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啓在屋內四處踱着步,面色深沉,十分不快。
等過了片刻,兩個年輕人匆匆忙忙的趕了進來,鞋子上還帶着泥,心中就有些煩躁。這時看到夏啓那陰沉的臉色,當下就覺得有些不妙,連忙,跪了下來,戰戰兢兢的,汗都滴了下來,“孫兒拜見祖父大人,祖父大人安好,不知這次祖父大人叫我等前來,有何要事?”頭深深埋在地上,不敢擡起來。
“你們兩個混賬東西,你看看你們,幹了些什麼事真是不查不知道,沒想到你們兩個傢伙竟然揹着我在後面坐了這些好事,真是我的好孫兒啊!”
“啪——”的一聲,一個竹簡就被拍在桌上,竹簡有一部分甚至被印到了桌子裡面,由此可見夏啓滿盈的怒氣了。
兩人都是有個眼力見的,不會看不出夏啓心中的怒氣,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頂撞他。
“這……怎麼可能?”兩人急忙跑到桌子前面,將竹簡拿起來仔細翻看,一時之間,兩人都有些不敢置信,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一下子縮了起來。他們的所作所爲雖然看似是做到了天衣無縫,但是卻被一件一件的寫在竹簡上,沒有半點遺漏。心中的驚駭這時可想而知。
“真是我的好孫兒啊!幾十多條人命啊!你看看你們做的事,還真以爲我老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嗎?”夏啓的目光逐漸變冷,氣勢沉凝,一股深沉的威嚴籠罩着他們兩,讓他們不敢出聲反駁。
“這些都是孫兒糊塗了,孫兒該死,該死啊!”一咬牙,夏澤先自己打了自己一耳光,後來夏普看了,也主動打自己的耳光,兩人都下了力氣,把自己的臉都打的通紅。
“哼,要不是老夫拼着這張老臉不要,向族長大人求情,你們以爲,你們倆還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裡嗎?”
淅瀝瀝的小雨從天上下了下來,窗戶沒有關好,風吹了進來,兩人頓時都是心中一冷,臉色發青。
“那,不知祖父大人有什麼辦法?”夏澤主動站了起來,對夏啓問道。
“老夫立下了軍令狀,從族長那裡拿來了一項任務,就是清洗族中那些太偏向外族的人,和一些不肯服從命令的人,以及準備守城的物資,要是不能完成,就是死。”夏啓蒼老的臉上一臉鐵青。
“祖父大人,族長大人竟然定下了命令,那我們何不先下手爲強?”夏澤沉沉一笑。
“哦,你有什麼看法?”夏啓一怔,問道。
“糧草這些沒有多大的問題,只是清洗一事就需要慎之又慎。要不然,一旦讓他們聽見風聲,如果有人跑了,我們可擔當不起。那,不如先下手爲強。”語氣森森,夏澤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那具體要如何實施?”
“祖父大人可以先用一個理由把這些村子的村長和族中有地位的人物召集起來,開一個會,同時在場外佈置一些人手,率先清理一些族中立場站錯的人,到時倘若是有人不聽從命令,那殺了便是。”
“好好,你想的不錯,就這樣幹。”夏啓又驚又喜,仔細思索之下,只覺得字字入理,條理清晰,喜的是自己的孫兒竟然有如此的才幹,驚的也是這一點。
他們這時都沒看到夏普眼中,那隱藏在懦弱表象之下那深深的怨毒之色。
夏啓望天,看了看天色,現在已經是黃昏,離入夜不遠“爲免夜長夢多,我們現在就啓程吧。”
“那我呢?祖父。”
“你,就留着屋裡看門吧!”
片刻後兩人就找到了馬,架着馬一同上路。
在這時,夏澤看過夏普,閃過一絲輕蔑之色,當然在外表上還是個謙謙君子兄友弟恭的模樣,“弟弟你在家裡也要擔心,好好把自己照顧一下。”
現在天色不早了,幾顆星辰掛在夜幕之上,已經可以看到幾絲星光從天上垂落而下,滋潤了萬靈,整個天穹都呈現出一種淡墨色。
天上只有五顆星辰孤零零的掛在天上,這是幾位神袛神國的顯現。
在到了軍營之後,夏啓出示了令牌,展示自己有族長的命令,之後調走了三百精兵,個個精悍勇武。
“這次是族長下令,清除那些跟外族有勾結的人,你們可都要好好幹才行。”拿着一張地圖,上面有一些具體的光點,夏啓下令道。
“諾。”三百士兵站直了身子,都把臉繃直,一動不動。
馬蹄聲響起,每個人家都把窗戶關的緊閉,不敢出來查看,唯恐惹上什麼禍患。
這是城中一處豪宅,向裡面看去,水流潺潺,還種着一片樹林,有一些花卉,落英繽紛,甚是幽靜。
這裡是一個族中一個不錯的小夥子住着的,好像是叫夏季,夏啓還記得他還親自上陣殺敵,有了軍功,當了個什長,統領二十五人。
只是,既然擋着我的路,那,就留你不得了。這些緬懷只是一閃而逝,就很快被冷酷所掩埋。
“夏澤”夏啓下令。
“在。”
“夏武。”夏誠下令道。他作爲將領,也有監軍之權。
“標下在。”夏武上前應道,不苟言笑,只是站直了身體。
“你們作爲首領,殺上去。”
“是。”兩人同時答道。
三百士兵先出五十,像是洪流一樣,立馬衝了上去。
“喂,你們這是幹什麼,這可是什長府邸,你們這是想造反嗎?”兩個家兵還沒睡醒,色厲內荏的警告着。
士兵們不言不語,沉默着,一刀捅了上去,脆弱的皮膚根本無法抵禦,僅僅只是兩刀,血就濺了出來,染紅了一地,血從胸口處流了出來,動作簡潔而高效。
鮮血還在濺着,兩人還捂着傷口,可是無濟於事,血噴濺着,沒有止住,這兩人還在掙扎着,迴應他們的是一道刀光。
在完成了補刀之後,爲先的士兵獰笑着,踢開了屍體,繼續向前。
兩個士兵警惕的看着四周,觀察,四周有沒有什麼埋伏。
只是這時夏季還在睡,一下子被掀了起來,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你們這些士兵,我可是什長,你們還敢抓我不成?”
等反應過來之後,他身上金光一閃,金色的符文流動着,形成一道光牆,就要抵抗。
接着,夏季拿起身旁的一把刀,上前狠狠一衝,這士兵就這樣跌了出去,氣息奄奄。
幾把刀劈了進來,可是沒有任何效果。
他表情嚴肅,接着又劈了五刀,刀刀致命,都在要害處。
圍上來的三個士兵就這樣倒了下去,身上還流着血,眼看就要沒命了。
這時,一個符咒就被拍了進來,看看似牢固的光牆卻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哼,這是族長大人賜下的符咒,專門有破法之用。”看到他還想掙扎,士兵笑着就是一巴掌,還狠狠抽了他幾拳,幾個士兵紅了眼,死死盯着他,如果不是還有命令的話,恐怕他早就完了。
軍隊中,最重袍澤之情,在戰場中,要是沒人替你擋刀的話,你早就死了。都對他是欲殺之而後快。
接着兩個士兵用藤條緊緊的把他捆了起來,就這樣把他赤條條的押送到了夏啓面前。
“嗚嗚——”他看到夏啓,眼瞪的混圓,雙眼中像是要冒出火來,好像還想要說什麼,可是被綁的死死的,沒有辦法說話。
“把他壓下去。”夏啓只是看了一眼,確認了目標之後,就不再在意了。
“大人,這是他的罪證。”幾個士兵抱着一堆子各種竹簡、木藤走了上來。
頓時,夏季像是被抽去了骨頭,一下子軟了下去。
“走,我們去下一個地點。”夏啓看了之後,繼續率領軍隊,走向了一個地點。
夜,還很長。
殺戮,仍然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