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書翰老弟有何事相托,只要我能辦到的事情,我一定不會推辭。”池水墨的意思是要是我辦不到,那就不怪我了。
王書翰連忙說道,“事情是這麼回事,我母親楚惠以前是名聞京城的官家小姐,外祖父更官至吏部侍郎,不單才貌出衆,琴棋書畫無不精通。
但由於我爹倜儻俊逸,才華舉世無雙,年輕時期總是招來了不少女子的青睞,弄至我娘惠成了善妒、疑心病重之人。”說道這裡,哪怕王書翰是個書呆子也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
池水墨對這些事情也有所聽聞,王同知家的夫人善妒,這在整個隆順府都是有名的。
臉色紅了一下,王書翰接着說道,“一次,母親見近身丫頭紫嫣對爹爹含情而笑,隨即即藉故冤枉丫頭偷其玉釵,沒想到這丫頭個性倔強,竟投井自盡以示清白!”
好吧,王書翰不愧是個書呆子,你怎麼能說你媽是藉故冤枉丫頭呢!池水墨心中感慨道。
不知道池水墨的吐槽,王書翰自顧自的道,“自從丫頭紫嫣死後,母親在家中遇到連串怪事,例如,梳妝檯上的東西經常被搞亂;最喜歡的衣裙不翼而飛;剛繡好的圖案翌日會變成另一個花樣。
更甚者,母親說她常在半夜聽到悽然的鬼哭聲...母親起初仍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在疑神疑鬼。
但是沒過幾天,就連屋裡的下人,也都暗地裡竊竊私語,說在水井中見到鬼影,母親越想越心驚,漸漸地。眼內經常閃現幢幢的鬼影,讓她懷疑是投井的丫環陰魂不散,告知爹爹。結果爹爹反說母親是疑心生暗鬼!
就在昨天,母親對着鏡梳妝。描眉時,突見銅鏡中自己的一張臉竟然沒有五官,只有一張空白的臉!
母親吃驚再細看,卻見鏡中的白臉,變成了一張被水泡的得發白發漲的鬼臉,母親嚇得魂飛魄散!
堅定的說是丫鬟紫嫣的鬼魂回來報復了,結果父親卻斥責其精神錯亂,說。‘我乃是堂堂從五品的朝廷命官,你更是吏部侍郎的女兒,哪個小鬼敢上門鬧事,我看你就是精神錯亂了。’
父親不相信她,母親無奈,又聽說元豐你層在鬧市中手寫一字鎮壓妖道,更是送了鄭逸民世伯一副字寶,讓鄭世伯家宅安寧,所以,母親派我前來。請元豐兄到府上一遊,幫我母親看看,到底是妖孽作祟。還是……”
王書翰沒有接着說下去,如果不是妖孽作祟,那麼楚惠就真的是精神出現問題了,需要及早治療。
池水墨沉吟半晌道,“既然如此,我就同你走上一趟吧”
畢竟楚惠的親爹乃是吏部侍郎,朝廷三品大員,要是不給人家面子,恐怕王太常以後必然會遇到麻煩。這不是池水墨想見到的。
“此事宜早不宜遲,書翰老弟。我們這就出發吧,春蘭。夏荷,要是清媚出來,你們就告訴她,我去書翰老弟府上一遊,讓她不必擔心。”
說完,池水墨起身,就和王書翰出了王家。
王書翰自然不會是步行過來的,王家門前早就停好了兩頂轎子,見此,池水墨也不推辭,直接上了其中一頂。
“起轎!”擡轎的下人呼喝一聲後,池水墨只感覺身子一輕,就被擡了起來,這四個轎伕應該是常年擡轎的,轎子穩穩當當,很難感覺到搖晃,就像坐在地上的椅子一般。
這個世界也有武者,按照等級從低到高分爲:武生,武徒,武士,武師,先天。
以池水墨的武道經驗來看,這幾個轎伕至少都是武士境界的武者,名爲轎伕,實爲保鏢,只要不是針對性的刺殺,一般的人還真衝擊不了轎內的人。
盤膝坐在轎內的不知名毛毯上,池水墨心中想着等會到了王書翰家應該如何應對此事,如果出現紕漏,又該如何補救,出現意外,該如何反應。
池水墨只感覺思考了一會兒,“落轎!”的聲音傳來,池水墨才醒悟過來,哦,原來是書翰家已經到了。
出了轎子,就看到王書翰已經在轎子前面等候。
“元豐兄,請!”
作爲主人,王書翰當然得先請池水墨進門,兩人推卻一番後,兩人並行進了大門,兩米高的石獅子,三米高的紅漆大門,彰顯着主人的富貴於權勢。
兩個小廝在前開路,兩個侍衛在身後保護,一行六人穿行在王書翰家的府邸。
路上不是能看到低頭走過的侍女下人,見到王書翰皆是恭謹的問好,至於池水墨,也沒有被忽視,侍女下人雖然不認識池水墨,但是看到能與自家少爺並行的俊傑,自然明白這肯定是哪家少爺。
口中皆是叫道“少爺好。”
又過了兩個亭子,池水墨一行人來到一座古色古香的閣樓,正是楚惠所在之地。
閣樓門前有兩個侍女守候,到了這裡,開路的下人就自動離開了,他們並沒=沒有進入閣樓的資格,兩個侍衛也是在門外等候。
“少爺,元豐少爺,夫人有請!”閣樓門口左邊的大眼睛侍女開口招呼到,看來楚惠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池水墨心中暗道。
“頭前帶路吧!”王書翰淡淡的吩咐了一聲,池水墨則是點了點頭,算是對侍女的迴應。
“咚咚咚”左邊的大眼睛侍女領着池水墨與王書翰就上了二樓,右邊的圓臉侍女則依然在閣樓門前守候,她的職責就是守門,不讓人打擾楚惠夫人。
值得一提的是,王智源和王太常皆是隻有一個妻子,王太常是因爲愛鄭素蓮,並且王太常生性也並不風流瀟灑,所以只有鄭素蓮一個妻子。
至於王智源,則是因爲楚惠不但善妒,而且還有個吏部侍郎的老爹,楚家的勢力又遠比王家大,所以王智源不得納妾,當然,王智源出去一夜風流卻是不少的。
上了二樓,池水墨就看見聯排的大窗戶,整個二樓都沐浴在淡淡的陽光之中,一個美婦人慵懶地坐在窗前靠椅上,其身後還站着一個清秀的侍女。
比起池水墨的母親鄭素蓮,這楚惠臉上則多了一絲妖媚,少了一絲端莊,看來其年輕的時候也是也不下於鄭素蓮的大美人。
看到池水墨與王書翰出現在二樓,那美婦人連忙起身招呼道,“是元豐侄兒到了吧,快坐,快坐。
早就聽說元豐侄兒你學成歸來,最近闖出好大一片聲名,比起我家這個書呆子可強上太多了。
素蓮姐姐有你這麼個兒子真是好福氣啊,讓姨娘我好生羨慕。
本來早就想請你過來見見面,但是最近遇到的事情實在是讓我焦頭爛額。
在這種情況下請你過來,希望元豐侄兒你不要見怪啊!”
楚惠不愧是吏部侍郎的女兒,這話說得就是有水平。她和池水墨的母親的確是姐妹相稱,叫池水墨一聲侄兒也說得過去。
“姨娘過獎了,侄兒其實也早就想過來拜會姨娘,可惜俗物纏身,還要煩請書翰老弟親自過來請,實在是過意不去啊。”
既然楚惠都叫池水墨侄兒了,池水墨當然不會叫楚惠王夫人,不然這就是打臉了,順竿爬的技能池水墨可謂是無師自通。
三品大員的女兒當自己的姨娘,也不算吃虧,畢竟池水墨目前不過是一介白身而已,連個童生都不是,而那王書翰已經是秀才了,等明年會試一過,說不定就是舉人了,依據王書翰的實力,恐怕舉人對於他來說還真不是什麼難事。
聽到池水墨的回答楚惠眼中閃過一抹讚賞的神色,沒想到這王家獨子果真如傳言般,不但才高八斗,而且待人接物老練非常,稱得上是滴水不漏。
明明是楚惠求池水墨辦事,但在池水墨口中卻成了自己的不是,沒有早些過來拜會,這話聽着就讓人心裡舒坦。
在看看自己的兒子,雖然已經是個秀才,但是很多時候抱着那所謂的‘大仁’不放,實在是讓楚惠心憂,這孩子將來的仕途哪怕有自己的丈夫和爹爹扶持,恐怕也走不了多遠啊。
待池水墨坐下之後,雙方又說了些客套話,迅速將關係拉近,楚惠不經意間就提起自己剛隨着王智源到隆順府的時候,與池水墨的母親如何相識,又是如何結下姐妹情緣等等事情。
隨着日頭西斜,二樓內的光影子也逐漸拉長,池水墨終於沉不住氣了,率先開口道,“姨娘,聽說你曾經在府上遇到過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不知到底是怎麼回事?”倒不是池水墨真的沉不住氣了,而是再談下去就是浪費時間了,奶奶的《中庸》還沒有理解透徹呢。
楚惠心中暗歎,這孩子這能沉得住氣,要是他再不開口,恐怕自己就要忍不住開口相求了。
至於一旁坐着的王書翰,則是個忠實的聽衆,楚惠有意讓他多見識這些人際交往的場面,也不曾開口讓他離去,至於池水墨,人家母親都沒說話,自己當然不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