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其幸運……”畢玄遣返了隨從,獨自在荒漠中行走,憑着冥冥中的感應,去尋找當年的神秘所在。如果不是那裡地下的神秘圖錄,他也走不到今天。此時黃超給了他無敵的壓力,他不得不再尋找故地,去那裡尋找新的啓發。
他知道自己能找到,當年他在大漠迷失,孤身一人在即將死亡時到了那裡,他就明白自己是非常幸運的。這樣一個寶貴的宮殿,竟然就在大漠深處,這是上天給他的恩賜。他成名後也曾想把此地佔據,可是那地下宮殿的位置似乎在移動!這簡直奪天地造化的神蹟,他也只有孤獨的行走,平靜心神拋出一切雜念,才能感受到了一些牽連。
畢玄這樣的大宗師,雖然不能有明確的第六感,但是對於戰神殿這種玄奇存在,切實地存在那種超越五感的感知方式。
黃超在天空中,盤坐在一團白雲之上,感知着畢玄在大漠中獨自前行。他心裡卻在吐槽:“當年設計戰神殿的人,絕對是以爲北方大漠荒涼無人,正好做個有緣人的考驗,根本沒想到這裡以後會崛起各種華夏的敵人啊!”
戰神殿在大漠中不斷移動,等待着有緣人上門,問題是這地方後世一直被匈奴、突厥、契丹、蒙古等佔據,裡面的高深武學,也不能被華夏後人學到。難道說建成它的高人有意資敵?這不是扯淡嗎?
戰神殿上面刻着“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的大字,落成時間還在老子之後,因爲這話是老子在道德經裡說的。那麼問題來了,是廣成子的時間是軒轅黃帝時代,比周朝早的多。這樣的矛盾黃超無力多想,只好提醒自己,這可是大唐雙龍傳的世界,一切都怪黃易。
畢玄沉靜地在黃沙上行走,他並無汗跡,高超的武學修爲讓他能牢牢鎖住體內水分,讓他可以在這裡活的更久。他一步步丈量着腳下沙漠,踏出的足印,很快又被吹起的黃沙覆蓋。他速度不快不慢,身體的行動帶着奇特韻律,彷彿有風的震動,有太陽的熾熱,慢慢地與這片大漠融爲了一體。
“天人合一。”黃超讚嘆一聲。他深吸口氣,念力再次掃過畢玄身前的大片沙漠,在他的感知中,那裡的地下連成一片,沒有什麼人工建築。
在這逐漸升級的中魔高魔世界,科幻世界的念力,越發顯露感知的短板,這種與物理規則還掛鉤的能力,被幻想世界的設定壓制。這個戰神殿怕不是有陣法保護,非得神識達到某種強度才能發現?或者它乾脆是個遊移不定的獨立空間?
黃超此時雖然仙風道骨地坐在雲端,卻毫無任何仙法,這一切都基於念力的掌握,與神秘度更高的仙人完全沒法比。對方能夠踐踏更多的規則,將精神更深入地改變物質世界。黃超用念力,還要撞破牆壁從屋裡衝出來,可是一個嶗山道士都能掌握穿牆術……後者出力不如黃超,可是這神秘度卻是完爆。
畢玄能夠在天人合一中,感受上古傳承的地點。黃超用念力,卻不能把它大海撈針搜到。這也是他爲什麼在戰場不斷放水、演戲,一切就是爲了今天,讓畢玄去踏上前往戰神殿的旅程。
畢玄被他打敗,可是傷勢能夠痊癒,他感到自己如果再進步,還是有可能對付黃超。同時黃超也受了傷,短期內不可能對突厥做什麼,這時正好讓他提升自我。結合各種描述,他推測黃超本來也有傷,後來強撐着完成戰局,以免被突厥的援兵找到機會,這讓他的傷勢更加嚴峻。可是黃超畢竟沒有昏迷,這種差距讓畢玄心中更加緊迫。
三天三夜後,畢玄幾次變更方向,終於找到了當年的奇遇所在。這裡並不是第一次進入時的地點,可是這種奇妙的感覺卻完全相同。他就要尋找道路下去,突然驚悚地回過頭來,一個絕對不可能出現的人,竟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李世民!”畢玄此時失態地驚呼出聲。
這茫茫大漠,他一個人毫無行李,怎麼憑空出現在這裡?他就算深入大漠,又怎麼會一個人不帶!最可怕的是,他準確來到自己身後,可是這十天他方向不定地亂走,他難道一直跟在自己身後,自己卻沒有察覺?
“你究竟是人是鬼?”畢玄的手握住長矛,目光死死盯住黃超,在這一刻他放下了心中的恐懼,只求拼死一戰,給黃超留下紀念。
“我是人,不過你很快就要做鬼了。”黃超抽出長劍,兩人之間似乎有一道閃電炸開,烈風吹過沙丘,揚起紛紛揚揚的沙塵,在這一刻兩人同時動手了。
到了這一步,每一個都不拘於招式,他們出招更是基於自己的理念和信心,在一個思想和個人特徵下,選擇最合適的出手方法。每一次動手都不拘於細節,只求概念上的統一。畢玄炎陽大+法發揮到極致,空氣都被熱浪蒸的扭曲,兩人帶起的氣浪,更是讓他們之間黃沙滾滾,很多時候只憑心靈感應出手招架。
在這種沙塵中,睜眼尋找敵人只會被沙塵迷眼。
黃超感到很有趣,每個世界都有他的上限。破壞力的度量反而最爲“低端”。每個世界的頂級強者,都是在貫徹自己的理念。好比說電影世界的葉問也不是拘泥招式,他更多是在彰顯民族大義和男人的責任……種種擔負,讓他變得更強,出手之時也有了震撼人心的力量。在武俠世界中,他遇到的最爲絕代風華的宗師,當屬張三丰,他那時的破壞力,也不見得比天龍各種“強者”更強,可是他境界和理念卻遠遠走到前方。
“這種東西當然不算返虛,這種貫徹概念的行動,已經有了合道的意味。只是這些世界等級太低,所以他們根本顯露不出什麼特殊能力。這樣無與倫比的大宗師,怎麼說要比修真世界那些練了幾年功法、吃了幾瓶丹藥的築基弟子出色,可是這破壞力根本比不上。”
黃超總有跳出圈外分析事實的習慣,他想道:“這就是人們幻想的限制了,到了最後,大家只能堆積概念,已經不能想出更強的表現方式。所以這個特徵,被世界的絕頂之人共有,實際跟破壞力不掛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