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絕大師又稱作絕尊者。是東晉末年的佛門神僧。當時正道衰弱,絕大師一人壓的天下羣魔難以擡頭。其神通之大,難以想象。
最重要的是,絕大師一向相信除惡務盡的道理。出手絕情,手下從沒有留過活口。殺性之重,古今罕見。絕大師沒有傳人,只把畢生所學著成的一冊《滅魔寶錄》,留待有緣人。
絕大師距今已有千年,他的事蹟大部分都成了傳說。衆人口口相傳,難免有些謬誤之處。醉道人修道不過兩百年,對於千年前的前輩也只聽過師長偶爾說起過。對於絕大師的神通並不熟悉。
醉道人忖道:“高遠出手時的狠辣無情,卻像極了傳說中的絕大師。不過,白眉神僧也是修行千年的高僧,按理應該知道絕大師的路數。到底是千年前的事了,白眉神僧也可能並不清楚絕大師的詳細情況。也許其他一些佛門高僧會知道情況……”
對於高遠的來歷,其實衆人在背後不知猜測過多少次了
。畢竟高遠如此修爲,卻來歷不明,又不在天機之內,三仙二老等老一輩的劍仙,對他都是放心不下。
五百年的大劫降至,在大劫中,就是正道的前輩高人,也有這殞身之危。在大劫之中,只有推算天機,纔是最大的保障。可所有關於高遠的推算都是一片混沌,讓衆位高人也是心中惴惴。
天地大劫,其實是針對着天下所有修道之人的大劫。這其中,有許多的隱秘。醉道人雖是峨眉掌教的師弟,修爲在老輩中卻是最淺,修道的時間也短,對於天地大劫也並不十分清楚。只知道在大劫之中,必定有許多人要應劫而滅。
峨眉雖然力量雄厚,卻也一定要在大劫中率先佈局,才能在這場大劫中佔據先手。可是,本來一目瞭然的棋局因爲高遠這個突然蹦出的莫名棋子,而變得有些撲朔迷離。妙一夫人所以那樣對高遠,也並非無因。
醉道人所以和高遠貼的很近,並不是反對妙一夫人的意見。只是出於策略考慮,必須要有人和高遠保持一定的關係。峨眉的高人們,目前對高遠還沒有形成統一意見。所以,纔會出現這種有些奇怪的局面。
這些想法在醉道人心裡一閃而過,可在臉上,醉道人卻不露任何的聲色,和高遠隨意的閒聊着。“慈雲寺最近來了不少的魔道高手,他們聚集在一起,就開始蠢蠢欲動。連同一些塵世中的世家,也在他們的鼓動下滋生野心。不論是爲了天下蒼生,還是爲了正道的氣運,都不能再縱容這羣人作惡下去……”
高遠不置可否。正邪之爭,裡面定然還有一些深層原因。他現在不受正道的信任,多說多錯。只需要冷眼旁觀,不亂出頭,維持着和正道一定的聯繫即可。
高遠有些不解的是,醉道人爲何對鬥劍的勝利有如此充足的信心。在昨夜見識過許飛孃的天魔斬仙劍後,高遠才知道魔道中人居然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從自己接觸的正道中人看,只有白眉可堪一敵。
許飛娘這樣的身份,顯然不可能是魔道中最強者。爲什麼從老一輩的白雲逸、醉道人,到小一輩的周輕雲、齊靈雲等人,從不懷疑自己一方會獲得勝利。
高遠雖然年紀不大,卻是現代最複雜的社會中成長起來。通過的細微表情動作,高遠都能很輕易的判斷出他人大致的想法。何況他的空明無暇神魂,更能感應對方微妙的情緒。
這些修道人雖然神通強大,本身卻不脫七情六慾的主宰
。在情緒方面,和平凡人的區別並不大。尤其是小一輩的周輕雲、齊靈雲等人,他們從沒有對前途有過任何的疑惑和彷徨。
從正常的情緒來說,這是很不正常的。強大的敵人,生死相見,一個人心理狀態穩定還可以說是心理素質超強。齊金蟬這樣的小孩沒顧慮,還可以解釋說沒心沒肺。可整個正道中人,都透出那股勃勃向上的生機和鬥志,就不正常了。
要說這其中,唯一有正常情緒的卻是妙一夫人。顯然,對於他這個天外飛來的傢伙,妙一夫人抱有很深的疑慮。否則以她掌教夫人的身份,就是再如何不喜,也不會流露於表面。
也正是從妙一夫人身上,高遠明確的感覺到自己和正道中人之間,有着一堵無形卻難以逾越的高牆。小一輩的不用去說,老一輩的劍仙們,對他一定也是滿懷戒備之情。
正是因爲察覺到這一點,高遠才罕有的對未來有了幾分焦躁。一切,似乎已經不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遭遇到許飛孃的偶遇後,高遠纔會戾氣大作,去刺殺許飛娘。
這一戰,也讓高遠有些焦躁的心徹底的冷靜了下來。他的確是有着各種神妙法訣,迥異於這個世界的戰鬥技巧,還有各種堪稱詭異的手法。可在真正的力量壓迫下,這些也只能算是花招。這個世界的力量,遠不是他這些花招可以擺平的。
想清楚這一點後,高遠把自己胸中的戾氣和狂傲都收斂起來。真正的把心沉靜下來。在這個世界還有一千多個日夜,正是來日方長。至此,任務只能是徐徐圖之。不要總激進的想着一勞永逸。
冷靜下來的高遠,在沒有了沒必要的個人情緒。所以,他纔會陪着醉道人出現在醉仙樓中。
高遠天性的深沉,神魂又凝練無暇,除非他願意,否則別人根本不會從外表看出他心中真正的想法來。這種獨特的優勢,就是在塵世間浮沉百年的老油條醉道人也無法相比。至於妙一夫人這種,修爲雖高,卻不擅作僞。在這方面,甚至遠遠不及醉道人。
高遠和醉道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着,直過了半個時辰,纔有兩道劍光破開屋頂後,強橫的闖了進來。
兩道劍光按落,紅色劍光中的是穿着大紅袈裟的智通。青白色劍光的卻是一個穿着大黃道袍的赤腳蓬頭大漢
。
智通的劍光內蘊赤火之力,炎炎的火氣逼人眉目。破頂而入後,木質的結構的醉仙樓就被赤火之力引燃,樓頂上呼呼冒出了烈焰和黑煙。
另一名大漢的劍光青白劍光卻卻透出一股陰冷森然,留在木樑、灰瓦的巨大劍痕都呈現出一片慘白,在烈焰黑煙中居然並不燃燒,反而簌簌成灰的掉落下來。
大漢的劍光如此陰毒,讓醉道人的臉色也嚴肅起來。仔細的打量幾眼那大漢後,纔不屑的對智通道:“智通,你在人房頂上逞什麼威風。”
智通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血腥,冷聲道:“殺人放火。許你殺人,不許我放火麼?”智通這番話,卻是把醉道人和自己放在了同一位置。智通久在佛門,佛理不懂多少,佛門的詭辯之術卻學了個出神入化。
醉道人索性不理會智通的挑釁,直接道:“我找你來,是想和你通知你,我們正道羣雄決定在七月十五約你們在辟邪村玉清觀一戰,瞭解雙方恩怨。你可敢來?”
智通仰天大笑,“哈哈,求之不得。到時候,你們不要逃了就好……”大黃道袍大漢在一旁道:“既然來了,我們就在這先鬥一場好了。”
說着,那大漢手一指,向醉道人放出了劍光。青白的劍光才一放出來,就化作了九道劍光向醉道人激射而來。
醉道人臉色微變:“九子母陰魂劍龍飛。”
九子母陰魂劍每煉一成一柄劍,都需要殺九個嬰兒和一個女子,然後用他們的陰魂使用秘法煉製,讓九個嬰兒和女子的陰魂融合在一起。再殺戮生靈,積累戾氣煞氣淬鍊而成。
此劍一母九子,練成一體。只要母劍不破,子劍也永不破滅。縱然被飛劍斬碎,也會立即復原。而且此劍陰損,專能腐蝕修士神魂。
煉此劍者,殺戮生靈,手段殘忍,悖逆人倫。最是正道人痛恨。劍成之日,更會有九子母劍魂反噬劍主。由於有種種難關,所以極少有人能練成此劍。
可這個龍飛,居然一人煉製了二十四口九子母陰魂劍。以至於這口兇名卓著的飛劍竟然成了他的外號。由此可見此人的兇毒殘忍。
龍飛本是五臺山太乙混元祖師的弟子,太乙混元祖師鬥劍被殺後,五臺派分崩離析
。龍飛就投入了廬山白骨神君門下。有這位魔道巨擘照應,龍飛反而更加的囂張。而他的九子母陰魂劍確實歹毒,他又吸收了兩家之長,劍法高深精妙。橫行一方,居然沒人能制。
因爲對峨眉劍派最爲痛恨,此次接到智通的邀請,龍飛立即御劍趕來幫忙。此時見到醉道人,分外痛恨。等醉道人話一說完,就急忙動手想要斬殺他。
醉道人知道龍飛的劍光歹毒,又沒料到他居然毫無顧忌的隨意動手。真要動起手來,只怕這裡就成了一片死域。當下急忙對高遠說了句“引開他們,免傷無辜。”說完,率先御劍沖天而去。
智通和龍飛豈容的醉道人逃走,劍光一動就要把他攔住。金色的刀芒卻突然間一閃而至,鋒銳無匹的刀芒正切入兩人劍光的空隙。智通和龍飛急忙又各自催發出兩柄飛劍,擋住了那記刀光。
趁此空當,醉道人已經沖霄而去。
智通和龍飛大怒,智通急忙駕馭劍光去追。龍飛性子最是狂傲,猝然受到高遠一擊,自覺大失顏面,定要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子斬於劍下,才能出了心中的惡氣。
智通的赤陽飛焰劍非常的霸道,不過幾句話的功夫,整座三層已經是濃煙滾滾烈焰飛揚。樓下的顧客和掌櫃等人,早哭號着逃竄出去。在街道兩旁,也不知聚集了多少人圍觀。不過都知道其中兇險,也沒什麼人敢上來救火。
龍飛催發劍光,九子母陰毒的劍光下,烈焰根本接近不了。在龍飛身上,甚至能感覺到一股陰寒之意來。
“小子,受死吧……”龍飛猙笑着對高遠道。高遠穩坐在椅子上,淡然道:“也是我想說的。”
高遠坐在那,沒有催發任何劍光,卻沒有任何的烈焰和濃煙能捱到身週三尺內。這份功力,讓龍飛也有些驚訝。不過高遠的狂妄的話,卻更讓龍飛憤怒。
二十四柄九子母陰魂劍化作二百一十六道青白劍光,如同鋪天蓋地的劍網向着高遠罩了下去。
煌煌白金色刀光募然閃耀,如同沸湯潑雪,氣勢洶洶的劍網就像當場無聲消融粉碎。龍飛大驚失色中,洶涌而至的白金刀光已經把他絞爲一團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