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什麼時候連屬下的酒都要搶了?”
“雖然這裡是異國他鄉,但你堂堂親王,總也得要講一下風度吧”
看到自己酒葫蘆裡的酒不斷減少,郭嘉一下子就急了。
他身形微微一動,便來到了自家王爺的身旁,說話的語氣裡有着焦急,但更多的卻是無奈之意。
“看你那樣,本王不就是喝你點酒嗎?至於着急忙慌成這樣嗎?”
嬴不凡見狀不禁搖了搖頭,把手裡的酒葫蘆放到了桌案上,隨後又開口問道:“這段時間,宋國境內有什麼大事發生嗎?”
郭嘉連忙伸手將酒葫蘆重新揣到了懷裡,然後在聽到自家王爺的問話之後,便輕咳了兩聲,神色也一下子變得端正了起來。
“大事倒是算不上,不過也的確有幾樁值得關注的事情”
“根據可靠情報,那位有着鐵掌水上漂之稱的鐵掌幫幫主裘千仞向丐幫的那位幫主喬峰遞交了挑戰書”
聽到這話,嬴不凡的眉毛微微一揚,然後笑着說道:“裘千仞的確有幾分水平,但比起喬峰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在這場挑戰還未開始前,勝負就是已經註定的了”
聽到自家王爺的點評,郭嘉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然後又準備繼續開口彙報。
“沈家莊沈老太君準備爲自己的孫女開一場比武招親大會,雖然還尚且在籌備之中,但據說消息已經放了出來”
“如今大宋武林,乃至於他國江湖上都已有不少的青年才俊已經朝沈家莊趕過去了”
“這幫人大多都是衝着沈家這份家業和那把割鹿刀去的,更有甚者可能是想踩在沈家的頭上一舉揚名”
“反正現在趕過去的大多都不會是什麼好人,無非又是一羣心懷叵測之徒而已”
嬴不凡輕笑了一聲,輕描淡寫地就給那羣準備參加招親大會的人打上了一個心懷叵測的名頭。
“除此之外,還有其他需要關注的事情嗎?”
“燕子塢的姑蘇慕容氏,最近這段時間好像在江湖上挺活躍的,據說已經有好幾場武林公案被扣在他們頭上了”
郭嘉微微思考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
“姑蘇慕容氏,想來是那個所謂的南慕容不甘寂寞了吧?”
“可惜就連他們的老祖宗慕容龍城都被本王打死了,失去了扛鼎人物的慕容世家,又能夠翻起什麼浪呢?”
嬴不凡微微搖了搖頭,然後似乎是又想到了什麼,嘴角便微微掀起了一抹弧度。
“不過依本王來看,這幾樁武林公案只怕不是慕容復做的,不過這倒是正好給了姑蘇慕容家一個揚名的機會”
“那個想要藉此陷害慕容世家的人,恐怕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說到這裡,嬴不凡又看向了那正在喝酒的郭嘉,開口問道:“知道喬峰和裘千仞比武是在哪一天嗎?”
“如果消息無誤的話,此刻證書應該送到了丐幫君山總舵上,裘千仞現在應該也已經出發了”
“算算時間,大概三、四天以後就會開始了吧”
郭嘉小酌了一口酒,笑着開口回答道。
“這麼快嗎?看來這個裘千仞心裡很急迫啊”
嬴不凡摸着下巴稍稍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眼神突然一亮,想起了來大宋前在黑冰臺的密檔中看到的某些信息。
“難不成真的會是他?如果真的是他的話,這事情倒也就有些意思了”
想到這裡,他的嘴角隱隱掀起了一抹讓人難以捉摸的笑容。
而當郭嘉看到這抹笑容之後,卻是突然感覺背後一陣發寒,心頭也隱隱泛起了一絲不妙的感覺。
他依稀記得自家王爺當年在那六國之中掀起禍亂的時候,每次出手前都會露出一抹類似於現在這般的笑容。
“時候不早了,奉孝你早點休息吧,我們先出去辦點事情”
說完,沒等郭嘉反應過來,這位大秦親王的身影便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看來又有人要倒黴了,不過誰又能知道下一個倒黴的會不會是自己呢?”
在自家王爺離開後,這位鬼才郭奉孝幽幽地嘆了口氣,然後一邊喝酒一邊感慨了一句。
在那原本應該玩世不恭的英俊面孔上,也莫名多出了幾分惆悵之意。
………………
翌日,嬴不凡迎着陽光緩步走出了臥房,然後神情愉悅地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古色古香的院子,身上穿着的華貴絲綢,門外那人來人往的叫賣聲,無不體現了大宋的繁華。
“天下五國,大宋雖然在軍事上積弱已久,但這也奈不住人家有錢啊!”
看到外邊如此繁華的景象,這位大秦親王忍不住感慨了一句。
雖然他來到這個世界只有二十幾年,但曾經也跟着鬼谷子和夫子走遍了天下各國。
在他的印象中,眼前如此富庶繁華之景,也只有在這宋國才能夠看到。
哪怕是在大秦最繁華的城市裡邊最繁華的街道,恐怕也無法看到眼前這樣的景象。
有着如此強大的經濟實力支撐着,難怪宋國雖然連年戰敗,並且幾乎是場場割地賠款,也依舊能夠位列天下五國之一。
“可惜啊,大宋早晚會從這片土地上消失,但願宋人和趙氏皇族到時候能夠識趣一點吧!”
想到了嬴政那個一統天下的夢想,嬴不凡微微嘆了口氣,然後緩步走出了庭院。
雖然如今這個大宋和這位大秦親王那份記憶中的大宋已經截然不同,多出了許許多多的人和事。
但根據所得情報來看,宋國大體上的歷史走向和事件發展卻是未曾改變過。
這個時候的大宋,剛剛歷經了王安石變法,社會富足,奢靡之風已起。
此時正是大宋國力比較強盛的時候,如今在位的那個宋徽宗趙佶能把這樣的國家掏空,倒也算是一種挺厲害的本事了。
東南的富商大賈一頓飯便動輒上百金,而普通百姓之家卻是家無擔石之儲,可仍然有着攀比之心。
而此時的宋朝,雖然呈現出了一副鮮花似錦,烈火烹油的富貴景象。
但是那由新政所帶來的溫暖陽光,卻並不能照亮大宋的每一個角落,這表面上的盛世依然存在極爲濃重的陰影。
更不用提外部還有大元和大秦兩個極爲強勢的國家虎視眈眈,時時刻刻都想着如何吞下大宋這塊極爲鮮美的肥肉。
再加上邊境戰事連年失利,雖然地沒割幾塊,但賠款數額卻是一年重過一年。
如果說把宋國比作一艘外表華美雄壯的大船,那它內部的許多構件因爲連年失修,實際上早已經腐朽甚至毀壞了。
所以此刻大宋表面雖然看起來繁華依舊,但實則內憂外患,稍有不慎就可能會落到亡國的下場。
想到這裡,嬴不凡又突然自嘲式地嗤笑了一聲。
“我想那麼多又是幹嘛呢?反正我又不是宋人,而且說不定日後來踏滅着宋國的人便是我啊”
感慨似地自言自語了一句後,這位大秦親王便拿着一堆與昨日完全不一樣的物件走向了汴河旁。
………………
來到汴河旁邊後,嬴不凡便將帶着的物件放了下來。
他將豎幅掛起,上面寫着肖像畫,一幅一貫錢,然後他又將桌子擺好,還拿了一塊石頭,將桌上的放着的紙張給牢牢壓住。
本來汴河旁走着的行人有很多看到嬴不凡那英俊的相貌後,也動過想要上來畫幅畫的念頭。
但是看到那一貫錢的昂貴价格之後,大部分的行人都立刻扭頭走了開去。
要知道一貫錢那可是普通人家好幾個月的開支,哪怕是放在家境殷實的人家裡面那也是一筆不小的消費。
雖然宋人大多喜歡奢華富貴,但爲了畫一幅肖像畫花去一貫錢這種事情。
除非是達官貴人或者是一些富商大賈,否則根本不會有什麼人願意花這冤枉錢。
但或許是這位大秦秦王的英俊不凡、風流不羈的外貌起到了些許作用,願意出錢的顧客很快就走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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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郎君,你這肖像畫是什麼意思?”
一個身穿淡綠色襦裙的優雅女子走上前來,笑着開口問道。
嬴不凡瞧了她一眼,然後開口說道:“這所謂肖像畫,就是將你的樣子畫在紙上。”
“而且還需要形神具備,若是不像,那我便不收錢”
這女子容貌嬌媚,身上還帶着些許胭脂氣息,不過根據氣味聞起來應該不是什麼特別昂貴的胭脂水粉。
根據這位大秦親王那肆意花叢的經歷,猜測眼前這個女子應該是青樓裡的小姐姐。
畢竟在宋國,一般的正常女子可不會就這樣輕易走過來跟自己搭訕。
那綠衣女子掩嘴笑道:“那郎君便幫我畫上一幅,若是畫得像,我便再叫幾個姐妹,來你這畫畫。”
聽到這話,嬴不凡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
雖然他沒有瞧不起那些青樓女子的心裡,畢竟人家也是靠本事吃飯的,不丟臉。
但一想到以自己那從小便出神入化的畫技,在這回頭一次出來當街作畫的時候,第一個願意嘗試的顧客竟然會來自於青樓。
想到這一點,這位大秦親王心裡就莫名地涌起了一股惆悵之意。
不過想歸想,嬴不凡做事情還是很有規矩的,當即便拿起了手中的畫筆在白紙上龍飛鳳舞了起來。
那身穿綠衣的嬌豔女子看到楊易開始動筆,也便坐在那裡一動不動了。
這兩人一個年少俊秀,一個漂亮嫵媚,很快就引起周圍行人的注意。
雖然周圍的聲音有些嘈雜,但是以嬴不凡的心境又豈會受到影響呢?
他依舊是那般淡然地落筆,並不時擡頭瞧上一眼,看樣子像是已經全神貫注於手中這幅畫了。
在這位大秦親王施展出自己那出神入化的畫技之後,不過片刻功夫這畫便已經作好。
嬴不凡將其拿起,然後翻了過來,朝着那女子說道:“這位姑娘,你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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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衣女子驚訝地看了一眼畫中的人,長相嫵媚略帶着些煙火氣,簡直是惟妙惟肖!
於是她便真心實意讚歎道:“郎君果然好手藝!”
周圍之人在看到如此新穎的畫作後也有些好奇,然後在見到這畫像跟這姑娘一模一樣後,更是都嘖嘖稱奇。
有了這樣一個好的開頭後,嬴不凡這裡的生意一下子就變得好了起來。
不過短短一個上午的時間,他便已經足足賺了五十貫錢,這種賺錢速度簡直可以說是匪夷所思。
畢竟若是有了這五十貫錢,放在窮苦人家那裡,可以說幾乎就是下半輩子的依靠了。
但這位大秦親王實際上並不高興,因爲他此次出來擺攤作畫只是爲了消遣和享受生活,過一些曾經沒有過過的日子。
但這一個上午他都淪爲了這汴京百姓的作畫機器,幾乎是片刻都沒有得到休息過。
要不是他修爲足夠強大,恐怕會直接因爲這如此高強度的工作而落荒而逃。
“賣畫爲生,若是真的現時作畫的話,沒點真本事恐怕會被累死”
到了中午,嬴不凡終於能夠坐下來休息了一會兒,嘴裡也是邊吐槽邊喝着一旁剛剛砌好的茶水。
“我還真是腦子抽風了,昨天算命今天畫畫,要是嬴政知道我堂堂親王做這種事情,恐怕又能嘲諷我好長時間”
自嘲式地自言自語了幾句後,嬴不凡便準備起身去一旁的茶館吃中午飯。
雖然修爲到了他這樣的地步,幾乎已經可以辟穀了,但口腹之慾終究是世間大部分人所追求的,這位大秦親王也不會例外。
畢竟從小到大,嬴不凡都自認爲是一個徹頭徹尾的俗人,只是平素喜歡裝高雅而已。
而就在這時,又有兩個年輕公子緩緩向他的攤頭走來。
爲首的那人生了一張雪白精緻的鵝蛋臉,身形秀美而又修長,一席裁剪合度的雪白團衫在他身上更是愈發襯得丰神如玉,倜儻不羈。
跟着這年輕公子身後過來的是一個面目清秀的年輕公子,身子窈窕,看起來也是一副讀書人打扮的模樣。
“這人長的還真是夠小白臉的,不會是女扮男裝吧?”
看着眼前這個生得脣紅齒白,長相更是俊美無雙的年輕公子,嬴不凡心頭沒來由地涌現出了一股不爽之意。
在他來到這個世界的二十幾年裡,幾乎就沒有見過比自己長得還要帥的男人。
就算是寧缺口中那個天下第一美男子隆慶,這位大秦親王也不認爲自己長得比他差。
畢竟自己連那人的面都沒有見過,誰又知道誰更帥呢?
但就嬴不凡此刻看到的這位年輕公子,卻是實實在在地在帥氣程度上超過了這位大秦親王。
當然,這個前提必須得是眼前這位真的是公子,而不是某些女扮男裝的小姐。
想到這裡,嬴不凡雙眸之中瞬間閃過了一道紫金色的光芒,然後仔仔細細地打量一番眼前這位年輕公子。
這不打量不知道,一打量便讓這位大秦親王險些吃了一驚。
不出他的意料,眼前這個貌似潘安的年輕公子的確是女扮男裝,包括他身後的那個僕從也同樣是丫鬟假扮的。
但讓他吃驚的不是這個,而是眼前這個女扮男裝的傢伙,頭頂處竟然會縈繞着不弱的國運之氣。
如此一來,眼前這個女子的身份便已經昭然若揭了。
“本王這次運氣這麼好嗎?擺攤作畫都能碰上一個趙家公主,不成是有人出賣了我的行蹤嗎?”
在確定了眼前此人的公主身份之後,嬴不凡頓時有些驚疑不定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