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警鈴的聲音在樓道里十分響亮,這樣額引起了不少其他病人的驚慌,都紛紛推開門想要看看外面究竟怎麼了。
我站在樓道里面,直接朝着安全通道那邊走過去,強自鎮定讓自己不要走得太快,免得引起懷疑。
很快就有人推開病房門出來看外面怎麼回事兒了,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恰好在這個時候從安全通道進來一個護士,差點跟我撞了個滿懷。
“啊!”這護士發現一開門有一個人影,嚇了一跳。
我心裡也咯噔一下,不過還是鎮定地說道:“那個,是停電了嗎?我朋友的儀器都不亮了。”
這護士顯然不認識我,點了點頭:“哎呀,嚇死我了,這層樓都停電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
“那這鈴聲是怎麼……”
“有人報警了。”
我點了點頭:“哦,那個……”
就在我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的時候,護士疑惑地看着我:“你回去吧,這會兒一會兒有人過來修,回去照顧病人吧。”
“不是,我想應該是跳閘了吧,我過來看看。”我尷尬地指着她身後的電錶箱。
這小護士也聽機敏,回頭看了看電錶箱,就疑惑地看着我問道:“你怎麼知道電錶箱在這裡?”
“這不是病房不讓抽菸嘛,我來這兒抽菸的時候看見過。”我腦子轉的飛快,立刻就想了一個還算合理的理由。
我假裝走到電錶箱那裡鼓搗着,見裡面總閘旁邊的分閘被弄亂了,估計是這個護士剛纔鼓搗了一陣子,但並不清楚其工作原理。
女人就是這樣,對理工一類的很少涉獵。
“有不導電還堅硬的東西嗎?”我扭頭看着她說道。
小護士看着我愣了一下:“啊?啊,我去找找,或許有。”
太好了,這樣我就擺脫了這個護士。
正在我心裡暗喜的時候,小護士剛推開門的同時,就聽見趙天的聲音從走廊裡傳了出來,似乎是對那小護士說的。
“快,把剛纔離開的那個人逮住,他是殺人兇手!”趙天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我聽了心裡咯噔一下。
顯然小護士是聽見了,但沒反應過來:“什麼?”
“他是殺人兇手,快叫人追!”
在趙天這第二次聲音傳出來之後,我立刻轉身就跑,就聽見後面有小護士和趙天的喊聲,而整個住院樓裡面都是警鈴聲,很快就把他們的聲音給淹沒了。
也不知道跑到了幾樓,我發現下面有腳步聲的時候,就立刻停住了,拉開安全通道的門直接進入到住院樓的走廊,我記得裡面應該有電梯。
我按了電梯,卻發現電梯已經被人鎖死了,只好走旁邊的樓梯。
本來並不太高的樓層我爲了甩掉後面追的人,繞了好一會兒才繞到了一樓,可前後門都有人影,估計是警方的人已經趕過來了。
我用衣服捂着口鼻,儘量讓自己能呼吸到乾淨的空氣,這一路跑下來可給我累壞了,而我現在卻躲在廁所裡。
廁所的位置比較偏,我觀察了外面一會兒,見外面對面就是一個花壇,而華天旁邊就是矮牆,翻過去應該就到了門診部那邊,應該就可以出去了。
就在我拉開廁所窗戶要出去的時候,發現一輛車停在了旁邊,裡面下了記者和攝像師,看樣子是接到了消息來採訪的。
太好了,新聞車的位置完美擋住了出口一側的視線,我見車上人下去了,立刻就從窗戶跳了出去……
“我們收到了獨家情報,疑似嫌疑人的張小灑在醫院出現,看門的老大爺不幸遇害,目前已送到醫院救治,情況尚不明朗。”電視機上女記者正坐在新聞車裡,對着話筒大聲說道。
很快車就停了下來,記者利索的下車,着急的往前走邊回頭對着攝像機說道:“大樓裡面一片漆黑,應該是供電設備被切斷了,原因還不明確。但我們可以看到門口已經佈置了一名警察看守,其餘的警力應該還在調動中,不應該這麼少的,畢竟對方是一個慣犯。”
畫面中記者和一個住醫院樓的工作人員交談,在其帶領下走到了電梯旁邊,用卡片打開電梯,幾人就走了進去。
“我們聯繫好了醫院的內部人員,可以直接前往出事地點,目前我們的地點是……”
砰地一聲,屋門被人給推開了,楊教授站起來看着我,鬆了口氣才坐下來,指着電視說道:“還好你沒上電視,不然我可真要在電視上才能看見你了。”
我喘着粗氣好奇地看着電視,見畫面還停留在電梯中,又聽楊教授說了剛纔畫面的經過,這才琢磨過味兒來。
看來並不是完全的直播,其中返回到電臺畫面肯定做過了剪輯,估算起來這應該是二十分鐘之前的事情了吧。
從廁所窗戶跳下來,我穿過花壇躍過矮牆,在路上正好碰見了一個出租車,載着我就回來了,經過大概正好二十分鐘左右。
真的是挺危險的,還好臨時大晚上臨時觸動的警力並不多,不然把住院樓圍個水泄不通,我是根本出不來的。
“你看吧。”楊教授看起來已經很困了,回到屋裡睡覺去了。
我本來就沒什麼睡意,坐在沙發上索性就看着電視機,看着畫面裡記者一步步的“探索”,一點點揭開我來過的經過。
快意。
不得不說我內心涌出來一種類似成就的快感,看着自己已經逃掉的現場,那些人還跟沒頭蒼蠅一昂尋找我,這種別樣的成就感突然出現。
怪不得很多罪犯喜歡返回犯罪現場,說不定就是在享受類似我這種沒有被抓住的喜悅。
但我也知道一個道理,法網恢恢,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我要在被自己“製造”的警察抓住之前,先找到脫身的辦法。
沒時間了,我忽然想起這句話,好像自從那十六天的輪迴開始,我就一直在趕時間做着一件件的事情。
而這種疲於奔命的感覺,就像是被人鞭策,不對,像是被人謀劃好了一樣……
難道說我還在某種既定的行爲當中?而我這些行爲,都是已經註定好的?
我想不明白,至今也不明白爲什麼那個我可以知道我的動向,還想透露給趙天,而那天他說的“進步”又是什麼意思。
畫面中已經亮了起來,住院樓又恢復了電力,當記者採訪到只是電閘被拉了的時候,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顯得很尷尬。
還是記者經驗豐富,立刻就岔開了話題,將話題引到了趙天身上。
鏡頭來到了趙天的病房,趙天已經坐了起來,旁邊還多了幾個警員,記者也不知道跟旁邊你的人說了什麼,趙天點頭之後她就上去採訪了。
我饒有興致地看着畫面中的趙天,三十分鐘之前我就出現在這屋子裡,現在他們卻爲了找我而發愁。
咚咚——
突然我心臟劇烈跳動兩下,剛纔我已經發現自己有這方面的僥倖心理了,沒想到這念頭又冒出來了。
不行,以後我要剋制這種心理。
“他過來跟我說,那些案子都不是他乾的。”趙天如實回答道。
我看着他在電視機前鎮定的樣子,不用想也知道記者問什麼了,隨後記者就介紹說了剛纔大概的經過,還說趙天被我襲擊了一下,剛剛傷口裂開,才換好了藥。
襲擊?呵呵,算是吧,我在心裡笑了一聲。
記者把話筒遞到趙天面前,趙天對着攝像機義正言辭地說道:“就算兇手找到我了,我也不會屈服,爲了法律和正義,我願意在必要的時候做出犧牲。”
“好,趙警官不畏危險的精神值得我們學習。”記者做了一個老派的總結之後,畫面就切回了演播室。
沒什麼新聞了,我也就關上了電視,回到屋裡就想今天發生的事情。
看來趙天那裡已經不能作爲切入點了,外邊是沒有人能幫我了,看樣子有必要先找到另外一個我才行。
如果有可能話,我還是認爲找到那個戴鴨舌帽的人比較好,畢竟他手裡有“未來”的報紙,說不定知道點什麼。
自從那天晚上“拜訪”過趙天之後,外面的風聲又緊了,弄得楊教授出去都要小心才行,總是嘀咕我做事有些莽撞。
幾天之後,終於有一天我悶不住了,就到樓頂喘口氣兒。
平時樓頂是沒有人來的,我躺在樓頂上,天氣已經很暖和了,風吹着也舒服,快睡着的時候就聽見有響動。
楊教授上來了?
我注視着爬上樓頂通道的方向,好一會兒通道的蓋子才被人推開,就聽見楊教授的聲音說道:“小灑,回來,我有事情跟你說。”
“知道了。”我應了一聲,繼續躺着。
楊教授偶爾也會叫我,畢竟我們現在聯絡的手段只有喊,但每一次我都是待到我滿意纔回去,根本不理會他是不是來過。
躺夠了我纔回去,推開門拖鞋的時候無所謂地說道:“楊教授,你那麼着急喊我回來,不是還沒到吃飯……”
話還沒說完,我看着在楊教授旁邊的人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