呵的迎了上去,當然他是知道北茴的脾性的,囉嗦的話還是少講,一次性講完就得了!忙給北茴帶着路往裡走!
“阿BO你好像學聰明瞭很多嘛。。。你幫我去弄點醒酒的東西吧!”北茴跟着阿BO走近一間包廂,身後的阿BO點點頭就離開了,北茴輕輕合上門,看到沙發上睡着的人一時百感交集,再次獨處,竟然一切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路斯睡得好像很不安穩,眉頭皺得緊緊,額頭還有着薄薄的細汗,北茴在洗手間找到乾淨的帕子浸了水,給路斯好好的擦了把臉,然後把空調調了個合適的溫度,自己到洗手間簡單梳洗一下,完了出來,剛好阿BO拿來了醒酒茶,她放在桌上,這才挨着路斯身邊坐下,安靜的看着他!
路斯啊路斯,這個事實,就算你再怎麼不願意接受,事實也是事實!就算沒有這樣的結果,有些事也無法挽回了!
路斯的腦袋動了動,細長的睫毛眨了眨,緩緩睜開眼睛,一隻手搭在額頭上擋着光,整張臉都有點皺皺的,北茴把醒酒茶端了過來:
“起來喝吧!喝了頭就不痛了!”
“我在哪兒?”路斯的聲音顯得十分的沙啞,多半是酒喝太多,休息不夠的原因,現在明顯還沒有緩過神!
“昨晚上你從家裡出來跑冰域來了,喝了很多酒,你想不起來了嗎?”北茴看着路斯問道。
路斯盯着北茴看了半晌,昨晚的事也慢慢迴歸到腦海裡,抿着脣坐起身,看着北茴一言不發,可能有些不解北茴怎麼會在這裡!
“把這個喝了,趕緊的!”北茴卻沒有看路斯,而是揚了揚手裡的杯子,路斯看了看,這才接過來一股腦喝光,抹了抹嘴巴,還是看向了北茴,
“又不是不認識,一直看着我做什麼?酒也喝了,鬧也鬧了!該清醒了吧?”北茴看着路斯,問了個一語雙關的問題,面對這樣的詢問路斯竟不知要怎麼回答!
“你不認爲這很荒唐嗎?”路斯沙啞着嗓子盯着北茴問道。
“荒唐?也許吧?可是我們除了認命,除了妥協,還能做什麼?路斯,我知道你沒辦法承認這個事實,畢竟你那麼愛你的媽媽,在她去世以後還難過了那麼久,沒想到現在突然有人告訴你那不是你的親媽媽,你的親媽媽竟是你一直以爲搶走你媽媽位置的後媽,真的很荒唐呢!可仔細一想,又有什麼不能面對的呢?這已經是事實了,至少你又得到了一份母愛不是嗎?你比我幸運多了呢!”
北茴看着路斯,眼中有無奈、有苦澀、有憂傷,路斯啊,我都能接受那麼多殘酷的東西,爲何你這麼幸運?卻接受不了呢?
“茴兒、、茴兒、、到現在我才知道!最不能讓我接受的,不是我親生媽媽還在世?而是、、、等我發現我愛的人是茴兒的時候,她卻成了我親妹妹!” 路斯的大手慢慢撫摸着北茴的臉龐,一遍又一遍的來回婆娑着,好像在臨摹北茴的輪廓,想把她的每個線條都深刻於心!聲音哽咽,眼眶裡蓄滿了淚水,他現在既是怨,也是惱,自己總是把真實的想法封鎖起來,等到真正認知的時候卻又被擊的支零破碎,不管他和她現在有着多麼深厚的感情,都要被化成親情,毫無退路可言……
“ 路斯---我很高興呢!因爲我…我有個..有個這麼。。這麼愛我..的..哥哥!”北茴笑的燦爛,眼睛裡水波盪漾,那笑顯得是那麼悲傷而酸澀…
路斯在聽到這一句話時明顯一僵,眼中泛起的光亮更甚,哥哥?愛她,是啊,愛她,卻只能是哥哥,只能是以哥哥的身份去愛她!他們不管是在真相揭穿之前還是之後,兩個人之間總是橫插着阻礙他們在一起的‘橫欄’,他們,永遠都沒辦法跨過那道‘橫欄’,心安理得的在一起!他們,註定有緣無分!
“ 茴兒…”路斯一把拉過北茴抱在懷裡,用盡了全力抱着她,恨不得揉碎她,嵌進自己的血肉裡,他此時此刻才真正體會到,北茴在他心裡有多麼的重要,多麼重要!
“ 路斯,路斯,我們都要..學會忘記!!!”北茴哽咽着,回抱着路斯,淚水打溼路斯單薄的衣衫,燙在他的心堂,滾熱滾熱的..好疼好疼..
路斯抱着北茴,腦袋擱在北茴頸窩處,有些像委屈的孩子,哽咽無聲。。。
“ 路斯,答應我好不好,答應我,回去認老媽!他們永遠都是最愛你的爸媽,永遠都是把你放在第一位的!不管他們之間有過多少分分合合,卻從來沒有影響到對你的感情啊!理解他們吧!你難道不願意接受,有爸爸有媽媽還有你幸福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嗎?”北茴像哄着小孩子一樣輕輕拍着路斯的肩膀,慢慢的說着。
“ …恩…”路斯臉埋在北茴的頸窩,聲音顯得悶悶的,算是應答了。
“我相信,時間可以洗滌一切傷痛,一定可以的!”
“我愛你,茴兒,我愛你…”
“路斯,我..我也愛你,所以,請幸福!好嗎?”
“我都懂。。。我都懂。。。你也要答應我,也要幸福。”
“其實百央做我大嫂,真的很適合,你們很般配呢!”
“雖然安左舷那傢伙太自大,性子也捉摸不定,可我卻不得不承認他對你是認真的!以前我還嫉妒的快要發瘋,現在卻很慶幸,茴兒你的身邊有一個會一直疼着你的人!” 路斯撫着北茴的頭髮,聲音雖然有些低沉,卻不似之前那般憂傷,好像濃濃烏雲突然被風吹散的一乾二淨再照進一縷陽光……
“ 呵呵、、、他對我認真?看來戲演得太逼真了。。。。”北茴離開路斯懷抱,撓了撓頭,悄悄的嘀咕了一句。
“ 你們不是在交往嗎?他對你認不認真還不知道?”路斯寵溺的笑了,北茴似乎好幾天沒有見到路斯笑過了吧!真的好久了,沒想到發生了這麼多事之後,路斯和自己才真正敞開心懷面對彼此。。。。
“路斯,你應該常笑,你笑起來多迷人啊!”北茴笑道。
“我這算是苦中作樂吧!你說得對!鬧好像也沒什麼鬧頭,我也沒有損失什麼,不,不,我損失了,好像損失的很大,我把本屬於我的茴兒弄丟了!”路斯搖了搖頭,片刻卻又神情哀傷起來,看着北茴,似有千言萬語,但是卻說不出口,還能怎麼說呢,說的再多也無意義,只是徒添煩惱罷了,既然約定好了彼此都要幸福,爲何還要去讓對方沉浸在這段‘凋落的愛情情傷’中呢?
“可是你收穫的更多…..”北茴回以一笑、
“是啊,收穫了一個古靈精怪的妹妹!”路斯輕聳了肩膀道。
“沒事,反正你都見過我的花招了,你還不是見招拆招啊!我這個古靈精怪的妹妹在你這個精明細膩的哥哥面前還不得自慚形穢?”北茴調皮的眨巴着大眼道;
“你呀。。茴兒。。一起回家吧!”路斯笑着拍了拍頭,腦袋晃了晃,這才又看向北茴問道
“不了,我還有點事!你先回去吧!午飯和晚飯要是等不到我就別等了,”北茴站起身,跳了跳說道。
路斯點點頭,站起,再次深深的看了眼北茴,儘管臉上帶笑,心裡卻苦澀難當,他的茴兒比誰都會僞裝,他也不能不配合不是嗎?他知道,從這扇門走出去後,彼此就只有一種關係了---兄妹。。。
最後一次吧,最後一次讓他當茴兒是隻屬於他的茴兒,就只是茴兒而已,不是妹妹好不好?
北茴愣愣的看着路斯奇怪的神情,被他盯的有些不自然,剛要開口說話,卻被路斯突如其來的吻給嚇呆了快到,她真希望自己在發神經做夢……
路斯的吻一點也不溫柔,咬的北茴痛極了,不由的伸手推他,天啊,他到底在做什麼,現在他們,現在他們怎麼可以。。。北茴拼命推攘着路斯,可路斯這次卻沒有理智過來,反而一隻手握住她的雙手,另一隻手撐着北茴的後腦勺,更加致命的糾纏她的脣舌,北茴的大腦已經停止轉動,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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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北茴,完全想不起來剛纔路斯吻了她多久,因爲到現在她還有點處於茫然狀態,那個吻來的太突然,她到現在還有些懵,這算是、、他們作爲兄妹關係的一個吻吧?哎呀。。。。算了算了,就當這是離別的一個KISS好了!不要想那麼多了,想到頭都大了!
北茴長長的呼一口氣,看了看天,烏雲已經散去,太陽正稀稀疏疏的照下來,北茴看着天,會心一笑,看吧!烏雲終究是散去了!一切都好了!歐陽北茴,準備好迎接下一個曙光的來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