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審問室內,一張白色的長桌,三張帶有靠背和扶手的椅子,一個犯人,兩個身穿黑色制服的FBI,這就是陳默現在所處的地方了。
“老實交代,你其他的同夥在哪裡?有什麼目的?”其中一個坐在陳默面前,三四十歲,下顎長着扎人短鬚的FBI正按照程序審訊着剛被送進來的犯人。
“小子,你要是現在坦白出來,在法官面前我們還能幫你求情,要是等到你其他兩個同夥招供了,你這輩子就得在監獄裡度過。”伊蓮娜·索菲已經換上了她的職業套裝,一樣是黑色的制服,但無論是造型還是細節的設計,都比她身旁這位大叔的衣服要好看的多,特別是那雙從黑色短裙下露出的白花花的大腿,當真的是誘人,可惜陳默只在她剛進門的時候看到過。
見陳默不說話,那名男性FBI點了根菸,抽了一口,然後兩根發黃的手指夾着不是什麼牌子的香菸,放在了桌面上,中指和無名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白色的桌面上敲打,發出有一種節奏的“蹬蹬”聲。
伊蓮娜·索菲沒再多說,她只是靜靜的注視的陳默的臉,似乎想從中看出些什麼。
“怎麼所有世界的警察都喜歡來這套。”陳默暗自罵了句,他有些黑頭的鼻子動了動,兩條線條很好看的眉毛微皺,雙眼看向身前左側的男性FBI,委婉的說道:“吸菸對身體不好,可以請你熄掉它嗎?”在陳默說話的同時,他的右手中指和食指推了推了鼻樑上的黑框眼鏡,在閉眼後睜開的瞬間,陳默瞟了眼兩名FBI身後佔據了大半個牆面的玻璃鏡,暗自腹誹道:“這單面鏡子,清晰度還真高。”
那名男性FBI臉色十分難看,他拿着菸頭的右手按向桌上的菸灰缸,然後突然抓住陳麼的衣領,將他拉到自己面前,惡狠狠的說道:“你不要太囂張!”
陳默渾身一顫,他真對面這個不修邊幅的傢伙被嚇住了,被壓下去的恐懼感開始擡頭。
“傑克住手。”伊蓮娜·索菲連忙制止道,她知道自己國家的法律規定可以在執法的時候槍斃恐怖分子,但在沒有得到長官同意前,他們不能對犯人用刑,哪怕是國際恐怖分子也一樣。伊蓮娜·索菲知道自己這個搭檔本來脾氣就不好,有多次毆打犯人的記錄,要不是本領的確過硬,又有幾個同事在身旁相互照應,他早就被調離FBI了。
伊蓮娜·索菲無奈的看了看身旁強忍怒火的搭檔,又看了眼身體微微發顫強裝鎮定卻始終不肯合作的陳默,她嘆息了聲,走出了房間,來到了隔壁的監控室。這個房間內裡面站着幾名五十來歲,身材發福的男子和幾個操作儀器的年輕FBI文職幹員。
“長官,我申請使用‘自白劑’。”伊蓮娜·索菲猶豫了會,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其中一位有些禿頂的男子盯着房間玻璃外根本配合的陳默,用一種教育的語氣說道:“伊蓮娜,我們的國家一個民主的仁慈的偉大國度,我們會給予任何人改過自新的機會,先看看另外兩個犯人怎麼說再做決定吧。”
這名禿頂男子轉身走到房間另外一面玻璃鏡前,在玻璃鏡的另一邊,姬亂馬半爬在桌在,他左手放在桌面,右手撐着臉頰,眼睛半閉的對面前的FBI說道:“我要見我的律師。”
“你沒有律師。”其中一個男性FBI臉色有點發綠的回覆道。
“我記得你們這裡可以請私人律師,如果沒有錢請律師,政府會安排一個。”姬亂馬語氣卻很平和,沒有一絲起伏。
“只有美國公民纔有這個權力!”這名FBI的聲音已經有點不耐煩。
“哦,是這樣啊,警察叔叔,我現在就申請加入美國國籍,請問有什麼程序,要多久才能拿到綠卡?”姬亂馬滿臉認真的提出了自己的申請。
“……”
另一邊,張懷憶趴在桌上,他一手捂着胸口,斷斷續續的說道:“等會我再回答你,我現在還有點暈。”
“……”
監控室內,那名有點禿頂的長官和另外兩名同事商量後,轉身嚴肅的對伊蓮娜·索菲說道:“看來這幾名恐怖分子不是很不合作,伊蓮娜我們同意你的要求。”這名半禿頂的長官想了想,又補充道:“他們應該受過抗藥物訓練,‘自白劑’的用量加大三倍。”
“三倍?用完後他們都會變白癡的。”伊蓮娜·索菲好意提醒道。
“伊蓮娜,我們的國家很民主也很仁慈,但面對這些不合作的恐怖分子,我們不能手軟,就算把他們送入監獄,他們還是有機會逃出來繼續危害社會,這種人根本就沒有改過自新的可能,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伊蓮娜·索菲猶豫了片刻,然後眼神堅定的回答道:“是!長官!”
當伊蓮娜·索菲再次走進陳默的審訊室時,身後跟着兩個穿白大褂的歐美人,其中一個推着一個醫療用的推車,上面擺放着一些簡單的醫療器具,其中最爲顯眼的就是一根三指粗的注射器。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伊蓮娜·索菲盯着陳默,冷漠地說道。
陳默看見注射器就知道麻煩了,接下來這幾位肯定要動刑,依照現在的情況和以前看過的電影,他大概也猜到這幾人要對自己做什麼。
“能讓人自動交代的‘自白劑’,沒用的,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陳默有些害怕了。他突然記起,自己不能透露主神世界的資料,要不然,以FBI這種有着刨根問底精神的組織,他鐵定被主神抹殺。想到這,陳默的雙腿就開始發軟。
伊蓮娜·索菲見陳默臉色接連變化,知道這一招已經有了效果,她給身旁的醫師使了個眼神。這個帶着黃色鏡框眼鏡的中年醫師點頭授意,他拿起推車上的注射器,在一個食指粗的玻璃管內抽出了一些淡黃色的液體,然後把注射器放在自己面前,右手拇指輕輕向上一推,足有成人小拇指長的針尖就噴出一道細小的水柱。
中年醫師的助手是一個年輕小夥子,他走到陳默身邊,打開陳默的手銬,然後從身後的醫藥推車的下一格,取出兩幅樣式怪異的牛皮拷鏈,準備將陳默的雙手綁在椅子兩邊的副手上。
陳默可不想被人將手雙手分別綁在椅子兩旁,他連忙大聲叫道:“慢!”
這一聲叫喊,把房間內的衆人嚇了一跳,伊蓮娜·索菲暫時制止了醫師助手的行動,說道:“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陳默試圖在不透露劇情的前提下,尋找活命的機會,他認真的問道:“你們知道《2012》世界末日嗎?”
伊蓮娜·索菲眉頭微皺,等待陳默的下文。
“這個末日已經不遠了,可能就是明天,也可能就在今日。”陳默現在的模樣就像一個沒有信心的初級神棍,忽悠着一羣有高文憑的社會精英,其結果可想而知。
“近幾年,你們恐怖分子都這麼說。”伊蓮娜·索菲不冷不淡的回了陳默一句,然後對着一旁的醫師說道:“給他打針,用量四倍。”
“啊?”陳默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他不由自主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然後向後退了幾步。房間內氣憤頓時緊張起來。兩名FBI快速舉槍對準了陳默,脾氣暴躁的傑克大聲吼道:“再動就打爆你的頭!”
陳默舉起雙手,表示不會放抗,他看着面色猙獰,向自己一步一步走來的醫師助手,心中一片冰涼。陳默突然想起在他們被押入這棟大樓時,天色已晚,他估計現在至少是晚上八、九點鐘了,腦中殘留的《2012》劇情告訴他在災難發生的前一晚,加州有過一場地震,並將一個超市從中分成了兩半,如果那個超市就是這棟大廈旁的那一座,只要拖到地震發生的那一刻,自己三人或許還有救。
那名醫師助手走到陳默身前,他壞壞的笑了幾聲,露出一顆金色的門牙,然後他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只是扎一針而已,一點也不疼的,忍一忍就過去了,像你們這樣有着噁心膚色的低賤民族就該死絕,這個世界是我們白人的天下。”說完,他抓着陳默,用力把他按在了椅子上。
這個助手的話讓本就害怕的陳默多了一絲憤怒的情緒,但他又有什麼辦法呢?語言回擊?有什麼用?現在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啊。
“我的輪迴生涯就這樣結束了嗎?不行,就算死也要死在《2012》的天災中,死在這些人手裡,我不甘心。時間,我需要時間。”陳默一反常態,他在心中吶喊,在心中祈禱:“諸天神佛,地獄惡魔,顯靈吧!你們誰救我,以後我就是你最忠實的信徒,玉帝,佛主,耶穌,顯靈吧!讓災難發生吧,我要的不多,只是一個小小的地震。”
當陳默的左手被綁住時,他有些絕望了。
“神啊!請再給我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