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上出現了混亂?你能想到利用幻象和現實的交匯出現的機會逃走,原來之前一直都在裝笨嗎?說不定,你的大腦比血液更有用途。”
這段話過後,博列感覺自己清醒了一點兒。
他擡頭望去,身前的惡魔正在那裡不住的顫抖。“您...您怎麼在這裡?”
“爲了防止像你這樣的做法。”那個威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但博列卻看不到形體。“真沒辦法,運氣不好,就只能多做點準備。你...應該是第十三個用這種方法逃走的惡魔了吧。”
“啊?!!!”
惡魔發出了這樣的慘叫後,身體隨即咔嚓作響,兩腿像繩子一般打成了結。而軀幹、手臂,都以匪夷所思的方式扭曲到了一起。
這就是大魔法師的力量?
博列看着地上的惡魔---它正竭力的掙扎着。如果是自己,在籌謀了許久的計劃終於成功,滿心狂喜的時候被人告知:自己是第十三個制定這種計劃的人...說不定會比它更痛苦吧。
看到想謀害自己的它現在在受苦,博列倒是不難受。但是現在....怎樣才能逃走?
這個新出現的聲音,在幹掉惡魔之後,會不會順便幹掉看了這麼多、聽了這麼多的自己?
“不止是我!”果然,下一刻,正在掙扎的惡魔突然指向博列。“還有他!我把一切真相都告訴他了!你要是光殺掉我,是沒用的,消息也泄露出去了!”
那聲音沒再響起來---似乎是在考慮如何處理博列。
這就是它告訴自己那些的理由?不只是爲了拖延時間?
好吧,這都不重要了---反正他已經說完了。有辦法能擺脫面前的危機嗎?
自己現在身處的,仍舊是一段影像,來自過去的影像。但是,其中蘊含着某種魔力---所以自己才能跟這個惡魔交流,才被它制住了....
也就是說,從這段影像裡出去,或者它播放結束了,自己就可以擺脫目前的局面了?
這段影像,是這個惡魔在之前逃脫的時候錄製的。那麼,它持續的時間應該不會太久?
這個想法隨即被他否定了。自己對魔法不夠了解,天知道這惡魔做了怎樣的處理?
那聲音還沒有開口,也許是在想怎麼對付我,也許是正在準備什麼魔法----他本來是準備對付惡魔的,我的出現也許只是個意外....
這位大魔法師,他的運氣不好。
和惡魔的交談中,瞭解到的、最有價值的信息就是這點。也就是說,他會在思維裡、在行動中,犯下意想不到的錯誤...
抓住這錯誤,自己就能活下去。
“結束這段影像。”博列對那惡魔說。
那惡魔還在掙扎着,聽到博列這麼說,張口欲笑。
“你想報仇嗎?”博列沒等它拒絕,就急匆匆的說了下去。“哈爾威克先生玩弄了你很久。放我走,我會幫你報仇。”
惡魔的表情頓時發生了幾分變化。
它重新向高處看去,正待開口,一道紅光從上方飛下來,正中它胸口。同時,另一道紅光飛下來,打在博列旁邊,砸出一個大坑。
大坑裡,許多碎石飛起來,濺到博列臉上,打的他滿臉生疼。但隨後,就聽到旁邊的惡魔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然打偏了!你的運氣還是一樣的差啊!”
博列定睛看去,那頭惡魔的身子整個兒沒了,只剩下腦袋在那邊。它見博列看過來,又笑了。“好啊!你來幫我報仇吧!”
它話音剛落,一道黑光便從殘存的頭顱那裡飛向博列。隨後,博列便感覺到周圍的一切都開始旋轉、模糊、變幻...
又有什麼飛了過來,博列只覺左手傳來一陣劇痛,隨後是腹部、大腿...
片刻後,他又回到了那條走廊裡。
不是躺着,而是站着。面前,帕斯塔團隊的人們正亂做一團。有的躲在牆角里,有的向遠處逃去;有的拿着武器,朝正咬住了又一個女子的骷髏胡亂射擊着。
地上多了數個大坑,鮮血碎石凌亂一地。不遠處的牆邊,一個狼人渾身是血,正斜靠在那裡,一動不動。再遠一些,有人正舉着刀,向地上躺着的羅波刺去。
博列看清了,才感受到身上的劇痛。左手上鮮血淋漓,已經動彈不得了;腹部和大腿的傷也很重。他從個人空間裡拿出一瓶中級治療藥劑,灌了下去。
“這個造型,是阿西。”
腦海裡,那惡魔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你...”博列嚇了一跳。“你也來了?”
“託你的福,肯幫我報仇。”那惡魔在博列的腦海裡說。“我總要監視着你,不能讓你偷懶啊。”
“好吧,隨你的便。”博列活動了一下手臂後,這樣回答道。“你剛纔說‘阿西’,那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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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個白色的玩意。”惡魔說。“我叫黑吉爾,你也聽到了,哈爾威克剛剛叫我小黑...那骷髏頭也是他的製成品,名叫西德維婭,我們都叫它‘阿西’。”
聽你這麼說,突然感覺它有點萌啊。如果它不是正打算把一位美麗的女契約者吃下去...說不定我都要走過去,摸摸它那白色的大腦瓜了。“怎麼對付它?”
“你可以去摸摸它的小腦瓜嘛。”黑吉爾笑道。“說不定它就把那女人吐出來了。”
這惡魔能感覺到我在想什麼....“它已經襲擊了很多人。下一刻,說不定會來襲擊我。”
“原來如此,這纔是你最關心的。”黑吉爾說。
“我關心自己的安全,難道不是很正當的嗎?”博列說。“我要是死在這裡,你知道再多的消息也沒用了。你爲何不施展一下剛纔的力量,幹掉面前這個哈爾威克的僕從?”
“西德維婭不是僕從。”黑吉爾說。“那是他妹妹。”
“妹妹?”博列打量着那骷髏。
“是啊,最小的一個。”黑吉爾說。“因爲信任自己親愛的哥哥,自願去做實驗品。結果實驗失敗,連理智都喪失了,卻依舊對他全心全意的依戀---有時候我真的搞不懂人類的感情。”
“我也不懂。”博列說。“這麼說你害怕它?”
“怎麼可能!”黑吉爾反駁道。“如果我還擁有之前的力量,它根本不是對手!但是影像裡的我只是靠魔力而儲存的一小塊靈魂,在剛剛那次攻擊中我又受了重傷,現在...”
遠處,骷髏叼着那個女人,從走廊上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