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弟弟的那個戒指怎麼沒有了,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劉氏虎着一張臉問,其實這個事情,她早就已經有所察覺,只是一直都沒有說。
本來以爲閨女能跟她說的,前段時間他們都忙,自己也就沒問,可眼下都入冬了,閨女還沒有要說的意思,她這個做孃的自然就坐不住了。
不管怎麼說,兒子的婚事,她這個做孃的是有權知道,奈何沒有人跟她說啊,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自己過來問問怎麼回事。
楊樂文聽了母親的話,暗暗吐了下舌頭,就說孃親比較心細嘛,果不其然,瞅着母親的眼神,她心裡明白,今兒怕是混不過去的。
別看平日裡母親特別好說話,可一旦她認真起來,自己也夠嗆能奈何的了她,喝了一口茶,說:
“娘啊,我要是跟你說了,你能保證當不知道不?”
劉氏一聽這話,心裡頓時明白怎麼回事了,把外孫子放在一旁坐好,然後認真的看着閨女,蹙着眉頭,問:
“博文那小子,真跟人傢俬定終身了?”
“怎麼說呢,也不算是私定,對方今年才八歲,還是個孩子呢!”
“啥——”劉氏挺了這話,頓時不樂意了,八歲?就比外孫女大一歲?這……幹什麼呢啊這是!
“娘,你先別激動,別激動,聽我慢慢給你說啊,就是去年夏天,我不是去鐵陽城了嘛,回來的時候在紫陽城歇了半天。
博文帶着起航去辦事,回來的路上,救了紫陽城玉家的獨生女,那個時候那丫頭才七歲,小丫頭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跟咱家博文特別親,說什麼都要他去他們家玩。
後來,他跟起航在回鐵陽城的時候,去了玉家一趟,玉家是做紫玉生意的,他們甥舅倆就打算也做這個,就去跟人家談合作了,後來博文就稀裡糊塗的給了戒指,就這樣了。”
楊樂文說的儘量簡短一些,可是劉氏一聽就不是那麼回事了,好半天沒有緩過來,她是知道紫玉的,在京城劉家的時候,就聽說過,母親還給她留了一個。
當初爲了給楊安和湊銀錢,被當掉的玉佩,就是那個紫玉的,可玉家那個是獨生女,那這是要……“文兒,玉家那個可是獨生女啊,他們不會……不會……”
劉氏不敢說出後面的話,那說出來,她這小心肝可受不了,楊樂文也是明白的趕緊搖頭,解釋着:
“放心吧娘,咱家博文,你還不瞭解,那小子肯定不會做上門女婿的,再說葉楓也跟玉家的當家說過了,那邊也就是說,先這麼看看。
如果孩子長大了,兩個人沒那個心思,這事兒就作罷,不過我覺得,好像挺難作罷的,那玉家的小姑娘,挺稀罕博文的。”
“作罷?咱家博文大了她三歲,等那丫頭十四歲及笄,萬一不跟咱們家博文,那小子可就十七了啊!”
“噗嗤——”
楊樂文一時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再怎麼說,弟弟也算的上是高富帥吧,拉着母親的手,搖着頭說:“娘啊,你可真逗死我了,這是幹嘛呢,八字都沒有一撇呢。
再說博文就算十七怎麼了,長得好看、有銀子、還有我這個做王妃的姐姐,他還愁找不到媳婦兒?娘,您快別操心了,我給你的精油用了嗎?那個防止衰老的。”
劉氏聽了閨女的話,笑着搖頭說:“這麼大歲數抹什麼抹,跟你爹都老夫老妻了,浪費好東西就。”
楊樂文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嚴肅的看着母親,說:“娘,我可跟你說,你別以爲你跟我爹過了這麼久,就沒什麼事兒了,你看我爹,雖然黑可不見老。
女人到了你這個歲數,老的就快了,你要是不注重保養,以後我爹出去會客,攜帶家眷,你說到時候,人家都是帶着嬌妻、美妾,我爹那邊還能有面子?”
劉氏聽了這話,半天沒有什麼動靜,想了一下還是搖頭,說:“不會的,你爹不會那麼做的,我相信他。”
“娘,誰也沒說我爹不好,可士爲知己者死,女爲悅己者容,難道你希望我爹帶你出去,你被那些狐狸精比下去?我跟你說,這想給我爹做妾的不在少數呢。”
楊樂文爲了讓母親改變思想,不惜開始黑自己的親爹,沒法子啊,父親現在雖然人到中年,可這個歲數要是在現代,那就是最萌大叔的年紀。
就算這個地方沒有那麼多的小三兒,可架不住有人惦記啊,那些生意人,一個一個都想把自己的庶女,送到別人的府上做小妾,好拉攏關係,這個不得不防!
劉氏看着女兒,心裡有一點點不快,畢竟那是自己當家,她比誰都瞭解康哥不會那麼做,可……
“好了好了,娘知道怎麼做了,會用的!”
楊樂文看出了母親的不耐煩,想再說說,可終究還是忍住了,看着一旁眼皮直打架的兒子,把他抱在了懷裡。
劉氏見外孫要睡覺了,也站起身,拍拍閨女的肩膀,指了指外面出去了,看着母親離開的背影,她這心裡還真是沒底,誰能保證男人一輩子不變啊。
可看着孃親的樣子,無奈的搖搖頭,只是她沒想到,今日的這話,不久的將來,會讓她那麼的難受,深深地感受到了,什麼叫不作死,就不會死!
輕拍着兒子,娘倆回到了牀上,屋子裡有地龍,地上又撲了羊毛的墊子,赤腳走在上面還真是不冷。
躺在牀上,娘倆依偎的睡着了,可楊安康那邊就不對勁了,劉氏回到屋子,就聞到了當家身上的水粉味兒。
她知道,今兒當家的去大王莊那邊辦事,以前也經常去的,但是身上基本沒有脂粉味,可今兒……
就連楊安康抱在懷裡的琪兒,都一個勁兒的皺眉頭,不依不饒的慢慢說:“嗆,難受!”
劉氏二話不說,趕緊把閨女抱在了懷裡,她偶爾也會擦粉,但從來沒有用過這麼濃得,而且文兒給她的水粉,一般都是柔和的,不嗆鼻子。
盯盯的看着楊安康,沒說一句話,等他自己說出來,可等了半天,楊安康也沒吱聲,只是拿出衣服,去了耳房換下,他自己也是特別嫌棄的皺眉頭。
再次折回屋子,把閨女抱在了懷裡,小傢伙摟着爹爹的脖子,這會兒不皺眉頭了,楊安康看着閨女的樣子,笑着問:
“孩子他娘,你去問閨女了嘛,博文他們哥倆什麼時候回來,實在不行,咱們去鎮上看看吧。”
劉氏聽了這話,沒什麼反應,直接坐在炕上,靠着火牆做針線活,半晌之後,才說:“文兒給他們送信了,應該明天就回來了。”
楊安康聽了點點頭,倒也沒覺得媳婦兒有什麼不一樣,畢竟現在家裡的事情,她大部分都再管,可能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了。
哄着閨女,一說一搭的,這事兒就算掀過去了,要說這劉氏也算是個人物,就算知道當家有點“不對勁兒”,也沒有去吵、去鬧,畢竟還是相信的。
不過打從這天開始,她就不一樣了,每天都特別注意捯飭自己,時不時的還去找閨女,兩個人一起敷那個蜂蜜加蛋清。
楊樂文倒是明智,沒有問孃親到底怎麼了,只要她不像前段時間那麼隨意,相信爹爹肯定就不放心了,這天兩個人又一起敷蜂蜜,。
致遠坐在她們兩個人中間,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們,伸手在孃親的臉上抹了一下,然後放進嘴裡,蜂蜜本身就是甜的,雖然蛋清有些腥,不過小孩子對甜味很敏感。
致遠一看有好吃的了,二話不說,撲倒母親懷裡,伸出舌頭就要舔,這可把楊樂文給笑死了,趕緊坐直了身子,喊來清荷。
“快,把小少爺抱下去,給他喂點蜂蜜水。”
清荷抱着孩子,小致遠不依的一個勁兒叫喚,楊樂文看着兒子流的口水,不禁有些無奈,伸手點着他的額頭,說:
“小吃貨,這個能吃嗎,饞貓!”
“啊——啊——”
清荷看着小少爺的樣子,也明白的笑了,給他戴上了虎頭帽,又穿上棉斗篷,抱着去了廚房弄蜂蜜水。
劉氏躺在那裡,憋不住笑的說:“咱家這孩子,絕對是精的。”
“什麼精啊,就是個饞貓!”楊樂文再次躺回暖被裡,鬆了一口氣,繼續說,“娘,我爹這次,咋又這麼痛快的讓博文把碩哥兒帶走了?”
“我讓的,那碩哥兒雖然瘦了點,但確實很懂規矩了,博文也說了,以後每隔七天會回來住兩天,說是就算作坊弄得很好,可還是要回來看看賬簿之類的。”
劉氏沒有說的太明白,最近楊安康跟她說話,她都是愛理不理,這眼瞅進了臘月,當家每天都出去吃飯,在家的時間少之又少。
畢竟家裡牧場的生意,也做的越來越大了,上趕着跟家合作的也不是少數,找吃飯的那就更不在話下,可每次這當家出去吃飯,回來都是一身的胭脂味,她這心裡真的有些不爽快。
所以,當博文再次帶碩哥兒走的時候,她二話不說就同意了,一旁的楊安康自然就沒了別的意見,只是那抹不快她看在了眼裡。
楊樂文看着母親的樣子,心裡隱隱約約感受到了點異樣,可還是沒有問,畢竟那是父母的日子,她只是希望自己的擔心,別太多餘罷了。
又過了幾天,葉楓回來了,不過這次他是帶着岳父一起回來的,楊安康醉的一塌糊塗,劉氏竟然沒說什麼,只是淡淡的讓女婿把當家放在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