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方居然是因爲怕她嫌棄他,蘇牧婉心裡直想笑陸景年。
怎麼他變得這麼不自信了,害怕她嫌棄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應該是她擔心嗎?鹽城那麼多女人對陸景年虎視眈眈的,她都沒有擔心,陸景年到底有什麼好擔心的,男人吃醋嫉妒起來,還真是莫名其妙,連理由都是那麼好笑的。
陸景年輕聲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麼了,面對你,我就是那麼不自信的,我害怕我的牧婉被工作給搶了去。”
“好了,好了,我明天不去上班了,在家裡陪你好不好?”工作室的事情其實忙得也差不多了,她明天去不去都無所謂,既然陸景年那麼緊張,那麼她只好陪他了,省得這個男人整日裡胡思亂想的。
“真的嗎?”陸景年有些不敢相信,“真的?”連聲問了兩次是不是真的。
蘇牧婉點頭,“當然是真的,我還騙你嗎?那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那就這樣算了。”
“不要。”陸景年出聲抗議,“你答應了我的事情,就要做到,怎麼能夠說話不算話呢。”
蘇牧婉輕笑,“陸景年,你有沒有覺得你現在變得很幼稚。”
都說結了婚的男人會變得幼稚,她之前還不相信,現在倒是完全相信了,陸景年就是那麼幼稚的。
陸景年看了眼蘇牧婉,輕哼,“你現在才知道,也不晚。”
“其實你和煦煦,還有悅悅差不多大吧。”蘇牧婉笑着開口。
陸景年只回了句,“牧婉,我會讓你知道我是不是和煦煦悅悅一樣大的。”
說完,還一直保持着讓蘇牧婉熟悉的笑容,那種要把她給吃了的微笑。
這個晚上,蘇牧婉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也終於體會到了陸景年的懲罰,每次惹火可是卻不負責滅火。
看着她全身癱軟在那,陸景年很高傲地問,“要不要?要的話就誇我。”
蘇牧婉真的是沒好氣,怎麼會有如此幼稚的男人,在牀上都這麼幼稚。
半月後,蘇牧婉接到了沈小柯的電話,她有些疑惑,沈小柯一大早給她打電話是因爲什麼事情。
“怎麼了?”自從上次被沈小柯給騙了,蘇牧婉真的是擔心沈小柯又幫着誰來騙她。
沈小柯沒好氣地開口,“牧婉,我不過是上次騙了你一次而已,怎麼在你看來,就是把我當成了慣犯了,這次我是真的有事情找你。”
蘇牧婉笑道,“說吧,什麼事情。”
沈小柯出聲應道,“韓學長給我打了電話,他下個月就要結婚了,我想問你,你要不要去參加他的婚禮,聽說那個女孩是清河鎮的,所以婚禮會在清河鎮舉行。”
蘇牧婉訝異,她還真不知道韓墨言要結婚的事情,她和韓墨言已經很久沒有聯繫過了,沒想到再次有他的消息,竟然是他要結婚的消息。
“他沒有通知我,我還是不要去了吧,你幫我把祝福帶上如果你去的話。”蘇牧婉輕聲開口。
她去韓墨言的婚禮的話,還真是不太好,當年的事情,雖然兩個當事人到最後都說開了,也不需要再放在心上,但是旁人如果是知情的旁人在婚禮上嚼了舌根,那便是真的想說也說不清楚了,她不想給韓墨言帶去麻煩,也不想給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沈小柯沒有勸說,她知道蘇牧婉做這個決定的原因,所以應了聲,“嗯,我會的。”
以爲生活會一直平靜地走下去,可誰知道時隔這麼久,蘇牧婉又遇上了陸子琛。
兩個人在街頭面對面站着,都沒有開口說話。
蘇牧婉發現陸子琛變化很大,不再是從前花花公子的樣子,不再像花孔雀一樣,而是看起來更成熟了。
陸子琛也很訝異,能夠在街頭遇見蘇牧婉,實在是太意外了。
他徑自走到蘇牧婉的跟前,出聲說道,“好久不見。”
他只是和她說了聲好久不見,沒有問她過得好不好,蘇牧婉是否過得好不好,陸子琛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如果陸景年對蘇牧婉不好,如果蘇牧婉過得不幸福,他又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
蘇牧婉對陸子琛的感情,其實很複雜,她把他當成朋友,甚至是當做是很好的朋友。
可是現實卻是她和他做不成朋友,她不想和陸子琛有任何跨越朋友友誼的情分,但是陸子琛偏偏對她動了心,從那以後,她便和他不可能是朋友了。更何況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她又怎麼可能坦然接受把他當成朋友。
“我很好。”她點點頭答道。
陸子琛莞爾,“那就好。”
“陸子琛,從前的事情,我欠你一聲謝謝。”
“牧婉,你如果非要這麼說的話,那應該是我欠你一聲對不起。”陸子琛平靜開口,“你曾經遭受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我媽造成的,雖然她已經有她的下場,但是我這個做兒子替她和你說聲抱歉,這是我一直都想要做的。”
蘇牧婉搖了搖頭,“陸子琛,你幫助過我很多,我不曾報答過你什麼,正好,一筆勾銷。”
陸子琛真的很不想聽什麼一筆勾銷,爲什麼要一筆勾銷呢?他不想和蘇牧婉什麼關係都沒有,即便蘇牧婉不願意和他有什麼關係,但是至少恨也好,怨也好,他不想蘇牧婉從此以後再也不會記起他了。
可是即便心裡再怎麼不願意,都是事實,他又能夠怎麼樣呢?
蘇牧婉看着陸子琛,許久纔開口,“陸子琛,祝你幸福。”說完,她便轉身離開。
街上人來人往,陸子琛就那樣站在原地,他一直看着蘇牧婉遠去的背影。
祝他幸福,怎麼可能呢,他陸子琛再不會有幸福了,這一生大概再也不可能愛上任何人了,愛一個人就足夠了,那種痛苦絕望的滋味,他不想要在嘗一次了。
從此,就讓他保留着有關於蘇牧婉的回憶,這樣便不會痛苦,也不會孤獨了。
蘇牧婉回了陸園,吃飯的時候,和陸景年面對面坐着。
陸景年像是一眼便看出來了蘇牧婉有心事。
“怎麼了?是遇到了什麼難題嗎?”陸景年擔憂地開口。
蘇牧婉搖了搖頭,“沒事。”
蘇牧婉沒有把今天在街上遇見陸子琛的事情告訴陸景年,她不是故意要隱瞞什麼。本就和陸子琛沒有多餘的關係,不過是曾經有過交集而已,更何況如今什麼事情都說清楚了,就連朋友這樣的情分都沒有了,她不想讓陸景年誤會,不想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陸景年就連工作的醋都吃,如果她把偶遇陸子琛的事情告訴了他,肯定生氣,吃起醋來的男人實在是太可怕了,尤其是懲罰的手段,她得一兩天下不了牀。
“你看起來有心事,牧婉。”
陸景年並不知道蘇牧婉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只是因爲太過了解蘇牧婉了,很多時候,她的情緒都是寫在臉上,他一看就知道肯定有什麼事情,蘇牧婉本就不擅長撒謊,更何況是對他。
蘇牧婉真的很討厭陸景年一眼就看穿她,弄得她一點秘密都沒有,爲什麼就有這樣可以洞察人心的男人呢,就不能給她一點空間嗎?蘇牧婉不由暗自嘆氣,說吧,也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既然陸景年那麼想知道,就索性告訴他好了。
“也沒有什麼事情,不過是在街上撞見了陸子琛,很久沒見了,說了幾句話而已。”蘇牧婉面不改色地開口說道。
聞言,陸景年臉色果然變了。
他知道陸子琛對蘇牧婉的心思,這麼多年了,陸子琛還沒有斷了那份心思,陸景年一直都在防着陸子琛,當年就是因爲陸子琛,他才和蘇牧婉有三年的分別,如果不是陸子琛,中間也不會發生這麼多事情。
當初他甚至以爲蘇牧婉真正喜歡的人不是顧景初而是陸子琛,他知道有這種想法不好,可是當時的他一遇到和蘇牧婉相關的事情,他便不自信。
就算到現在,聽到蘇牧婉說她遇見了陸子琛,他的心裡便不自覺涌起一種嫉妒,擔憂。他知道這是不對的,可是怎麼辦呢,他太過害怕失去蘇牧婉了,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他害怕變成泡沫,全部化爲虛有。
蘇牧婉見陸景年一直沉默,便知道陸景年肯定又在胡思亂想,說不定不知道在腦子裡編排出什麼故事來。
她望着陸景年,出聲說道,“你是不是又在想,我和陸子琛爲什麼會碰面,我們是不是故意見面的?我就知道,陸景年,你說什麼要相信我,說什麼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站在我這一邊,會無條件爲我考慮着想,你都是騙我的,向我求婚那天,你說的那麼好聽,簡直比唱的還好聽。現在看來,全都是騙我的,根本不值得考驗。”
陸景年不知不覺笑出了聲,“牧婉,我可什麼都沒有說,你就直接給我定了罪。這實在是太冤枉了。”
蘇牧婉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一股腦說了這麼多,說完以後連她自己都怔愣住了,她怎麼變得和怨婦似的,從前她根本不是這樣的,根本不會埋怨一個人,而且還有這麼多的怨言。
可和陸景年在一起之後,她怎麼越發變得小肚雞腸起來,她總說陸景年肚量小幼稚容易吃醋,現在想想,她自己何嘗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