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想養他們兄妹,我給你想辦法,你若不想,下次他們受委屈再來,我……我給他們找地方,還不行?”
景朝陽這話可是讓楊新柔愣住了,就連一旁的劉氏跟楊樂文全都蒙圈了,敢情這小子覺得媳婦兒回孃家,就是因爲容不下大姑姐的遺孤?
楊新柔氣的下地,推開景朝陽就出了屋子,男人要追出去,被楊樂文一聲就給喊住了,
“小姑夫,你留下,我有話說。”
景朝陽一看,低着頭坐在炕上,心裡知道這關是難過了,支支吾吾的說:“文兒,我……那畢竟是我大姐的孩子,我不能不管。”
“我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讓人生氣呢。”劉氏直接說了他,真是太讓人生氣了,當初他跟小姑子定親,自己是看過的,所以一直都把他當成自家人,這說話也就不顧及了。
“你以爲你媳婦兒回來,是因爲不想養你大姐家的孩子?你倆夫妻多久了,快四年了吧,你說說你,怎麼還能這麼誤會你媳婦呢。”
“娘,你別說,讓我說。”楊樂文制止了母親,劉氏心腸軟,看着景朝陽那個委屈的樣子,她就捨不得罵,但是自己不一樣。
小姑受了那麼大的委屈,他作爲當家人,居然不出頭,還讓小姑去出面,這說的過去嗎,扯淡就。
“景朝陽縣太爺,跟我說說你怎麼想你媳婦兒的,說得好你留下,說不好我可就送客了!”
話音剛落,景朝陽趕緊擡頭看着大侄女,那眼睛裡明顯不是開玩笑的,他這心裡也是“咯噔”一下,三嫂剛纔說媳婦兒的爲人,難道……
意識到自己錯了,趕緊說好話:
“文兒,我……我也是着急、上火了,你不知道一大早我那個姐夫,不對,那個李大人去我那,倆孩子也跟着去了,我看見他們身上的傷,我難受啊。
我想去跟李大人爭論,想把孩子接過來,可是畢竟家不是我自己一個人的,我總要跟柔兒商量一下,可……她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帶着兒子就回來了,我……我就慌神了。”
楊樂文瞧着他,心裡暗暗好笑,那眼睛裡急迫、着急的樣子,絕對不是裝出來的,看起來這個小姑夫,還真對小姑很上心。
“文兒,我真想把他們接過來,你看……”
“我看什麼,那是你們景家的事情,自然你自己想辦法,難道還要我幫忙啊。”沒好氣的用話攮呲他之後,繼續說,
“你想養,有沒有想過怎麼教育,你天天都在衙門,孩子肯定是我小姑帶,如果倆孩子不聽話,我小姑是能打、還是能罵?你想過嗎?”
景朝陽一聽這話,頓時蔫了下來,還真的不能怪他,大老爺們的心思能怎麼細,劉氏看着他的樣子,還真是心疼了,用小姑子使用過的茶杯給他倒茶,
“朝陽啊,喝點水。”
“哎,謝謝三嫂。”端着茶杯,看着裡面紅褐色的液體,大大的嘆了口氣,“文兒說的有道理,是我想的太多簡單了,可是那孩子畢竟是我大姐的……我……”
楊樂文看着他的樣子,略微思考了一下,說:“你去後院找我小姑吧,說點好話把人先哄回家,等晚上我外公回來,我們在商量商量,總不能讓孩子被虐待就是了。”
景朝陽一聽,激動的差點沒把杯子弄掉地,點頭穿上鞋就往外跑,劉氏跟楊樂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無語的笑着搖頭,這個景朝陽!
男人出了屋子就看見大舅哥在院子站着,抱拳行禮喊人:“三哥,柔兒呢?”
“在文兒房間,快去哄吧。”楊安康這回可不敢瞎說話了,再好心辦壞事,媳婦兒肯定不讓他晚上回房睡覺。
最近媳婦兒的脾氣大了不少,應該是帶孩子帶的,不過卻讓他很稀罕,總有那麼一點點的小韻味。
景朝陽來到楊樂文的房間,慢慢的推開門走進去,屋裡就媳婦兒一個人,還好兒子不在,不然他說話還真不方便。
走到牀邊坐着的女人身邊,停下腳步,將人慢慢的摟在懷裡,生氣的女人自然是拿喬的,掙扎了一下,景朝陽根本不爲所動,直接把人固定在懷裡,親着她的耳垂。
“你別動我,起開!”楊新柔賭氣的說着,聲音有些顫抖,明顯是在壓抑自己別哭出來,畢竟夫妻那麼多年,他居然那麼誤會她,怎麼能讓她不傷心呢。
“柔兒,你別哭。”景朝陽不由分說的將人擺正,面對自己,看着她那個委屈的樣子,心疼的受不了,指腹幫她揩淚,說,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誤會你,讓你受委屈了,是我不對,嗯?”
楊新柔一聽這話,哭得更兇了,眼淚一對一雙的就往下落,景朝陽無奈趕緊把人抱在懷裡,輕拍她的後背說:
“讓你傷心了,你打我吧,打我出了氣就好了,行不行,你別哭了,對不起,對不起……”
楊新柔使勁兒的回抱着他,力氣用的很瓷實,一邊吸鼻子一邊抽泣,其實她心裡也明白,這男人是什麼爲人,心是好的,可就說話從來都不過腦子,就跟三哥似的,可……她就特別的不舒服。
“你啊,就跟三哥一模一樣,說話不過下腦子,張口就來。”
“是是是,我不該跟三哥學,我錯了,你別哭了。”景朝陽爲了哄老婆,不惜讓楊安康躺着中槍,那個樣子讓楊新柔破涕爲笑。
靠在他的懷裡,用他衣服的前襟擦了眼淚,然後說:“三嫂說,十多年前,京城就有這麼回事,不過那是人家小閨女自己去告的,你也知道那個李成文現在是你頂頭上司。
你怎麼跟他鬥啊,文兒雖然是王妃,可咱不能給她添囉爛,人家幫咱不少,怎麼也不可以……”
楊新柔擔心的唸叨着,她一介女流雖然不知道官場的事情,可從小父親就教她,不可以給人家添麻煩,而且她跟景朝陽,真的沒少給大侄女找事兒。
“這個,我們從長計議,或許這一次還真的得讓王妃出面了,你說的那個事情我知道,當年如果不是有老師幫着,她也成功不了。”
景朝陽聽過劉青峰說這個事兒,所以他這心裡盤算的也是這個,老師肯定不能出面幫忙,畢竟現在不是官場中人,可是楊樂文可以,畢竟她是逍遙王妃啊。
紫月這個時候敲了下門,站在門口說:“姑老爺、姑奶奶,吃晚飯了,老爺讓您們去吃飯。”
“哦,知道了,這就去。”楊新柔說完,起身去了耳房洗了把臉,弄得精神了一些之後,這纔跟着景朝陽去前院。
無憂坐在楊洋身邊,正吃那個蛇肉呢,津津有味的咀嚼,讓劉氏一個勁兒的皺鼻子,小傢伙一看父母來了,咧着嘴,喊人:
“爹爹,孃親,外甥女帶我去抓蛇了呢,好好吃喲。”
“乖!”景朝陽摸着兒子的小腦袋,並沒有說什麼,楊洋剛想怪無憂,畢竟那麼點兒孩子,她帶着上山,總是不好,可姑姥爺居然沒說啥,她這心裡也放心不少。
劉青峰看着自己的學生搖搖頭,給他倒了一杯桃花釀,說:“那事兒我聽說了,你做的沒錯,是該養回來,你媳婦兒顧慮的也沒錯,文兒給你想了個法子,你聽聽,看行不。”
景朝陽跟楊新柔一聽,都雙雙轉頭看着楊樂文,後者笑了一下,開口說:“是這樣的,既然那女人虐待孩子,就讓孩子親自告狀。
就告到府城那裡,到時候我會過去,一旦孩子要回來了,你們就給他們改姓,就跟你姐姐一個姓氏,既然他不好好做爹,那麼就讓他失去孩子。
至於養錢……這個得給,反正那女人都說了,一年一兩銀子,女兒不用給,就是兒子,一次性給齊,讓他們以後別有糾纏。”
楊樂文這話一出,景朝陽跟楊新柔都懵了,就跟劉青峰、楊博文他們一開始聽到的時候一個樣子,這跟母親一個姓,估計在這天啓朝是沒有的。
一旦這個成了,那還真在天啓朝,就是獨一份的,景朝陽瑟瑟的問:“能……能行嗎?”
“爲什麼不行,自古以來女人生孩子,有你們男人什麼事兒了,說到底這孩子生出來,又有你們男人什麼事兒,還不是女人生出來,女人伺候。
你們男人幹嘛了?美其名曰掙錢養家,這難道不是男人應該盡到的義務?憑什麼孩子都要跟你們一個姓。”
楊樂文不客氣的說完,一旁吃飯的無憂大聲的附和:“爹,我要改名字,我不叫景梓然了,我要叫楊梓然。”
“噗——”楊樂文不客氣的笑出了聲,一旁的楊新柔更是激動的把兒子摟在懷裡,親了好幾口,都說女兒纔是孃親的貼心小棉襖,這兒子也不差啊。
一旁的景朝陽臉色通紅,木訥的點點頭,算是接受了這個建議,劉青峰輕拍他的肩膀,笑着說:
“放心,文兒是王妃,那李成文不可能不顧及面子,我就納悶了,那小子人不錯啊,怎麼就……”
“外公,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啊,都是會變的,看着那李成文當初老實,其實還挺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