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104 陳法拉這次你死定了
聽到古伯納的反問，幾乎所有人都認爲陳汐是死定了。
以菲爾德蘭如今面臨的糟糕情況來看，除非是直接離開城市的範圍，否則，脫離組織庇護的個人根本就別想在將要陷入絕境的地方生存下來。面對到時候必然會出現的幾十萬發了瘋的異變者，即便是五星的傳奇獵魔人恐怕也只能被活活堆死，何況陳汐還達不到這種程度的實力，甚至連四星的都不一定能打的過，一旦被開革出城管的隊伍，在鋪天蓋地的圍堵中，只有完蛋這兩個字可寫。
然而，作爲熟知事情內幕的陳汐絕對不會有離開的機會。
惡**件中最容易讓掌權者恐懼的是什麼，答案很明顯，是擴散性的恐慌和無序。
因爲究其本質來說，就算是產生再嚴重的後果，也只是侷限在某一個範圍內，直接造成的損失仍屬於一個有限的概念。事實上，對於一個理性的掌權者來說，裡面的人全死光了纔好，這樣纔不需要他們花費多餘的精力去進行各種善後工作，浪費更多的公共資源。
惡**件之所以稱爲惡**件，重要的不是它直接產生的損失，而是間接造成的影響，或者說。是數量更多的“其他人”對此類事件擔心再次發生的恐懼與害怕。
而這方面的影響對於掌權者來說，就是一種致命的危機。
它從根本上動搖了掌權者統治的基礎，會讓包含在社會這個組織概念下的個人對這個組織存在的意義產生懷疑。對其能否還能繼續保護他們抱有極大的不信任。事實上，這就是組織這個系統對於個體的人而言最大的意義所在。在漫長的歷史中，它保護着擁有相同理念、相同追求、互相能夠認同彼此的人不受野獸、自然環境以及戰爭因素的影響。不然，誰會蠢到一直給這個慨念性的東西交保護費（納稅），還不是“怕死”這兩個字逼得。
生死間有大恐懼.......想想經歷過一次嚴重地震的倖存者，住在家中碰到重型車通過都會嚇得躲在桌子下，或者不管不顧地奪門而逃，就能知道這種恐懼的影響有多大。一旦得知菲爾德蘭的驚悚遭遇，以及那些異變者在異變時的表現特點，完全能夠想到他們的反應會是什麼.......
恐怕任何表現爲貪吃、嫉妒、憤恨以及貪婪的人。都會被他們當成潛在的威脅。
之後會做什麼。我們無法盡數得知，畢竟，每個人性格的不同，產生的想法也會千差萬別。也許是因爲忍受不住恐懼而提前殺掉。或者是將其乾脆的隔離。又或者直接避開社會離羣索居，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其造成的惡劣影響絕對會比十個、百個菲爾德蘭覆滅還要嚴重幾倍。甚至可能會直接顛覆現有的所有人類組織，讓世界重新迴歸到人人爲己的無序狀態。
（恩，以上就是我理解的恐怖主義對社會的危害）
所以，陳汐絕對沒有機會離開菲爾德蘭，就算古伯納有着聖徽這記“生死符”可以控制所有人的生死，也不會讓他有機會泄露出去在菲爾德蘭發生的任何事情。
只要他稍微有一絲往城外逃走的意向，古伯納便會讓其成爲照亮別人前進道路上的一盞明燈，用他的死亡來警告其他人：“這就是逃避者的悲慘下場！”
而留在這裡則更不可能，在清楚這個人渣都做了什麼後，誰都不放心把自己的後背交給這樣的一個混蛋。
可以說，陳汐這次是完蛋定了，從貝尼斯特打算撕破臉的時候，就註定了死亡的結局。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認爲陳汐就這麼輕易死定了。
作爲這次發難的主要推力，貝尼斯特的表情依然凝重。他可不會天真的認爲就這樣能把這混蛋送上絕路，仍舊緊緊地盯着陳汐臉上的每一分表情，以他對這傢伙的瞭解，絕不會這麼輕易認輸，這混蛋一定會爲自己狡辯。
果然，如同他想得那樣，聽到古伯納的這聲重重喝問，陳汐眼皮都不眨一下，依然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明顯是對自己狡辯的內容成竹在胸。
“不過，我準備的可不只是這些空白的言語，我還有很多實質性的證據可以證明你的問題，而那些證據，能讓你根本狡辯不了.......”
貝尼斯特心中冷笑，很爲自己的先見之明感到驕傲，從一開始他就看出陳汐的與衆不同，然後率先對其進行監視。事實證明，這一舉動很有必要。雖然沒有達到自己預期的那樣，能通過這樣一個卓絕超凡的人物來獲得任務和獵殺上的雙重信息幫助，但卻無疑能夠提供一個解決這顆定時炸彈的重要證據。
既然決定要跟這混蛋徹底翻臉，他自然不會留有任何的機會給對方。
通過連續三次的慘痛遭遇，其中兩次還是差點全滅的程度，貝尼斯特已經深刻地認識到一個事實，被這樣一個卑鄙無恥狡詐陰險惡劣下作狠毒骯髒.......（以下省略n多形容詞）的混蛋混入到和他們同一個陣營內，簡直是一場巨大的災難，這個禍害對他們的危險程度甚至要比異類還要大得多。
想想他們單方面應付異類的主動襲擊總共才死了多少？不過是居民樓內被多德利克之血融掉的3個以及聖公所被調虎離山之計殺害的7人，可因爲這混蛋的設計，被害死的人又是多少？三場災難超過六十多人被謀害，幾乎是1：6的懸殊比例，如果再算上施耐德那一邊的就更多了。
往大了說，他這次對陳汐趕盡殺絕，是爲了廣大進化者和獵魔人的未來福祉以及生命着想。往小了說。他和他的隊友都好死不死跟陳汐是分在了一個分局，幾乎就是最容易被坑害的危險位置。
總而言之，不管從哪方面去看，讓陳汐去死都是他不得不做、不能不做的事情。
帶着一種捨己爲人的“高大上”姿態，貝尼斯特昂然挺胸地等着陳汐的狡辯內容，他這一次要徹底讓這傢伙死的心服口服，死的沒有一點翻盤的希望，不如此的話，實在是難消他被坑了這麼多次的怨念。
然而，陳汐的回答卻是意料之外的驚悚......
“我沒有話說。”
陳汐掃了一圈在場人物的衆生相。很乾脆地對古伯納點頭道：“古伯納大主教閣下。我承認，貝尼說的內容都沒錯，這一切都是我故意造成的！”
“你以爲靠狡辯就能.....哈——，你剛纔說的是什麼。我沒聽錯吧。你承認了。你居然承認了！”
還沒等古伯納給下明確的個人意見，貝尼斯特當場便瘋了，那大張着嘴雙眼凸出的模樣。幾乎以爲自己是在做夢......
你這貨怎麼就能這麼幹脆地承認了呢！你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幹什麼嗎？你難道不知道被趕出隊伍的後果是什麼嗎？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準備了這麼久下定了多大決心的感受？你難道一點掙扎的樣子都不做給別人看嗎？這樣容易的認輸，我很沒有成就感的說，你明白嗎！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我憋得很難受好不好！你難道就不能表現出一個反派該有的素質嗎？狡辯完了再被我的乾貨證據打臉不更有突出效果？你這樣的做法很不合格，你知道嗎！.......
這一瞬間，貝尼斯特覺得自己的意識彷彿是開了加速模式，腦中頃刻間轉過了無數的念頭，而將其簡單的匯聚成一句話後，那就是：“臥槽，這情節發展的一點都不科學！”
不止是出乎貝尼斯特的預料，陳汐隨後一番好似破罐子破摔的說法，連那些認定了他要完蛋的人都沒有想到。他究竟是有多想死才把害隊友的作法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我知道我做人很失敗，從來都只考慮結果，而不顧忌別人的感受，這種性格和做法如果傷害了誰，那我可以道歉，真誠的道歉，可是，道歉過後，我依然還會我行我素，繼續按之前的性格和想法去做，因爲我很清楚，比起你們這些沒用的垃圾來，我的做法纔是最有用處和最能解決問題的。”
“我說陳法拉，你今天沒發燒吧，怎麼說起了胡話來.......”
最終還是曼德拉在替陳汐解圍.......看着周圍被刺激的有些羣情洶涌的人士，以及表情略尷尬的古伯納，他上前說道。
曼德拉實在是不忍心看到陳汐陷入到衆叛親離的地步，他可是看着陳汐用自己的完美表現獲得了三道槓的職位，隨後更是在工作中獲得了上下一致的稱讚，連帶着對他工作上的評定都有加分，否則，他也不能打敗可能的空降名額，獲得警署總長的臨時職位。
“曼德拉，多謝你的好意，但說實在的，你根本不用幫我說話，我可以保證，剛纔的每一句話都是我的肺腑之言，因爲我一點都受不了這些傢伙的糟糕表現，從第一天起就受不了！”陳汐昂着腦袋說道，說的比之前的貝尼斯特還要大氣凜然。這幅強硬到拒絕所有幫助的姿態反倒是把其他人唬住了.......
“難道是我們誤會他了，他還有什麼特別的原因不成？”
連帶着古伯納都有些不解，疑惑地向陳汐問道：“他們是做了什麼讓你如此不爽，但也沒必要害死自己的隊友啊？”
這種反常的轉變讓貝尼斯特感覺到了一種危機感。
看着大部分人被陳汐反差感驚人的話語吸引住全部思考能力的樣子，他腦中像是被一道霹靂砸中，貝尼斯特一下醒悟過來：“我懂了，這是話術，這混蛋先是利用反常的表現來吸引人的好奇心，然後再拋出一個相對延伸的獵奇概念出來，將話題往另一個方向牽引，他不是不想狡辯，而是運用了比狡辯更高明的技巧。”
比起不知不覺被吸引了注意力的其他人，作爲與他正面對抗的貝尼斯特更有一種旁觀者清的感覺。他知道再不出那個殺手鐗，這傢伙就會轉移開所有人關注的焦點，讓他的發難功虧一簣。
不等陳汐回答古伯納的問題，貝尼斯特突然大聲的喊道：“別被這混蛋的狡言矇騙，我有實質性的證據能證明這傢伙根本就是不安好心，他一直在間接地幫助那些異類對付我們......”
話音未落，房間內的氣氛就是倏然一窒。
不得不說，這個爆料可比陳汐說的那個更猛也更刺激。包括古伯納在內，都是瞬間將目光移了過來，望着貝尼斯特把話說完：“因爲，我和我的朋友們發現，他在偷偷的收集聖徽，並把它們藏了起來。”
指着陳汐，貝尼斯特如同下達了法院的正式判決書一樣道：“所以，陳法拉，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我跟你說，這一次過後你將再也不能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