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邊緣的戶崎優卻是知道亞人情報最多的人,他身邊就有個亞人秘書。對於那道爪痕的始作俑者當然清楚,只是他在疑惑爲什麼只朝玻璃發泄。
“爲什麼永井圭不攻擊研究人員?”
下村泉當然知道,戶崎優這是在問自己,小聲主動回答道。
“可能尚未認識到自己的力量,和黑色幽靈之間的連接並不穩定。”
戶崎優眉頭微微皺起,不是亞人的他還真不能理解透徹。
“什麼意思。”
下村泉低頭思索了一下,然後更形象生動的給戶崎優打了個比方。
“打個比方,就像在信號不好的地方通話一樣。因此,仍有攻擊他們的可……”
戶崎優並不在意那些,打斷了下村泉問道。
“現在呢?”
下村泉微微一愣,擡頭望着戶崎優。
“現在在做什麼?”
下村泉轉頭看向玻璃後,裡面有點尷尬不好意思的低頭輕聲說道。
“現在,那個……在觀察戶崎先生。”
黑色幽靈正躬着身子,望着玻璃對面的戶崎優。似乎像是在認真觀察,其實這都是它無意識的舉動。
戶崎優輕哼一聲,心裡對亞人恨咬牙。
“哼。趾高氣昂……因爲你們,我的人生計劃被搞得一團糟。”
戶崎優望着玻璃裡邊的永井圭冷聲對下村泉說道,
“看清楚了,下村。”
對於擁有黑色幽靈這種強力戰力的亞人,戶崎優當然是相當慎重的。運氣好下村泉這樣容易控制的亞人收爲了下屬,但也沒有放任不管。偶爾的敲打提醒,讓她明白自己是在爲誰工作。
下村泉臉色一怔,疑惑的望着戶崎優。
“你能站在玻璃的這一邊,不過是我暗中保下了你而已。好好工作,不然的話……你也會變成這樣。”
下村泉身體一顫,低聲發出了驚呼。不過還好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她的內心卻泛起了波瀾。
田井中陽,爲人冷靜認真。戶崎優於“中村慎也事件”事發兩週前爲尋求助手與她接觸。
生父於早年因車禍去世,姓氏爲下村,之後母親改嫁爲田井中。繼父是一個人渣,整日遊手好閒,肆意將母女倆辛苦賺來的血汗錢揮霍在其他女人身上,因此她無法再繼續這樣忍受,決心攢夠100萬日元之後離開這個家。
爲了存錢一直有在外面兼職打工,省吃儉用甚至於連個手機都沒有,常常餓着肚子。然而後面自己辛苦攢下80萬日元的積蓄被繼父偷走,緊跟着又被帥氣的人渣男友背叛。
絕望之餘在自家浴室中割腕自殺,繼父隨即發現了她其實是亞人的身份。在聽到繼父打算將其賣掉之後逃走,就此墮落,出賣自己的身體賺錢過着自暴自棄的生活。
在身患重病之時,戶崎優尋求亞人成爲保護自己的助手找到疑似亞人的她。她也從戶崎那裡得知母親爲了保護自己而和繼父同歸於盡的事。之後戶崎目睹她因病去世和死而復生的過程,將其她收爲助手。
她也以此爲契機將生父的姓氏和母親的舊姓結合起來改名爲下村泉,在母親的墓前許誓自己不會再逃避。
但這不代表她想嘗試這種非人的待遇。
玻璃前的專家看着漸漸失去動靜的永井圭,覺得實驗繼續進行也沒有了意義。
“反應差不多變遲鈍了。”
老專家也附和說道。
“重置一下吧。”
高個子專家對着玻璃裡面的研究員說道。
“好嘞,先殺他一次休息一下吧。”
然後專家們都轉身離去了。
研究室裡面的研究員也都停下來手頭的工作。
“好,到休息時間了。進展了不少啊。”
永井圭感受到他們對自己的非人虐待終於停了下來,勉力張開了眼睛。現在的他甚至連思考都十分艱難,渾身劇痛到想死。他在心裡艱難的想着。
“好過分,爲什麼我要被這樣……”
戶田轉頭對山野說道。
“那麼,接下來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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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和另一名研究員先走出了研究室。
山野聳聳肩然後在推車的工具欄上拿出了短刀,刀刃上散發着黝黑鋒利寒光。他走到了永井圭身邊,雙手緊握短刀,接下來他要幹什麼永井圭不用接着看也清楚。
“我只想……成爲有用的人啊。被這樣對待,太殘忍了。”
永井圭望着天花板在心裡發出悲鳴,然後閉上眼睛,卻“看”到不一樣光景。他的腦海裡似乎出現了幻覺,看到了一臉輕蔑的田中功次正站在眼前輕佻說道。
“怎麼了,不是不想變成我這樣嗎?”
現在的田中其實只是永井圭心裡陰暗面的幻想而已。
“哼。那個時候,爲何一臉鄙夷的看着我來着。”
永井圭腦海裡開始回想起以前的記憶,和佐藤相遇的時候,跟人販子黃髮男纏鬥的時候。
“世界上的確不全是好人,但是和佐藤先生一樣,我也沒有敵視人類全體的打算。”
再次出現的田中換成了跟永井圭一樣的繃帶服,只不過他沒有跟永井圭一樣纏住頭。他身體微微彎曲,邁開雙腿坐着,正用盡全力在挖苦刺激着永井圭的神經。
“臉上那正義感又是什麼玩意?終於明白了嗎?你不過是沒有見過地獄,所以能裝裝樣子而已。看我的時候一臉鄙夷,到自己受罪的時候,卻想着讓別人來救的卑鄙小人。那就是你。”
永井圭瞳孔一陣緊縮,身上又開始冒出IBM物質。黑色幽靈再次出現,這次他站在了研究員背後。它身高差不多有兩米,爪子更是有二三十釐米長。
黑色幽靈朝研究員伸出了自己那如同惡鬼般的巨爪,它已經高高舉起了那比刀還要厲害的兇器。絲毫不用懷疑,這一爪下去研究員山野還有沒有命在。只需要擔心,會不會被撕成兩半。
田中功次也是一臉興奮的望着黑色幽靈,在永井圭腦海中不停的慫恿,蠱惑。
“沒錯,動手。殺了他!直面真實的自己吧!”
研究員什麼都沒有感受到,依舊高高舉起自己雙手緊握的短刀,正打算用力朝永井圭心臟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