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雙振出局
一次會談,三方勢力,九個人相對而坐。
落落、韋伯、伊斯坎達爾、古月。
楚辭、薇蘭、愛麗絲菲爾、間桐雁夜、肯尼斯。
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個實驗皿,裡面乘着一隻冰涼的蟲子,肥美白嫩,微微開裂。
間桐雁夜已經做了檢查,雖然他並未繼承間桐家的魔道,但至少常識性的知識還是知道的。
“這的確是腦蟲。”間桐雁夜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間桐髒硯的死去,高興、狂喜、慶幸、失望...
籠罩間桐家近兩百年的陰影,家譜上一連串間桐髒硯的詭異名字,就這樣消散了?
合作的基礎自然不是間桐髒硯的死,因爲老蟲子的死去,並非rider方和雙生樹小隊的手筆,落落之所以將腦蟲找出來,是爲接下來的交流奠定一個好的開始,一個她可以控制的局面。
而交易的內容,就在旁邊的電視機裡。
不大的屏幕裡,上演着一場罪惡的行徑。一塊貌似繁榮的地段,場景已經混亂不堪,遠處的警笛聲已經錯雜的響起,轟鳴的爆炸聲,鮮血的飛濺,讓這個不知道在哪裡的地方變成了血淋淋的絞肉場。
小孩啜泣,被殺了。
婦女哀嚎,被殺了。
男人憤怒,被殺了。
這是重播的新聞,伊斯坎達爾已經看過一遍,但第二遍觀看,還是按捺不住氣憤,恨不得衝進去把那個濫殺無辜的魔鬼給殺了。
嗯,沒錯,就是一個魔鬼,不是恐怖分子,沒有同夥,沒有重武器,他(她?它?)在飛旋的直升機攝影下不斷的變化,偶爾變成人形,但更多時候都像是怪物,用着繁多不可數的能力,在肆意的屠殺!
“楚辭,諸天榜五百名內的強者,你來這個世界,是爲了登聖吧。”
落落聲音柔柔媚媚,並不強勢,令人十分舒適,但話語中的試探和肯定,又表明她不甘示弱的性子。當然,也有可能這一切都是她僞裝出來的假象,畢竟一個以智慧見長的輪迴者,還是一個有資格參與聖盃戰爭的獨行者,楚辭用再多心思去揣測都不爲過。
楚辭收回關注電視的視線,認真打量面前風姿綽約的女性輪迴者,眼眸裡沒有驚訝,沒有釋然,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是的。”
對付心眼多的人,最簡單的做法就是直來直去。
“但這跟會盟毫無關係。”
然後用更加直白簡單的話逼對方順着自己的話走。
“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越是直白簡單的話,給對方選擇的可能越少,如果條件允許,楚辭更想用判斷句直接獲得落落的回答。
是或不是,一真一假。
“如果我死了,韋伯會用令咒命令rider自殺。”落落很乾脆的威脅,從她的臉色上看,似乎已經有所準備。
楚辭依舊不慌不忙:“死一個rider並不重要,我可以等五戰。”
“聖盃都沒了,你怎麼等?”落落微微一笑,大家之風瑩然,談起條件來落落大方,猶如一個精通算計的外交官。
“是因爲它?”楚辭微微側臉,看向電視裡因爲直升機被幹掉而固定的畫面,融化的臉龐恐怖醜陋,獨眼裡充斥着暴虐和肆無忌憚,還有令人目眩神迷的獵食者威壓。
“大聖盃儀式在它手裡?”
“是的。”落落直言不諱:“雙生樹的懲罰性主線任務,便是殺掉它,混亂之痕的攜帶者——混亂之子。而我若是失敗,任務極有可能也是一致。”
“那我爲什麼...我可以重建大聖盃。”楚辭張了張嘴,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被牽引到落落的節奏,立馬換了個問題,保持咄咄逼人的態度。
“間桐髒硯死了。”落落點到即止。
楚辭思索,摸着下巴久久不語,然後擡起頭:“我該怎麼離開冬木市。”
參與聖盃戰爭的master和servant無法離開冬木市地脈範圍,連輪迴者都被主神設定的龐大結界關在這個小小的角鬥場,楚辭不用嘗試都知道自己絕對越不過去。
“你可以等它來。”落落嘴角一彎,矜持一笑。
“好。”
對話賓客盡歡,歡笑而散。
回去後不管是rider方還是楚辭方,都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落落只用一句話就堵回了韋伯。
“想贏就聽我的。”
楚辭的嘴皮子本事沒她高,所以用兩句話。
“保住聖盃,才能贏得戰爭。”
“唯有力量,纔是終極。”
聖盃戰爭第三天夜,冬木市難得的平靜,archer方不敢妄動,assassin在裝死,衛宮切嗣離開了冬木市,又帶着絕望和孤注一擲匆匆趕回來,rider方密謀着如何將混亂之子引回冬木市,迪盧木多在作死,跟蘭斯洛特正在對練,單方面被毆打,愛麗絲菲爾一臉被壞的表情,始終沒有變化。
楚辭和薇蘭結伴出門夜遊,走過清冷的夜市,走過寂靜的郊野,來到柳洞寺,尋龍定穴,親自下鏟,沿着混亂之子走過的路,出現在那個巨型溶洞。
佔地近幾千平方的魔術儀式,烙刻在由666塊巨型石板拼砌而成的平坦地面,這是二次加工的產物(因爲冬之聖女羽斯緹薩·裡姿萊希·馮·愛因茲貝倫無法離開冬之城,故第一次在冬之城隔着大半個地球進行遠程啓動,舊儀式基盤位於現柳洞寺位置,後遷徙到大溶洞)。
大小聖盃的系統設定正是因此而來,以羽斯緹薩爲核心的大聖盃可以建造,通道確實可以打開,但是,發動大聖盃需要極其龐大的魔力,將其制御的小聖盃是必要的。
瑪奇裡和遠阪制定了收集魔力的計劃——利用可以和根源連接的羽斯緹薩的特性的儀式的聖盃戰爭,儘管愛因茲貝倫無法將羽斯緹薩再現,依然製作出了和她性能相近的小聖盃。
通道位於實與虛之間,在德國或者在日本並沒有關係,重點是通道的鑰匙——小聖盃。
不過現在大聖盃儀式都要被破壞了,就算得到小聖盃,也打不開前往根源的通道。
一條條猩紅的魔力線條在空中來回纏繞,包裹着一團龐大驚人的魔力,外表好像一顆心臟,隨着魔力流轉不斷跳動,低沉的魔力遄流聲清晰入耳。
地上的炸藥楚辭沒有理會,吸引他視線的是魔力心臟裡面遊動的混亂之痕,宛如一條歹毒的小蛇,在魔力中盡情的遊曳。
楚辭稍微朝魔術基盤靠近一步,那小蛇就一口咬在魔力心臟上,這匯聚了不少多少單位魔力的大心臟猛然狂跳幾下,令楚辭心驚肉跳,這麼近的距離,要是大聖盃的儀式發生大爆炸,他真的沒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自然力量六十年不間斷的積蓄,絕對不是一個人可以擋得住。
死局!
真的是死局!
除非讓聖盃戰爭進行到最後一步,所有英靈全都融入愛麗絲菲爾體內,打開根源通道,否則大聖盃儀式匯聚的魔力無法消散,楚辭沒辦法捕捉混亂之痕。但要是讓根源通道打開,混亂之痕又能順着通道直接污染根源,讓型月世界墮落。
最迫不得已的做法是,楚辭身居安全之地,引爆大聖盃,毀掉通道,冬木市覆滅,魚死網破,任由混亂之痕在冬木市的滅亡中壯大變強,然後親自出手,滅殺混亂之痕寄生體。
可這樣意味着楚辭放棄了登聖的機會,也放棄了聖盃戰爭。
“不管是哪種方法,我都要做出選擇,要冬木市幾十萬人的性命,還是型月世界整個世界的性命。”楚辭自言自語,突然笑了出來:“這不就跟衛宮切嗣遭遇的選擇一樣嗎?犧牲少數人,拯救多數人。”
“主上,我覺得我們應該相信那個女人。”薇蘭持相反意見,她覺得應該給予落落足夠的信任,她有種天然的預感,落落一定算到了這道混亂之痕,她敢找楚辭結盟,一定有解決大聖盃隱患的辦法。
“唔~~~”楚辭沉思不語,良久,才重重點頭:“好,我就看那個女人要如何表演。”
第二天一大清早,令人吃驚的消息傳了回來。
衛宮切嗣,死了!
他的死狀極其怪異,手裡端着狙擊槍,似乎在準備射殺別人,與他相呼應的另一個狙擊地點,他的情人久宇舞彌也同樣死去。
衛宮切嗣屍體上沒有任何傷口,臉上滿是怪異、害怕、憤怒,還有一絲不忍的扭曲表情,而久宇舞彌的傷口十分好認,聖堂教會代行者常規武器黑鍵切出來的傷口。
他們襲殺的對象是言峰綺禮!
衛宮切嗣想要奪取assassin重新參戰。
可惜衛宮切嗣不是男主角,沒有不死光環,對上變相怪傑,只有一個死字。
收到衛宮切嗣的死訊,愛麗絲菲爾的狀態更加差,她的靈魂本就遭受着兩個英靈的擠壓,隨着噩耗的傳來,愛麗絲菲爾的靈魂開始崩壞,情感漸漸變得淡漠,但總算維持在一個相對平靜的狀態。
只是那一張冷漠麻木的臉龐,彷彿一個充氣/娃娃,徹底放棄了治療。
“主上,真的不需要我取出avalon暫時給愛麗絲菲爾使用嗎?”薇蘭看着呆呆坐立的愛麗絲菲爾,臉上閃過一絲遲疑。
“不需要。”楚辭想也不想,斷然拒絕。
“愛麗絲菲爾必死無疑,早死晚死都一樣,但我怕大聖盃儀式裡面的混亂之痕搞事,在那麼龐大的魔力滋潤下,這道混亂之痕隨時都有可能獲得靈智,以亂界虛空那‘連基本的邏輯都沒有’的風格來說,我覺得這道混亂之痕絕不會乖乖等到該發作的時候才主動爆發,搞不好一個發神經,直接自爆。”
“我怕你出事。”楚辭輕輕摟住薇蘭,“有avalon,哪怕是核爆,也絕對傷不了你。”
“嗯。”
一場兩個人之間的輪迴世界,讓兩人的關係稍稍修復了一番,薇蘭沉眠的空白,楚辭長久在輪迴世界中經歷的熟練,也漸漸融洽。
四戰人氣最旺組合雙雙出局,這讓倖存的所有輪迴者都大吃一驚,紛紛嘆息世事多變。
緊接着在聖盃戰爭的第四天,一直保持靜默的落落,終於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