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的局面,也可能以類似的方式擺脫?”王洛寫道。
“我不能確定。”博列寫道。“就算敵人的運氣不好,他們也殺掉了帕斯塔的很多人。那些貪心的、慌亂的、軟弱的、擔驚受怕的。好像,只要人們的情緒稍微出現一些波動,敵人就會趁隙而入。”
嗯,實力的差距。
運氣畢竟只是運氣。當實力相差到一定程度之後,厄運也只能導致那骷髏在吃下契約者的時候塞牙或者消化不良....是不能讓契約者活下來的。
如果是這樣,那麼路易和阿諾德的事情也有了理由----國王和他們的部下,可以利用沒受到詛咒的契約者來幫助他們避免某些時候的厄運。
那麼,如何利用這一情況?怎麼去對付這些水平很高、能力很強、卻偏偏運氣很差的敵人?
還是該幹什麼幹什麼吧。敵人的運氣差,這是好事。但終究是不穩定的東西,不能列入到計劃中----可以在敵人倒黴的時候多高興高興,但不用爲止改變自己的行爲。
王洛正考慮着這些,就聽到了遠處響起的,洶涌的海浪聲。
開始了嗎?
周圍喧鬧起來,響起無數充滿驚訝意味的滋滋聲。王洛轉過身,向城牆上跑去,博列跟在他身後。跑上城牆之後,他們便發現,外面已經成了一片汪洋。
剛剛王洛向外看的時候,還一切如常。轉瞬間,毫無痕跡、毫無聲息的情況下,一片汪洋大海便出現在了他們眼前。而他們身處的城堡,就好像是大洋中的一個孤零零的小島。
遠處的黑暗中,狂風在怒吼,海浪則在咆哮、奔涌,它們形成了隱約的輪廓,正向王洛等人腳下的城牆衝來,就像千軍萬馬在嘶叫、在奔跑、在搏殺。
較遠的地方,凸出處的城牆上,涌起的海浪靠近了,其激起的水花高出城牆兩米多。許多站在那裡的人,尖叫着,有的跑向一旁,有的直接向營地裡跳了過去。
但這波巨浪打到城牆上的時候,卻沒有瀰漫進去,而是像打在了懸崖上一般。
城牆沒有像之前王洛在幻境中看到的那樣碎裂,而是在那裡屹立不倒,在這樣的打擊下巋然不動。倒是打在它上面的海浪,統統摔的粉碎,只餘一些白沫殘留。
之後,打在城牆周圍的其餘海浪也都被阻攔了下來。城牆上就彷彿有一道無形的遮罩一般,把所有來襲的海浪都擋在了外面。
依舊站在高處的少數契約者,先是怔住了,隨後,發出了一陣歡呼。
博列沒有歡呼---他保持着沉默,什麼聲音都沒發出。但他應該很高興吧。遠處,許多人指着剛纔從牆上跳下去的同伴,發出了聽起來完全是笑聲的滋滋聲。
“還好您提醒的及時。”普吉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王洛身邊,遞過來一張這樣的紙條。“加固及時結束了。”
加固?能擋住高出自己兩米多的城牆,這不只是加固吧....
“做的不錯。”片刻之後,王洛這樣寫道。“情報裡,評議會的那些人可能會駕駛小船,配合天上的鴨羣攻擊過來。我之前寫的,有關‘反擊’的事情,也準備好了嗎?”
“他們正在準備。”普吉回覆道。“之前,也許是有點兒過於注重防禦了。我現在就去安排。”
把這樣的紙條遞給王洛後,普吉匆匆走開了。這個...看起來漢弗拉推測的沒錯。這種模樣,就好像他並不相信我的情報,只是打算用最貴的道具來訛我一次。
“把特爾特杜找來。”想到這裡,王洛寫了張這樣的紙條,遞給旁邊的博列。
博列點點頭,轉身離開了。
王洛回過頭,再次看向洶涌而至的海浪。
這也是運氣的效果?在火光的照耀下,無數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奔涌過來,兇狠而狂猛的拍打着城牆,卻始終沒有任何用處。
不知道黑暗中發起攻擊的人----應該是阿諾德,但也不能排除是其餘的人,現在的心情如何?
如果是阿諾德,這對他在場景裡塑造出來的...呼風喚雨、所向披靡,能輕鬆的幹掉和碾壓對手的形象,會有很大的不利。那些追隨他的人,會重新考慮自己的選擇是否明智。
但藏在幕後的那些人,那些灰袍法師,如果他們真的像博列說的那樣,習慣於厄運了。那這小小的挫折會完全在他們的預料之中,接下來,他們依舊會按部就班的進行攻擊。
果然,天上響起了一陣‘嘎!嘎!’的聲音。
叫聲很響亮。在那些金字的照耀下,能看到許多灰鴨在天上盤旋---和之前幻覺中出現的那些灰鴨一模一樣。
和海浪一樣,突然出現,沒有飛來的過程。那座實驗室藏在天空中嗎?如果是這樣,那地面上的野獸又是從哪裡出現的?
不知道普吉採取的是什麼手段---應該能像對付海浪一般,幹掉這些鴨子吧。以之前看到的,它們也並不強,只是能適應水性,在海水沖塌了城牆之後,能靈活的襲擊己方落水的成員罷了。
這時,王洛的身邊響起了腳步聲。他回頭一看,是博列和特爾特杜來了---特爾特杜身上有些骨頭斷了,應該是在剛剛和亨廷頓的戰鬥中受的傷。
王洛也沒管這個,指了指上面,隨即寫了起來。“剛剛,我已經安排普吉團長應對海浪和鴨羣了。海浪他擋的不錯,但也不能把所有戰鬥的工作都交給他。你去找漢弗拉,和他一起組織戰鬥的隊伍。我們團隊的人你來挑,卡納的人應該已經安排好了,三象和帕斯塔也讓漢弗拉來交涉。我們需要組織一支有戰鬥力的隊伍,然後你來統一指揮,迎擊鴨羣的攻擊。”
特爾特杜看完紙條後,點了點頭,掏出紙筆來。“如果普吉團長對我下命令,我怎麼做?”
“怎麼戰鬥你自己來決定。”王洛寫道。“我對你的要求是:打贏。剩下的不要來問我。普吉是個知道分寸的人,應該不會做那種事,如果他做了,不用理他,按你自己的方法做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