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很平靜的海面突然之間就如煮沸了的開水似的,“嘩啦啦”的翻起一片片的浪花來,隨後就見一個個巨大的鯊魚從海里翻騰而出,開始向着最近的漁船發起了攻擊。
與此同時,在每一個冒險者的意識空間中,都出現了一個倒計時的時鐘顯示,標示着極限生存24小時的任務正式開始。
鄭曉白站在船頭,可以看到有一些擅長遠攻的冒險者在倒計時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迫不及待的出手斬殺起海面上的鯊魚了。鯊魚雖然被稱作海上霸主,但是和擁有一身裝備的冒險者比起來顯然還不夠看的。一般來說,一條普通的鯊魚,大概被一位dd級以上的冒險者用武器接連砍上個五六下,就能成功的殺死。
這樣看來的話,要完成任務規定的至少30條鯊魚的數量並不算多,在充足的時間下,出現在這裡的每一個冒險者應該都可以完成。
不過事情顯然不可能這麼簡單,最先動手的那幾個蠢貨很快就吃到了衝動的苦果。他們的動作到是很麻利,一個使用鏈錘做武器的冒險者在頃刻之間就接連擊殺了三條鯊魚,但是鯊魚屍體中冒出的鮮血立刻就吸引了周圍大多數的鯊魚,這些鯊魚完若被施加了羣體狂暴術似的,瞬間就瘋狂的全向那個倒黴傢伙的小船周圍涌了過來。
這些鯊魚到是沒有直接去攻擊那位冒險者,它們殺過來也並非是要爲自己的夥伴報仇,而是爭相撕咬着那三條死去的鯊魚。將這些同類的屍體當作食物吞下肚去。
可問題是涌過來的鯊魚太多了,搶不到食物的鯊魚就只能圍在外面狂暴的亂撲騰。結果那冒險者的小漁般連一分鐘都沒有堅持住,就被無數條狂暴的鯊魚給撞成了碎片。那使鏈錘的冒險者頓時驚呼一聲,掉入了鯊魚羣中去。
當然,就算掉落到鯊魚羣中,也不意味着他會立刻完蛋,身爲一個資深的冒險者,怎麼可能沒有一些保命的手段?而且就算他更擅長中程距離的攻擊,但在與鯊魚近距離肉搏時,也不會全無還手之力。只是24小時的極限生存這纔剛剛開始,若是在一開始就將各種保命的手段給耗光了。那麼這傢伙的命運也就可以想見了!
鄭曉白並沒有急着動手,而是抱膝坐在牀頭上,將星痕劍取出來橫握在手中,小心翼翼的戒備着四周。他是打定了主意儘量拖延時間,能在小船上安逸一會兒是一會兒,反正任務只是需要殺死30頭鯊魚就夠了,哪怕他等到最後一個小時再出手,完成這個數量應該也不成問題。
而和鄭曉白打一樣主意的人顯然還不少,除了最開始沒沉住氣的那幾個傢伙外。其他人全部按兵不動,靜靜的等待着時間的流失。哪怕有零星的鯊魚對着他們身上的小漁船“嘭嘭”的猛烈撞擊,也沒有人會輕易動手,反正只要小船不翻。就能拖一會兒算一會兒。
不過置身在這種環境下,想要真的完全置身事外那是完全不可能的,那幾個被拱翻了船而落水的冒險者當然不肯老老實實的呆在原地和鯊魚拼命。在撐了片刻後就紛紛向距離他們最近的漁船游去,期望能夠爬上別的小船……至於他們是想要向別的冒險者求救。好在這個任務中同舟共濟,還是想要殺人奪船。那就只有他們自己才知道了。
沒有人會傻到讓一個隨時可能會對自己動手的冒險者登上自己的小船,所以這幾位向別人求助的冒險者無一例外的遭到了拒絕。而被拒絕的冒險者也都很乾脆,直接就開始對着這些人的小船發動攻擊,三兩下就將面前的小船打爛,拖着別人一起下海……既然不能同舟共濟,那就同海共濟吧!至少落到海里的人多了,也能分散一些鯊魚的注意力吧?
被害得丟了小船的冒險者最開始肯定會憤怒的向打破自己小船的人動手,不過這時候彼此間動起手來往往也會有着一定的剋制,除非兩人之間實力差距極大,否則往往不會真的死磕,在打上幾下出出氣後,就會立刻分開,再各自找下一個倒黴鬼,去拖人下水。
這樣一人拖了兩人下水,兩人拖了四個人下水,很快就形成了一場幾乎無人能倖免的災難。
鄭曉白的運氣比較好,他所在的位置算是這一羣冒險者的邊緣地帶,距離他最近的漁船大概也在六七十米開外,所以在衆多冒險者互相拆船的時候,他並沒有受到波及,但是鄭曉白知道這種好運應該不會持續多久,遲早會被混亂的冒險者給波及到。所以他覺得自己最好還是離這羣瘋子遠一點兒的好,於是他便跑到了船尾,架起兩隻船槳來,就想要先劃離這片區域。
不過鄭曉白是真的從來沒有學過划船,哪怕那種公園小湖裡的遊船都沒有劃過,所以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劃,費了半天的力氣,小船卻只是在原地不住的打轉。
好在高達四十多點的悟性在這時候也起到了一些作用,茫然瞎划了一會兒後,鄭曉白漸漸的找到了一點兒門道,然而就在這時候,卻聽得“喀嚓”一聲,伸到海水裡的船槳竟然被一頭兇猛的鯊魚給咬成了兩截。
“你妹的——”
鄭曉白氣得怒罵了一聲,丟下手中的半截木槳,改用一隻槳划水,而這樣一來掌握方向的難度就更大了,當鄭曉白好不容易一邊躲避着水裡的鯊魚,一邊領悟划船的竅門,剛剛有所收穫時,卻聽得“嗡”的一聲輕響,隨後就見自己船頭前的一條大鯊魚被一支遠處射來的利箭穿在了眼睛上,頓時開始沒命的翻騰起來。
那條鯊魚一受傷不要緊,那刺鼻的血腥味立刻引來了四面八方無數鯊魚的追逐,全都瘋了一樣的向這邊游來,眨眼之間鄭曉白就感覺到小船至少遭到了十幾次的撞擊,劇烈的搖晃中傾覆在即。
鄭曉白擡頭順着剛纔那支箭射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大概五十米遠處,一艘小漁船上站着兩個身穿青色衣袍的冒險者,其中一人正在划動着小船,而另一人手中卻拿着一張碩大的牛角弓,見鄭曉白望過來,立刻囂張的揮動了一下手中的大弓,同時還衝着鄭曉白吹了一聲口哨。
那艘船原本是那弓手所有,正划船的那傢伙顯然是後上來的,而這兩人能夠在一條船上同舟共濟,估計他們多半是有特殊關係的冒險者。後來登船的那個冒險者在游過來的過程中,肯定會引來大量追殺他的鯊魚,如果他們不想辦法的話,這船恐怕遲會也會被鯊魚撞翻。於是那弓手就仗着自己擁有遠程攻擊的能力,一箭射傷了鄭曉白船頭前的那條鯊魚,來了一招典型的禍水東引。
果然,這一箭成功射過之後,他們那邊的鯊魚立刻就被吸引過來大半,於是兩人就立刻劃着船拼命的向着外圍衝去。
“混蛋!賤人!”
鄭曉白氣得大罵了一聲,這兩傢伙實在是夠賤的!其實他們想把自己小船周圍的鯊魚引開,完全可以將箭射向無人區域的鯊魚,那樣也同樣能起到引開鯊魚的效果,可是那弓手卻偏偏要往鄭曉白這裡射箭,這可就是純粹在找碴兒了!
鄭曉白不喜歡惹事,但卻不等於怕事,現在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他又豈能無動於衷?
“轟——”的一聲響,鄭曉白身下的小船堅持了不到半分鐘,就終於被七八條憤怒的狂鯊給成功的撞成了碎片,對面那艘船上立刻傳來了一陣幸災樂禍的笑聲來。不過這笑聲很快就嘎然而斷,因爲他們驚訝的看到船沉之後的鄭曉白並沒有落入水中,象其他的冒險者一樣,只能無奈的去和那些鯊魚做貼身肉搏戰。而是飛縱起來,踩着一條條浮在水面上的鯊魚,飛快的向着他們這邊跑了過來。
那些鯊魚可不是什麼任人擺弄的乖寶寶,而且魚皮膩滑如油,踩在上面很容易打滑,若只是借力個一兩次不成問題,這裡的冒險者應該都能做得到,不過象鄭曉白這樣一路踩着鯊魚的脊背如履平地的飛奔,那可就相當的驚人了。而且更讓人無法接受的是,鄭曉白奔跑的速度卻又偏偏不算很快,真不知道他在這種速度下,又怎麼能保持住平衡,不被鯊魚給甩掉海里的?
他們又哪裡知道,鄭曉白的輕功走的偏偏就不是普通冒險者都走的速度路線,卻以飄逸輕柔見長,真正的登雲步運用起來,連如同鏡面般的牆壁都能跑得上去,就更別說只是在鯊魚的身上借力跑幾步了!
“射他……快射他啊!”
那划船的冒險者見鄭曉白已經跑出了差不多一般的距離,現在離他們只有三十多米遠了,連忙驚叫着提醒那位弓手。
那弓手點點頭,知道這一類輕功估計最忌諱被人中途打斷,只要自己一箭射過去,或者就可以把對方逼落到海里去了!於是他趕忙抽出一支羽箭來,拉弓上弦,隨即就狠狠的向着鄭曉白的胸口射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