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最終從智琰手中要回了忘憂果樹,也耽誤了不少時間,忘憂果樹在空間中至少五百年 才能結果成熟,如今離成熟還要四百多年。
墨子瑜在藥田中走了一圈,提出到別的地方去看看,我領着他出了藥田,小強揉着眼睛緊 緊拽着我的衣角也跟了出來,不時拿眼睛盯着墨子瑜的一舉一動,完全是對待敵人一般的神情 。
走出洞府,就看到行衍臥在洞府旁的空地上眯眼打盹,我喊了一聲行衍,行衍撩起眼皮斜 眼看了我們一眼,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繼續睡覺,對墨子瑜很是冷淡。
唯獨萌萌拍了拍翅膀飛了過來,落在我的肩頭,好奇地打量着墨子瑜。
墨子瑜淡笑,伸手過來牽住了我的手,與我並肩而行。
我們前行了不久就看到玉茗建造的木屋,墨子瑜突然挑了挑眉,衝我問道:“颸颸,哪裡 是誰建的屋子?”
墨子瑜的話說完,小強和萌萌頓時屏住了呼吸同時望向我,看我如何回答。
我故意聳了聳肩,裝作不知,模棱兩可說道:“我也不知道,記憶中它就在哪裡了。”
墨子瑜望了我一眼,拉着我繼續朝前走去,同時問道:“話說怎麼不見玉茗?”
小強一聽到玉茗二字,眼眶內蓄滿了淚水,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急的萌萌在我的肩頭拍 打着翅膀,衝着墨子瑜叫道:“主人說不許說這個名字!”
墨子瑜歪頭飽含深意地望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不得不繼續裝下去,摸了摸鼻尖掩飾尷尬,“玉茗是誰啊?”
墨子瑜突然大笑,擡起手掐住我的鼻尖,“你就裝吧你。”
看見墨子瑜掐我,萌萌急着跳腳。不敢直面墨子瑜,只得嚷道:“主人沒有裝,主人是給 自己施了忘心術。忘記了!”
“什麼忘心術?”墨子瑜問道,眼睛卻是望着我。
“就是……”萌萌要對墨子瑜解惑。
“萌萌!”我打斷了萌萌。對於這個快嘴的小鳥覺得有些頭大,我揉了揉太陽穴,“你去 找行衍玩吧。”
“哦……”萌萌瞅了我一眼,耷拉下亢奮的小腦袋,扇着翅膀飛走了。
打發走了萌萌,身邊還跟着一個小強,我低頭揉了揉小強的腦袋。“小強,你也回藥田吧 ,我有話要對子瑜說。”
小強聞言,揉着眼睛。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玉茗在空間中待得時間較長,和行衍、萌萌、小強相處的一直很好,自打玉茗走後,他們 在我面前不敢提起玉茗,心中卻是十分掛念玉茗的。因此纔會對墨子瑜的到來格外的敏感,這 些我都知道。
玉茗離開我也很難過,但是我不能讓自己與他們一樣,任由自己陷入到這種思念地情緒之 中。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我望着小強的背影嘆了一口氣,回過頭,正對上墨子瑜深幽的雙眸,“颸颸,你和玉茗… …”
“沒有什麼,都已經過去了。”我本想強撐着擠出一個笑顏,卻在半途撐不下去沒做成, 垂眸不語。
墨子瑜見狀沒有繼續問我,伸出雙臂將我緊緊擁在懷中,“沒關係,你還有我。”
往事已逝,再去糾結於事無補,我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下情緒,拉着墨子瑜在空間漫步,將 空間的特性講給他聽,將獲得幽碧傳承的事告訴了墨子瑜,並且將我在葫蘆山秘境中升至元嬰 衝破體內封印化身爲妖重新修煉的事情也告訴了他。
墨子瑜聽後說道:“這麼說,空間中藥草種植一日等於外界百日,而暴露在地面的時辰卻 是外界一日等於空間十二日,這個加速漏斗甚是奇妙。有此空間,你的修爲想要晉級就並非難 事了。這麼說來,我可要加緊修煉了,不然讓你超出我去,豈不是我心裡想什麼,你全部都會 知道了。”
我說道:“是這個理,只不過妖修晉級太慢佔用了我許多的時間,你放心,一時半會我是 不會超過你的。”
“修煉最忌心浮氣躁,不論是人修還是妖修,你都要心平氣和地按部就班地修煉,不要一 心追求晉級,穩紮穩打纔是最重要的。”墨子瑜少有耐心地對我說道:“天道之人受天道庇護 ,氣運比起普通人來說要強很多,你與楚靈芸同爲天道之人,你所有的,她也不會少,颸颸, 你雖有芥子空間,說不定楚靈芸手中也有,你可不要持物自傲,大意輕敵了。在你封印在葫蘆 山秘境的百年中,楚靈芸應該也遇到了不少機緣,不然也不會修爲大增,如今她又與豐蕭聯手 ,你可千萬不可大意了。”
我應了一聲,“嗯,我一定會小心的。上一次已經足以讓我吸收教訓了,我絕不會再給楚 靈芸欺辱我的機會,這筆賬我遲早要和她算清楚。”
墨子瑜望着我搖了搖頭,不贊同我的話,“颸颸,楚靈芸只要一天氣數未盡,你就動她不 得,這件事不可操之過急。”
楚靈芸已經做了這麼多的壞事,爲何天道還不打算懲罰她,真真是讓我等得有些不耐煩。
不過,聽人勸吃飽飯,墨子瑜身爲天道傳人,他的話我還是要聽的。
我應了一聲,“嗯。”
“這才乖。”墨子瑜寵溺地揉了揉我的耳垂,“早這麼聽話,讓我要少操多少心。”
想想以前的任性確實令墨子瑜吃了許多的苦頭,當然我也沒少被他教訓,和他一起連坐, 如今能夠走到一起,是上天註定的緣分,更是在感情碰撞磨礪累積出來的成果,我分外珍惜。
伸臂環住墨子瑜的腰,我將頭貼近他的胸口,問道:“子瑜,我想煉製破妄丹給宗主,你 說宗主會接受嗎?”這件事究竟結果如何,我不得知。心裡面有些忐忑。
“接受不接受是宗主的事,你只須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墨子瑜將我環在胸前,低頭吻 了吻我的額角。“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站在你身邊支持你。做你的依靠。”
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我曾經遇到過我喜歡的人,也曾經和喜歡的人錯過了彼 此,時至今日還能夠擁有一心待我之人,命運帶我不薄,我真的覺得非常滿足了。
不管前路會遇到什麼,我不再是孤身一人。而是身邊始終有你,這句話勝過了我愛你三個 字,是我聽到的最貼心的情話。
有墨子瑜的支持,我開始煉製破妄丹。這一次不同上次,因爲是要煉製給宗主吃的,所以 我格外謹慎,按照藥草的藥性一一投放溶藥,做到一絲不苟。
人品大爆發。這一爐丹藥總共成了四十顆,每一顆都是玄品。
我將丹藥分別收入兩個小瓶,打算一瓶送給宗主,一瓶留給師父。
出了芥子空間去找墨子瑜,在書房找到墨子瑜。他正坐在書案前閱讀玉簡,見我進來,放 下玉簡對我說道:“我已經稟告過宗主,你已經回到宗門想要見他,宗主答應了,我這就帶你 去。”
我抱住墨子瑜的胳膊撒嬌,“子瑜,你要陪着我啊。”
近鄉情更怯,一聽說即將要見到宗主了,我又有些忐忑不安起來。
墨子瑜笑着掐了掐我的臉頰,“颸颸,不要擔心。你母親是宗主最喜歡的弟子,師父又是 宗主重視期許的弟子,宗主不會爲難你的。”
要不怎麼說男人和女人的思維模式一個是火星,一個是水星,墨子瑜完全不瞭解我內心的 擔憂。
孃親歆瑤雖然曾是宗主最喜歡的弟子,但是在她離開宗門拜鳳笙爲師的那一刻,不管是什 麼原因和理由,就等於背叛了宗主,背叛了宗門,這等於是在身爲天曙門掌門人的宗主心上狠 狠插了一刀。
愛之深恨之切,這個傷痕難以淡忘和抹平,即便是相隔了多年之後,我的出現,也只會讓 宗主想到以前的種種……
宗主心傷難平,又怎會對我和普通弟子一般,勉強看在師父的面子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收 留我在此,我已經偷笑了,不敢再期許更多。
不知道宗主會不會接受我煉製的破妄丹,我將裝着丹藥的玉瓶攥在手心,只覺得手心冒汗 ,將玉瓶收入海川鐲,我甩了甩手,想把這些繁雜的情緒也甩了出去。
雖然有些擔憂,我卻對自己的決定沒有一絲的遊移,在這個世界摸爬滾打了這麼多年,漸 漸的形成了個毛病;誰待我好,我就會待他更好,反之,誰若是對我不好,我也會對他更加不 好。
好,好的要死;壞,懷的要命;我的情感認知中只有好與壞的區分,沒有中間地帶。
不管宗主對我如何,當年他曾悉心教導過歆瑤,又曾在危難時提點過我,這份恩情我始終 銘記在心。
以前人輕言微,沒有什麼能力回報宗主,如今宗主有難,我又有了能力,自當傾其相助, 這是我做人的準則。
披上墨子瑜遞來的白玉斗篷,遮掩住容貌,我在墨子瑜的陪伴下,來到了宗主所居之地。
雙腳落在空中的島嶼之上,昔日引路的仙鶴已經在此恭候我們了。
半空中響起宗主的聲音,“澄霽,你先回去,鶴兒會領她來見我。”
“是。”墨子瑜朝我笑笑,拍了拍我的手,衝我比了個口型:我在下面等你。
我朝墨子瑜點了點頭,目送他飄然離去,跟着仙鶴往島上的金色大殿走去。
仙鶴將我引到大殿門口,就不再往前,朝我着鳴叫了一聲,扇了扇翅膀飛走了。
我站在大殿門前,鎮定了心神,伸手推開金色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