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個時辰之後,段祁二人終於處理完畢,然後來到鍾木身前,抱拳說道:“還請鍾兄帶路!”
“真夠磨嘰的。”鍾木冷冷的掃了一眼,淡淡說道。
段祁二人對視一眼,沒有任何的生氣,皆是咧嘴一笑,傷口扯動時,那笑容感覺像是在哭一般,隨後便跟着鍾木一路前行。
這次沒有任何人阻攔,一路平靜,很快便來到一處山腳。
明明近在眼前,鍾木卻是繞了很多彎子才抵達,段祁兩人心有疑惑,但卻沒有詢問,只是安靜的跟在身後,很快兩人便來到了小木屋外。
“主人,他們到了!”鍾木微微低頭,向着屋內說道。
“讓他們把東西留下,你帶他們去休息吧!”屋內傳來一道清脆動人的聲音,抨擊在兩人的心頭卻似連傷口都沒那麼疼痛了。
“東西留下吧!”鍾木淡淡的說道,段祁面色有一絲猶豫,屋內卻是傳來了聲音,說道:“公子不必擔心,林慼慼既然拜託於我,我自然會幫她這一次!”
段祁聽到對方提到林慼慼,心中才相信了幾分,將手中的包裹遞給鍾木,後者帶着兩人下去,給他們安排了房間休息,說道:“待到用膳的時間,我自然會來叫你們!”
“在這期間,不要四處亂跑,如果遇到什麼詭異的事情,自己負責!”鍾木說完,便立即退走。
段祁與燕鍾兩人目目相覷,然後各自回到牀上,身體傳來一陣疲憊之感,很快便陷入了沉睡,而在那件小木屋中,那面紗女子那些玄煜的貼身衣物和頭髮,開始準備着什麼。
許久以後,才輕輕的鬆了一口氣:“只等子時了!”
“可以用膳了!”鍾木的聲音適時在外面響起,面紗女子將面紗重新帶上,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推門而出,點了點頭道:“去請他們二人吧!”
鍾木翻了翻白眼,但還是前往將段祁兩人請了過來。
這是段祁兩人第一次見到林慼慼的朋友,眼中帶着深深地震撼,對方的氣質令得兩人微微失神。
“兩個土包子!”鍾木在一旁嘀咕着說道,段祁連忙從失神中恢復過來,面色有些尷尬的望着那面紗女子,輕聲說道:“失禮了!”
“無礙,公子乃是真性情人,又何來失禮之說!”面紗女子淡淡的說道。
段祁突然語結,不知接什麼纔好,心中卻是在猜測,那面紗女子蒙着面紗,又怎麼用膳呢?他以爲面紗女子最後會取下面紗,卻沒想到對方只是在桌前坐了不久,隨後便找理由離開了!
段祁本想詢問鍾木,但看到對方那眼神卻將話吞了下去,當二人用過膳之後,便再度回到房間。
鍾木在他們離桌時告訴他們,“主人是一名巫師,晚上子時會出手解開降頭,如果你們不想自己有事的話,就不要好奇跑出來,老老實實在房間裡待着。”
燕鍾微微沉默,不知說些什麼,而段祁心中也非常的複雜,巫師是一種很了不起的人,強大的巫師哪怕是他們也要畏懼,略微遲疑後,燕鍾便被段祁拖走。
兩人在房間裡,沒有任何話題可聊,雖然顯得有些悠閒,但卻是休養的好機會,兩人一直到子時都沒有入睡,而是豎起耳朵感應外面的情況。
而在小木屋裡,在面紗女子的面前,擺放着玄煜的衣物和頭髮,以及一些必需物品。
“子時已到,解開降頭需要些時間,你去外面守着,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面紗女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忽然開口說道。
“是,主人!”鍾木的聲音不知從哪裡傳來,他的身影很快就出現在門外,他手中有一柄劍,被他半抱在懷裡,氣息非常冷漠,很明顯的寫着請勿靠近。
此時此刻,屋內也已經開始着手,解降正式開始!
段祁二人忽然察覺到外面傳來了風嘯,陣陣刺耳,且有一股莫名的氣氛傳來,有些壓抑,甚至他們感覺到一陣睏意襲來。
當二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亮,回想昨夜的事情,兩人後背都是一陣發涼,他們居然毫無知覺的睡了過去,並且一睡就是如此長的時間,如果有人對他們不利,那他們豈不是死了幾百次了?
見識到巫師的厲害,段祁兩人心中的忌憚越盛!
推門而出,見到鍾木半靠在不遠的柱子上,段祁上前抱拳說道:“鍾兄,昨晚……”
“降頭已經解開,這是主人給你的符,保管好了,拿回去待子時在攝政王身邊燒了就行!”鍾木將手中的符塞給段祁,冷冷的說道。
段祁有些不明所以,因爲鍾木今日的態度更加不好了,甚至他都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就在他沉默的瞬間,鍾木再次開口說道:“既然已經完成了目的,那就走吧!”
“呃……鍾兄,段某還想親自感謝一下……”
“不用了,走吧!”段祁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鍾木冷漠的打斷,一旁的燕鍾都看不下去,想要上前理論,卻被段祁一把拉住,畢竟是人家幫了忙,哪怕態度再不好,自己也要忍耐。
“那請鍾兄轉告段某的謝意,段某告辭!”段祁抱拳,隨即順着來時的路離開。
鍾木望着離去的段祁,冷哼道:“算你們還有些良心,主人也該可是付出了不輕的代價,若不是主人不讓我說,看我不說的你們狗血淋頭?”
段祁自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因爲離開之後,便看到兩匹快馬,段祁輕輕的笑道:“其實人家還是挺好的,你看馬兒都爲我們準備好了。”
“算他識相!”燕鍾嘀咕一聲。
兩人騎上快馬,立刻往皇城中回趕,因爲行蹤泄露,兩人不敢在路上多過停留,故而兩人依舊沒有多少休憩,以至於他們的傷勢一直沒有得到痊癒,沒有惡化已經最好的情況。
隨着時間的流逝,距離皇城也越來越近。
攝政王府。
凌千煙皺着眉頭看着外面的天色,算算時間他們要不了多久應該就可以回來了。
來回差不多有十多天的時間,王婉之肚子上的刀疤已經癒合了,皇上雖然心心念唸的都是他們母子倆,但卻不止一次向凌千煙打聽玄煜的下落。衆口鑠金,她瞞不了多久。
若是讓皇上知道玄煜的狀況,只怕形式會變得更加不利。之前沒有動他們,是因爲王婉之的身子,現在她已經好的差不多,那可就難說了。再者,凌千煙甚至懷疑,這件事情很有可能就是皇上一手策劃出來的,想要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玄煜逼入死地。而段祁他們這一趟,凌千煙可以肯定受到了阻撓,能不能準時回來她心裡一點底都沒有。
這番猜測她覺得很有可能,但無憑無據一切都只是猜測而已。
“小姐段祁回來了,現在正朝着這邊趕來。”紫蘇氣喘吁吁的走了過來,那表情裡滿是激動。
聞此凌千煙猛的站了起來,看了眼紫蘇而後率先走了出去,在門口等着。
紫蘇連忙尾隨而至,段祁走了多少天,她就擔心了多少天,這幾日天天在外面等着。如今凌千煙的眼線終於告訴了她這個消息,她便迫不及待的進來告訴凌千煙這個好消息。
果然,不過一會的時間段祁便和燕鍾騎馬快速敢來,二人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臉上還帶着沒有擦拭乾淨的鮮血。
凌千煙秀眉微蹙了一下,偏頭看了眼紫蘇,果然不出所料她臉上滿是心疼,往前跑着去迎接她的夫君。
段祁的注意力已然全部放在了紫蘇的身上,把馬停下身體縱身一躍跳了下來,目不轉睛的盯着紫蘇,那雙眸中滿是柔情。
凌千煙笑眯眯的看着他們兩個,站在後面並沒有打擾他們兩個。
“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
二人相視一笑,段祁走到她身邊將其抱在懷裡,不知爲何心裡竟然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好在是活着回來了。
“混蛋,你不是答應我不受傷的嗎?”紫蘇的聲音已經變得哽咽起來,目光閃爍了兩下,伸出手輕輕錘了兩下。
段祁臉上的表情陡然變得難看起來,嘴角微微抽搐了兩下,看得出來他十分痛苦,不過卻沒有阻止紫蘇的動作。
“你受傷了?”凌千煙眼尖的看到了段祁衣服上的點點血跡。
聽聞他受傷了,紫蘇連忙將手收了回去,睜大眼睛看着他表情裡充滿了歉意。
“哪裡受傷了,我真該死還打你。”她愧疚的說了一句,不過段祁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對着她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輕聲說道:“是我不好,你打我是應該的。”
一邊的燕鍾實在看不下去他們兩個這幅模樣,不耐煩的往前一步,開口道:“大庭廣衆之下,你們夫妻兩個就別在這裡膩歪了,被人看着多不好,既然都已經回來了有的是時間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把情況和攝政王妃彙報一下。”
這麼一說段祁和紫蘇二人這才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對着凌千煙露出一個笑容。
對於二人的這個行爲,她倒是十分理解,因此並沒有說什麼,領着他們走了進去。
不遠處,一道身影緩緩從暗處走了出來。男子眯着雙眼,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冷哼一聲,而後轉身離開。
凌千煙並沒有注意到已經被人看見了,大廳中,凌千煙皺着眉頭看向對面的倆個人。
段祁從腰中拿出一個錦囊遞到凌千煙手上。
這一路發生了很多事情,他需要細細道來。
“這錦囊裡裝的是一個符……”
段祁開口,將那巫師說的都和凌千煙說了一遍。聽聞可以解決,凌千煙的終於鬆了一口氣。
“事不宜遲,今晚就來燒。”凌千煙一點都不想耽擱,若是拖得越久只會讓玄煜的情況變得更加嚴重。
他們當然沒有什麼意見,現在攝政王昏迷不醒,所有的事情便全部都交給凌千煙做主了。
“你們兩個都受傷了,過來坐好我給你們看看。”凌千煙淡淡說了一句,不過卻遭到二人的拒絕。
畢竟是攝政王妃,讓她給自己療傷實在有些承受不起,之前在南方是因爲沒有辦法,現在在皇城裡,去醫館便可以解決。
“我們去找肖恩便可以了,您先準備一番,這時辰一定要掐準了,不能遲一點也不能早一點。”段祁又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畢竟這是關乎他們家主子的生命安全,可不能有半點馬虎。
這種事情凌千煙還是第一次做,所以還是準備一番比較妥當。想了想之後便點頭說了聲好,這種傷肖恩處理起來並不是什麼難事。
“紫蘇你先帶他們兩個去處理傷口吧,這裡交給我便可以了。”凌千煙輕聲說了一句。
得到凌千煙的指示。紫蘇連忙點頭說了聲好後便帶着他們離開了攝政王府,朝着醫館走去。
輕嘆了口氣看着他們三個離去的背影,半晌纔回過神來,此時纔不過下午的時間,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凌千煙倒也不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