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在這個世界已經發展了無數個年頭,自從有史料記載以來,早在萬年之前,塵世間的俗世王朝,早已經將修士列入正統的傳承之中,公開承認了修士的真實存在性。
所謂的八大道,三千宗門之說,也是在世人口中相傳,甚至連白夜堂這種組織的存在,平民百姓中知名度雖然不高,但是在可以掩蓋之下,還是有着部分人知道白夜堂的存在。
大晉東州,數百年來繁盛到了極點,幾乎是將大晉西州,原本的中原之地,數千年的風光都給掩蓋了下去,戰亂紛爭之所,即便是有着萬年的底蘊流傳,仍舊是無法撐起來。
白夜堂起初所組建的目的,便是大晉三道壓制境內其餘宗門的一個手段,以穩固其地位,但逐漸也是轉變成協助大晉王朝,清剿境內諸般修士依仗修爲,欺壓平民之事。
百年下來,大晉各宗門也是瞭解了三大道與大晉王朝之間的協議,重重打壓之下,卻是不敢再依仗着修爲在境內作亂,甚至是爲了討好三大道與朝廷,自發協助執法。
現今白夜堂所存在的性質,早已經轉變成清剿各地偶爾出現的妖獸精怪,以及防備其餘三朝修士進入境內尋事作亂。
身爲天下第一強國,大晉軍威鼎盛,三大道更是勢力極強,雖然三者之間並不如表面看起來這般和睦,彼此之間的各種利益糾紛也是切實存在的,但是一同身爲大晉朝的宗門,或者說是當初一齊將大晉朝扶持起來的宗門,關鍵時刻自然是需要共御外敵。
自從白夜堂成立以來,即便是在西州之地,也是鮮少有外境修士敢進來,怕是一個不小心便被密佈與邊境線上的各種修士、將士給割了腦袋。
而在這大晉東州之地,偏安一偶,成爲整個大晉朝的糧產,更是大晉朝官方與三大道保護的重點區域,有着青辰道與東華道兩座大道在此地鎮着,外來修士幾乎是見不到一個。
沒有人敢在這裡挑釁生事,天知道那其中究竟潛藏着多少位高人在暗中監控着。
白夜堂之威名,早已經在數百年來的發展中,深入人心,在大晉的修士,只要不入三大道,便是無法忽略這一座極富盛名的殿堂。
東州之地,兩座大道坐鎮,白夜堂幾乎是沒有什麼壓力,分部設立與東州中央區域,但卻是避開州府之地,設立在一旁的山林之間。
即便是介入修真道上的力量,還是無法改掉這種歸隱於山林之間的風格。
…………
慕輕塵所御乘的劍虹,跟隨着那喬東籬的指引,對照星象變化,將劍虹速度催動到一個極高的層次,還是花費了花費了八天的時間,才抵達白夜堂東州分部堂口。
這裡便是白夜堂了,看着下面那一片光禿禿的山嶺,卻是隻有幾顆乾枯的樹木,大片的山地都已經褪去了碧綠色的草木,變成一大片荒涼之所。
當然,這些只是白夜堂布置下的幻陣而已,只是爲了避開俗世凡人的騷擾,白夜堂這等三大道建立而成的暴力機構,可不是那些正統的道觀、寺院,香火什麼的,受之無用。
直直朝着那山嶺下面落下,喬東籬一早便已經告訴他,白夜堂的分部上面,雖然是佈置下了諸般防禦法陣,但是近年來的安定,爲了降低資源消耗,大多都是處於關閉狀態。
但爲了謹慎起見,慕輕塵還是先行一個偵探術法丟出去,白夜堂東州分部,幾乎可以算得上是青辰道在東州的外道之一,其中所佈置的各道防禦禁制,都是出自青辰道的手筆。
這一道偵探術法,在某種意義上也是可以當成通行證來使用,避免禁制傷到自己人。
穿過一層肉眼不可見的靈光屏障,顯現在慕輕塵眼中的,卻是一片層層疊疊,密佈于山林之間的宮殿,氣勢恢宏的宮殿羣,甚至比傳承數千年的朝龍府正殿都要龐大。
慕輕塵一入其中,便是見到一道光芒朝着自己飛來,當下止住劍虹,在原地靜靜等待着。
那道光芒臨近身前,只見大片的熒光閃耀而起,在身前化作一道人形虛影,那面容,卻是在白夜堂的秘法殿堂中所見到的喬東籬。
喬東籬的身份可不僅僅是普通的真傳弟子這麼簡單,同時還是白夜堂的執事,權利比他們這些真傳弟子大多了。
“慕師弟,你可終於來了,純陽殿這一批出來的弟子裡面,其他人前日都已經到齊,就等你一人了。”喬東籬一上來,便是把慕輕塵唬得一愣一愣的。
八天前自己才告知他關於純陽殿的消息,而現在卻是反過來獲得了第一手情報。
“慕師弟還是先隨我來,其餘事務等下再詳細與你說來。”喬東籬說罷,那一道影像便朝着下面宮殿飛去;慕輕塵心中雖然疑惑,但也只得催動劍虹跟了下去。
眼前的喬東籬不過是用術法演化出來的一道影像而已,並非真人實體,自然是不受空中罡風氣流影響,甚至是直接穿過了閣樓牆體,進入到其中。
緊隨而落在那小樓門前,籠罩於身的層層光芒化成點點星光碎散,一連趕了八天路,即便中途有休息,但慕輕塵此時還是疲憊不已,但也只得強打着精神,走進那小樓。
喬東籬以及另一位中年修士,在廳堂裡面早已經等候多時。
“朝龍府弟子慕輕塵,見過付師叔,喬師兄。”慕輕塵拱手執禮,之前在秘法殿堂中,喬東籬便已經給他通告了一番,這位付師叔,便是青辰道總理東州白夜堂事務之人。
“既然已入白夜,那麼便無須這般禮數,一切從簡便是,坐吧。”那位付師叔笑着道,輕輕一拂袖,便是一旁的一張椅子無聲無息地滑了過來,落在慕輕塵身旁。
“多謝師叔。”慕輕塵也已經是累極,當下也不客氣,直直坐下。
“你的事,我已經知曉,前幾日門中通告才傳達到此,陳慶之……純陽殿的實在是太肆意妄爲了,連這等改動也沒有朝上面通報便貿然行事,哼!”
這位付師叔卻是對於陳慶之極爲忌憚,連忙改口成純陽殿,矛頭雖然直指陳慶之,但表面上還是不敢如此直白說出來,即便是在這白夜堂中,他的地盤上也是如此。
天知道陳慶之這位煞神,十幾年前,鼎盛之際,到底在青辰道中做過哪些天怒人怨之事。
此間的事務明顯不是慕輕塵所能插口的,靜靜地坐着,與喬東籬一起沉默着。
付師叔發着牢騷,沒人應和也是感覺無趣,純陽殿今年臨時送來這一批弟子,卻是完全打亂了他今年的佈置,再加上許些舊怨,自然是對陳慶之沒有半點好感。
“慕師侄,把那白夜玉令拿出來,蓋個章就行了。”付師叔說着,隨手一揮,一道長長的布錦金卷憑空而現,仔細一看,上面已然是錄滿了東州白夜堂各位修士的名字。
慕輕塵點了點頭,從身後的布囊翻出那一塊白玉質的令牌,雙指成劍訣,真氣催動之下,猛然點在那令牌上的古篆字體‘夜’字之上。
令牌上陡然涌起層層光輝,將那一個‘夜’字凸顯出來,化成一道細小的光柱,投入到那金色錦軸之上,慕輕塵一指伸出,在另一手持着的白玉令牌之前,憑空刻畫着自己的名字。
‘慕輕塵’三個極爲工整的字體,正正地刻錄在那金色錦軸之上,猛然爆發一道光芒,沖天而起,緊隨着那光芒盡數歸攏,連那布卷錦軸也不知在何時消匿蹤跡。
“好了,東籬你先帶慕師侄下去休息吧,趕了幾天的路,他也累得不輕了。”付師叔說着,話音剛落,身形卻是逐漸化成一片虛影,碎裂成無數縷熒光消散無蹤。
這位付師叔,能夠被青辰道派出來管理整個白夜堂東州的事務,無論其管理能力如何,在這個修爲至上的世界,若是沒有鎮海境以上的實力,根本就無法坐穩這個位子。
白夜堂東州分部,除了少許東華道的弟子之外,根本就是青辰道在東州的外門總堂一般,來來往往所見到的幾乎都是青辰道的真傳弟子,慕輕塵甚至還見到幾位純陽殿中的熟面孔。
被喬東籬領着,回到自己的房間,慕輕塵倒頭便睡,甚至連每日堅持的修煉都不得已放棄了,無論是身體或是精神,都已經是疲憊到了極點。
在東州白夜堂總部,安全程度幾乎與身處於連雲山中沒有什麼區別,自然也是不需要太多的防備,常年在純陽殿中養成的警惕,出殿短短不過十幾天的時間,就已經消磨乾淨。
夜幕剛剛降臨,但整個白夜堂東州總部的宮殿羣,便已經沉寂在一片昏暗之中。
這裡並沒有太多的符紋禁制提供照明,白夜堂建立的初衷,便是三大道展示武力的地方,道中真傳弟子前來,自然也不是爲了享受,如此龐大的宮殿羣,建造之初也只是爲了彰顯其恢弘氣勢罷了,其中的諸般設施,比起宗門所在差距不是一般的大。
白夜堂的修士一般都是分部在各個分堂口上面,管轄各地事務,在總部之內卻是極少數人留守。
在白夜堂的絕大部分修士眼中,總部自然是比不上下面的堂口,不僅是要受到堂內高層直接指揮,還要受到宗門本部的監管。
而在下面的堂口,不僅是受到當地宗門的最高待遇,乃至是擁有調動當地宗門修士配合行動的權利,當然,名義上自然是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地說明調動。
但人家請求配合行動的權利還是有的,當地的宗門,不想接受請求也可以,但是日後嘛……言之不預……
在白夜堂中服役的弟子,三大道加起來有數千人之多,咋聽起來那是一個極大的數字,但是數千人,在八大道每個宗門都是動輒三四十萬,乃至五十萬以上的龐大修士隊伍中,並不算是一個多麼龐大的數字。
這些真傳弟子們可都是代表着一個宗門的未來,難保其中幾位將來不會成爲宗門的大佬,到時候人家隨便幾句話,這些當年居然敢忽略我支援申請的小蝦米,現在還能活得這麼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