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字拼圖· 給王子的見面禮
在阿驁那裡莫明其妙的窩了氣,也沒地撒,所以去跟曼菲士辭行的時候,就憤憤的想,如果他敢說七說八橫加阻撓的話,就先揍他個七葷八素再說。結果誰知道他滿深沉的看了我一會,居然沒說什麼,就讓我去了,還讓坦尼跟去保護我。只最後的時候說了句,“如果你真的要選擇那個男人的話,自己小心。”
我當時愣了一下,心想,說不定我和拉姆塞斯都低估了這個少年。但這念頭很快就被可以去西臺的喜悅壓了下去。
經過n多天的長途跋涉,從尼羅河到地中海,再橫過沙漠,終於到了西臺帝國的首都。(請原諒我把《天是紅河岸》的地名全忘了,不介意的話,就讓我用a城之類的來代替吧。)我才走進埃及駐西臺的辦事處拉姆塞斯爲我安排的房間,便一頭栽倒在牀上,攤成軟骨動物狀,“累死了。”那會要有飛機多好?我的骨頭架子都要在馬背上顛散了。
拉姆塞斯很不給面子的笑了聲,用腳尖撥了我一下,“這就不行啦?”
我就勢打了個滾,有氣沒力的應聲,“啊,手指頭也動不了了。”
“那就沒辦法了,我本來還想帶你去拜見卡爾王子呢——”他特意拉長了聲音,瞳仁移到眼角來瞟着我,看我一翻身就跳起來之後,露了個果然不出所料的笑容。
要笑就笑吧。我很沒骨氣的勾住他的手,“你是說真的吧?要帶我去見卡爾嗎?”
“如果你想去的話。”
“我要去。”我雀躍的從牀上跳下來,“不過我想先洗個澡。”
他湊過來,很曖昧的笑,“要我幫忙嗎?”
“好呀。”我也笑,咬着他的耳朵輕輕道,“未來的埃及法老肯幫我擦背那還真是我的榮幸。”
他反而愣了一下,頭上掛下來一滴汗,“啊,那個,我離開這麼久,這裡應該已經壓下來很多事情了,我先去處理一下,你等我啊。”
我扮了個鬼臉,揮手送他出去,一邊吩咐僕人幫我準備洗澡水。
這傢伙自從在某個綠洲裡休息的時候目睹我一頭衝進水裡然後一瞬間變成個男人之後,雖然平日裡玩笑的話也照樣說,但卻再沒有實質性的向我伸過手,頂多也就是禮節性的親吻和擁抱而已。反而是我調戲他的時候比較多。
想想一個性取向正常的男人,在知道自己懷裡的女人隨時有可能變成男人之後,應該都會是這種反應吧,如果還一直有性趣,那纔有點不正常。
洗完澡出來,坦尼說拉姆塞斯在大廳裡等我,我過去的時候,發現他帶着種看好戲的表情,坐在窗臺上看着外面的街道。
“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嗎?”我也探頭去看,一面問。
外面有一隊人正擡着擔架走過去,周圍的人紛紛避開,並且指指點點。而稍遠一點的地方,圍着一堆人。
“那邊是安息之家。”拉姆塞斯笑道。“我之前說過吧,這國家正面臨着危機,這場瘟疫也不知死了多少人了。皇太后辦了安息之家,收容病患,賺了不少人心吶。”
我看着那隊人遠去,皺了眉,“是陰謀吧?”
“嗯,一方面借開辦安息之家來收買人心;一方面找人假扮戰爭女神,我跟你說過的吧,就是卡爾王子的那個側室,來抵毀卡爾王子。這樣她的兒子當選皇太子的機會就大一點,是個有心機的女人呢。”拉姆塞斯從窗臺上跳下來,“走吧,我們去拜見王子,看看他是怎麼應對的。”
嗯,我想我依稀還記得這段劇情。沉吟了一下,我伸手拖住他。“等一下。”
他看着我,“怎麼?”
我笑,“我總不能這樣兩手空空的去拜見王子啊。”
“放心,我有準備禮物。”
“我覺得,我個人也應該送份禮給他纔是。”
拉姆塞斯雙手抱胸,好像很有興趣的樣子,“哦,你想送什麼?”
我眨眨眼,“我也去假扮戰爭女神好了。”
他怔了一下,看了我幾秒鐘,然後笑起來,“嗯,這主意不錯。我開始很期待卡爾王子得知有第三個戰爭女神出現的時候是什麼表情。”
我笑,我也很期待。
其實假扮夕梨真的很容易。
我不過帶了幾個醫生,一些藥草和食物站在a城的城門外,向守城的士兵喊,“我是卡爾王子的側室,戰爭女神,王子聽說你們這裡疫情嚴重,叫我帶了醫生和藥物糧食來。”沒過一會市長本人就帶着一大堆人出現在我面前。
坦尼很緊張的擋在我面前,握緊了劍柄,我伸手製止他,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的掃視那一羣人,然後對着領頭的白鬍子老頭笑道:“您就是a城有市長吧?我叫夕梨,是卡爾王子叫我來給你們送點物資。這幾位是很有名的醫生。也是王子請來給你們a城的人看病的。”
我話沒落音,市長已領頭跪下,“多謝卡爾王子!多謝戰爭女神!”
然後高呼“卡爾王子萬歲!”“戰爭女神萬歲!”的聲音就響徹了雲霄。
我向黑壓壓跪在那裡的人揮手致意,心裡早已笑翻。
然後就順順當當的住進了市政中心。
下午在官員們的陪同下,去城裡轉了圈。市長一邊走一邊跟我彙報s城的情況,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聽着,看向被士兵們費力的壓在道路兩邊的市民,一張張都是熱情洋溢的臉,周圍全是叫“戰爭女神萬歲”的聲音,絲毫不曾懷疑我是真是假的樣子。
我嘆了口氣,這些人還真是單純。
市長被我的嘆聲嚇得一顫,連忙問,“不知道夕梨殿下爲何發嘆?”
“啊,沒什麼,只是覺得這裡這麼多病人,蠻可憐的。”
市長居然刷的跪下了,“小人無能,小人……a城地處偏遠,物質貧乏,又沒幾個好醫生……”
我伸手拉起他,“起來吧,我又不是在怪你。王子也知道你們的難處,這不是派我過來支援你們嘛。”
老市長居然感動得熱淚盈眶,又叫:“卡爾王子萬歲!戰爭女神萬歲!”市民們也就跟着一陣高呼。
我幾乎要想嘆氣,能不能換點別的喊?
隊伍因市長這一跪,停了下來,市民們也就擁過來,一個個很仰慕的樣子,都想看清楚戰爭女神長什麼樣。維持秩序的士兵們開始有些吃力,一不小心就讓一個人衝到我面前來,是個瘦小的年輕男人,一衝過來就跪在我腳下伸手扯住我的裙子,哭叫,“戰爭女神,請救救我們一家吧。”
我怔了一下,旁邊坦尼已撥出劍來喝了聲,“大膽。”
市長也慌了神,連忙叫士兵將那人拖下去,士兵才抓住他,沒拖開幾步突然驚叫聲鬆了手自己退開去,一面叫道:“這人已感染了七日熱,正在發燒呢。”
人羣忽的以那人爲圓心散開了,遠遠的看着他,那瘦小的男人跌坐在地上,低下頭不再說話,像是還是哭的樣子。
我皺了眉,正要走過去,坦尼攔住我,“小姐,你沒聽到嗎?那人患了七日熱,你靠近也會被感染的。”
市長在一邊跺腳,抓着隨行官員罵,“我不是說過病人都不準上街來嗎?這下子怎麼辦?要是戰爭女神被感染的話——”
“咦?”我扭頭看向他,“皇太后不是在各地都辦了安息之家嗎?難道a城沒有。”
“有是有,不過……”市長面有難色,那跌坐在地上的男人叫道:“不過是給有錢人用的,醫生,藥物都在那裡,卻要出很多錢才能進去,像我們這種出不起錢的人便只有等死。我家本來只有我兒子染上了,安息之家不肯收容他,又不給他治療。我們不忍心拋棄他,結果便全家染上了。戰爭女神,您一定要救救我們啊!”
我皺了眉,向他走過去,坦尼拖住我,我瞪着他,“沒你的事,讓開。”
“可是——”
我撥開他,走過去,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輕輕笑了聲,“你放心,我們國家有句老話,叫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像我這種人,沒那麼容易死的。”
我記得夕梨是因爲打過疫苗的原因而沒有被傳染,但是她並沒提到什麼特殊的疫苗,那麼就應該是那種小時候普及的醫藥疫苗,那麼我也有打,應該是沒事的。
我扶那男人站起來,微笑,“你家在哪裡?請帶我過去。”
所有人都靜了一下,然後再次爆出雷鳴般的歡呼聲。
我遙遙的看向首都的方向,笑了笑。不知道卡爾王子和皇太后對我這份見面禮滿不滿意呢?
在a過了兩天,坦尼每天都小心翼翼的看我,直到確定到第二天傍晚我還沒有發熱的症狀纔像鬆了口氣般。
我不由覺得好笑,斜睨着他,“喂,你幹嘛那樣提心吊膽的?我死了不是正合你意嗎?你也不用跟着我離鄉背井的跑這麼遠了。”
他沉默。
於是我揮揮手,讓他離開。
坦尼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過頭來低低說了句,“您並不是什麼壞人。”
他用了敬語。
我怔住,不敢相信的看向他。然後笑了笑,“喲,我現在不是在扮個純真又善良的小女生嘛。”
“有些東西,並不是能裝得出來的。”
我在想這個裝不來的到底是什麼的時候,他已躬身行禮,退了出去。我看着那扇門發愣。
怎麼一個個都搞得那麼深奧?就沒有一個能讓我一眼就看懂的人嗎?
這問題並沒有困擾我太久,反正我在這裡想破頭,他們也不可能變得簡單一點,那還不如我吃飽睡好,等着見招拆招好了。所以我很快便將這些七七八八的事情扔在一邊,吃了飯便回房睡覺。
還沒睡熟,就發現來了個不速之客。他從窗戶翻進來,躡手躡腳的走到牀邊,我只佯裝不知,待他俯下身來時,飛快的抽出枕下的劍,架上他的脖子。
來人連忙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是我。”
是拉姆塞斯。
我翻了個白眼,將劍收起來,“你還真像只貓,進來都不帶一點聲音的。”
他自嘲的笑了聲,“只怕還不夠輕,不然你怎麼會發現?”
“那是,即使真是隻貓也逃不過我的耳目。”
他笑,“嗯,看來你的確是到哪裡都不用人擔心呢。”
“啊,是啊。”我挑起眉來看着我,“你突然跑來幹什麼?不要說你擔心我啊,會笑死人的。”
“嗯,我不擔心。”他伸過手來,抱住我,湊近我的耳朵呢喃,“我只是想你了。”
“是嗎?那……”我的話還沒說完,脣已被他的覆蓋。因爲在沙漠裡趕路而略微乾燥的男人的脣,粗糙而火熱,如細砂覆蓋的炭。
我一時有點搞不清狀況,不知道他爲什麼又突然對我熱情起來,不由得皺了眉,伸手想推他。他按下我的手,舌尖趁我想開口發問的時候探進我的口腔,加深了這個吻。
這並不是我們之間的第一個吻,但我覺得他之前從沒有這樣熱切與投入,就好像真正傾注了愛情一般,緩慢,熾熱,而不失溫柔的抵死纏綿,直到我們兩人都幾乎不能呼吸時才鬆開來。
我喘着氣,看向他,“拉姆塞斯……”
他伸出一根手指來按住我的脣,低下頭來,脣貼着我的頸,一路細吻到我的鎖骨,一面喃喃道:“我想你了,比我預想中還要更想你,你走的那天下午,我便開始想你了。我想我是習慣你在我身邊了,片刻也不想分開。”
我怔住。
他伸出舌頭來,在我兩根鎖骨之間舔了一下,擡起眼來看着我,“而且,一想到你在這邊是以另一個男人的側室的身份存在的,我就妒嫉得坐臥不安。所以忍不住便跑來接你了,跟我回去吧。”
“呃,那個……”我繼續搞不清狀況。即使他之前說想要我,也不過只是想要個可以陪他打江山的女人吧?爲什麼這些話聽起來,倒真的像是個在談戀愛的男人?而且,他不是很忌諱我會變成男人的事情嗎?“你不在意了嗎?我有一半是——”
他再次吻住我,將我沒說完的話堵下去。“沒關係,那不是個詛咒嗎?總會有辦法解開的,若是真解不開也沒關係,不讓你碰冷水就好。而且,即使變成男人,也還是你啊。我要的只是你……”
眼裡閃動着慾望,拉姆塞斯深深的吸着氣,手往下移,輕鬆的解開了我的腰帶,往裡探去。
“等一下。”我抓住他的手,“你不覺得,我們,呃,那個,有些事情還沒有說清楚嗎?”
“一早說過吧,我可不是那種面對自己想要的女人還能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說話的男人吶。”他笑了聲,將我按倒在牀上,咬着我的耳朵道,“不過沒關係,我們可以一邊做一邊說。”
我一把推開他,坐起來瞪着他,“你想打架嗎?”
他又湊過來,“如果可以增加情趣的話,我不介意。”
我板着臉,叫了聲,“拉姆塞斯,你忘記我們的賭約了嗎?”
他嘆了口氣,停下來,坐在那裡,很無辜的看着我,“我以爲你也很想要我的。”
似乎我的確是調戲過他很多次,我咳了兩聲,“此一時彼一時。”
他又嘆了聲,很委屈的樣子,“這太不公平了。”
他那樣子讓我反射性的想起阿天,下意識就倒抽了口冷氣,往後靠了靠。
拉姆塞斯皺了眉,伸手拉過我,一面問“怎麼啦?”一面探探我的額頭。
“沒什麼。”我看着面前金色頭髮棕色皮膚,眼睛的顏色左黑右金的男人,搖了搖頭。分明完全不像,我怎麼會突然想到阿天的?難道是被他整得太厲害,所以一看人扮無辜就會有條件反應?那隻臭狐狸,我回去非宰了他不可。
“怎麼突然臉色變得這麼差?要不要找醫生?我聽說你去過很多病人的家,會不會感染了?”拉姆塞斯一面抱緊我,一面很焦急的問。
我笑,“我要是真的感染了,你還這樣抱着我,不怕被傳染嗎?七日熱很厲害的,再強壯的人也熬不過幾天就會被死神帶走的。”
他也笑,“我決不會把你交給任何其它男人的,即使是死神也不行。我會跟過去,打倒他,再帶你回來。”
好像是句玩笑,但是我看着他的眼睛,居然被感動了,覺得胸口暖融融的。
他抱緊我,低下頭來吻我,呢喃道:“歐陽,跟我回去吧。”
“不行。我在這裡的事情還沒做完。”
“還有什麼?”拉姆塞斯皺了眉,“你不是要假扮夕梨嗎?已經成功了啊。卡爾和皇太后那邊都嚇了一跳,你想要的結果已經有了啊,難道還真想治好這城裡的病人才走?那不是一兩個人能辦得到的事情好吧,歐陽,難道你——”
“只成功了一半。”我笑,“我期待的,是他們知道以後會做的行動。”
“歐陽——”
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來,坦尼的聲音在外面說:“小姐,有人求見。”
“什麼人?”
“不知道,過來傳話的衛兵只說是個男人,戴着兜帽,看不清臉。”
“嗯,知道了,請進來,我一會就去。”
坦尼應聲離開了。
我下了牀,整理自己的衣服。拉姆塞斯跟下來,從後面抱住我,“你到底做什麼?”
我回頭笑了笑,“我想做的,不正是你所期待的嗎?這國家的局勢越亂,你便越開心不是嗎?”
他怔了一下,抱着我的手緊了一緊,“你不必爲我做這些……”
“你要搞清楚,拉姆塞斯。”我笑,扳開他的手,轉過來正視他,“我這麼做並不是爲了你,那不過是因爲我喜歡湊熱鬧。”
他嘆了口氣,然後笑了笑,坐回牀沿上,“你去吧,我等你回來。”
“在那之前,要不要來猜一下?”我眨眨眼,“剛剛這個人,是王子派來的,還是皇太后派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xy所說的阿天會不會聽歐陽的話的問題,答案當然是肯定的我不記得我之前有沒有提過關於妖怪和人類訂下契約的事情不論是漫畫還是小說和人類訂下契約(或者召喚出來)的妖怪似乎是一定會服從主人的命令的,不論這個人類有多弱這個妖怪有多強這種例子很多啦比如春華和堪太郎比如伶和青嵐……
笑,我家的歐陽是個有點遲鈍有點笨的孩子~~她不習慣自己是妖怪的主人,或者一時記不起來要命令他,這種時候很多也很正常……就好像她很多時候也會忘記用玉如意-_-……
但是她說出口的每一個命令都會被很貫徹的實行的……
雖然可能阿天實行的方式比較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