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帶着畫卷三人,走出了真武廟的祖師堂。
外界已然是滄海桑田。
其實在祖師堂裡邊的時候,蘇墨就發現外邊的時間長河在以極不規律的速度在流動。
就好像蘇墨和畫卷三人在時間長河中孤零零的一座小島嶼上,真武廟的祖師堂就是這樣一個島嶼。
島嶼之上,任憑風雨飄搖,自是巋然不動。
但是在島嶼之外,是那浩蕩流淌的時間長河。時間長河洶涌流淌,而且似乎遇到了湍急的礁石灘,流淌得極其沒有規律。
等蘇墨和畫卷三人走出真武廟祖師堂之後,就發現外界已然是滄海桑田,時間長河不知道流淌到了哪個時間節點上了。
陳慶餘、李慶茂和岑岑,三位畫卷中人其實是沒有什麼感覺的,因爲他們本就是已經死了很久的人,現在看到洶涌而過的時間長河所留下的痕跡,也不會有什麼震撼,只是因爲他們不知道在蘇墨來之前,這真武廟祖師堂之外到底是什麼樣子。
但是蘇墨身後還有……一隻狐狸,這隻十條尾巴的天狐自從蘇墨進了祖師堂,和那畫卷三人談事情之後,就安安靜靜的待在一邊,充當一個小透明。
它怎麼也沒有想到,在它隨同自己的主人,從那祖師堂之中出來之後,外界竟然會發生那麼大的變化。
十條尾巴的天狐“小十”在心中默默計算了一番,發現就在他們在真武廟祖師堂中停留的這片刻時間,外界竟然過去了整整三萬年!
三萬年的時間,說長不長,但說短也不短。
在光陰河流之中,也許一朵浪花泛起,就是一個三萬年。
但是對於普通人來說,三萬年卻是上百個輪迴。甚至對於一些低階修士來說,三萬年也有可能是他們無法企及的漫長歲月。
可是蘇墨帶着小十,在真武廟祖師堂中前前後後不過待了一兩炷香的時間,時間就匆匆而過,滑過了三萬年的時間。
十條尾巴的天狐小十覺得自從自己跟了這個新主人之後,今天一天遇到的詭異事情,比它之前幾萬年裡遇到的怪事都要多。
畫卷三人看着那隻狐狸驚訝的表情,也敏銳的察覺到,似乎是有些情況不對了。
“主人,這……這是怎麼回事?”
十條尾巴的天狐,它顫顫巍巍的聲音在蘇墨的心湖之中響起。
蘇墨笑了笑,安慰道:“無妨,不過是一點小意外而已。自從我進入這個世界之後,那刀河王,也就是你們口中的老天爺……好吧其實是假的老天爺,就已經注意到我了。成爲這個世界的最強者,並且將這個秘境以自己的名字命名之後,這個刀河王確實是擁有了一些類似天道的權柄。所以他一直在肆意的修改光陰河流,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讓我知難而退,或者乾脆直接弄瘋我。只是我想不明白的是,這刀河王怎麼會這麼幼稚,以爲單憑這種類似稚童過家家的手段,就能夠讓我退卻?”
真是幼稚,這是蘇墨對刀河王的評價。
蘇墨自己認爲,他對刀河王的評價還是很中肯的。
既然刀河王自己主動找上了蘇墨的麻煩,那這因果線就牽起來了,蘇墨接下來找刀河王的麻煩,不會有任何的心理負擔,該揍就揍,該殺就殺。
本來蘇墨還覺得,一進來就對半個主人的刀河王喊打喊殺,有點不符合自己的風格呢。
現在刀河王主動給蘇墨找了個臺階,伸長了脖子讓蘇墨來砍,蘇墨可就砍的心安理得,無比開心了。
“哈哈哈,現在想一想,這刀河王還是很可愛的嘛,十分的善解人意,想來定然會招人喜歡。”
蘇墨笑着打趣道。
畫卷三人包括那隻十條尾巴的天狐,都不覺得蘇墨的笑話有多好笑。
這神通廣大的主人敢說刀河王可愛,可借給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說這樣的話,即使是在背地裡也不行。
因爲在他們看來,刀河王乃是這個世界的老天爺,這個世界所有人的一言一行都在老天爺的注視之下,無論他們說任何話,刀河王這個老天爺都能夠聽的清清楚楚。
而且若是惹得刀河王生氣的話,恐怕一個噴嚏,他們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主人,您真的想好了嗎?”
陳慶餘有些不放心,再次向蘇墨問道。
“想好了什麼?哦,你說找刀河王的麻煩啊?想好了啊,早就想好了。我們這就找刀河王的麻煩,把刀河王揪出來,然後一通老拳幹在他的臉上,先把他打個半死再說。”
蘇墨笑着對陳慶餘說道。
陳慶餘、李慶茂和岑岑,包括那隻十條尾巴的天狐,盡皆倒吸一口涼氣。
“不知道主人打算怎麼去尋找刀河王?”
岑岑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然後向蘇墨問道。
他自以爲自己找到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這個把他們從畫卷中喚出來的主人,口口聲聲要找刀河王的麻煩,可是去哪裡找嘛?
刀河王乃是這個世界的天道,又豈是那麼好找的?
只要找不到,那就肯定打不起來,所以他們這些個跟在主人身後吃苦的,也不用擔心自己被殃及池魚了啊。
真是睿智。
岑岑覺得自己不愧是能夠把真武廟帶上巔峰,又親手把真武廟給弄崩潰的人,真是一腦子的陰謀詭……聰明才智啊!
蘇墨將岑岑的表現看在眼裡,並沒有在乎對方的那一點小心思,而是笑了笑。
只聽蘇墨說道:“我爲什麼要找他,讓他自己主動來找我不好嗎?”
“讓刀河王主動來找主人?”
陳慶餘、李慶茂和岑岑一臉的不可思議。
讓老天爺來找你,你的面子可是真大哦。
幾個人雖然表面上不敢說什麼,但是臉上都寫着“不信”兩個大字。
“不信嗎?我證明給你們看。”
蘇墨笑了笑,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讓自己看起來更加的自如一些。
然後他擡起頭,仰起臉,右手放到嘴巴上,呈喇叭狀。
“喂,刀河王,你個膽小如鼠的王八蛋,只敢在時間長河裡動手腳,敢不敢出來一戰,證明你是個帶把的?”
“你不出來也行,但下次只要你再給我玩一出什麼光陰長河的把戲,信不信我直接尿在你的光陰長河裡?反正你這所謂的光陰長河,不過只是刀河秘境一個小小的光陰長河而已,對我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麼,我半點都不在乎的好吧?”
“最後給你個機會,給我趕快滾出來!”
蘇墨以猝不及防的姿勢,朝着空中接連罵了很長一段。
陳慶餘、李慶茂和岑岑,還有那一頭巨大的十尾天狐,一個比一個的表情精彩。
真不愧是他們的主人,這種表現……生猛!
這是指着老天爺直接罵啊!
如此生猛,怕是會被打死的吧?
陳慶餘、李慶茂和岑岑都覺得,真是遇人不淑,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是不是還是回到畫卷裡去更穩妥一些?
“主人,這種方式有用嗎?”
十條尾巴的天狐,它的聲音在蘇墨的心湖之中響起。
比起陳慶餘、李慶茂和岑岑,小十要更加忠誠一些,畢竟小十是自己主動認蘇墨爲主的,在選定蘇墨當主人的那一刻起,小十就將自己的全部都奉獻給了蘇墨,無論遇到什麼事情,小十都是以蘇墨的利益作爲第一齣發點。
它其實也不願意蘇墨這麼早就和刀河王遭遇到,畢竟在小十看來,刀河王真的可以算是刀河秘境的老天爺了,是刀河秘境的最強者,而且除了刀河王以外,其他的人甚至連接近刀河王的境界都做不到。
就算蘇墨主人一定要和刀河王碰撞,但那可以在做好充分的準備的時候,在做好準備的時候以逸待勞,和刀河王決一死戰,獲勝的可能性會大很多,遠比現在什麼都沒有準備,就直接莽上去要好。
“看看吧。如果刀河王這都能忍,那就是我小瞧他了。這樣臉皮的強者就值得我更加尊重一分,我就姑且讓他再多活上一段時間。”
蘇墨以精神力傳音,也直接響在了小十的心湖之中。
陳慶餘、李慶茂和岑岑則在祈禱,那刀河王一定要肚量大一些,千萬不要一個衝動就過來殺人,真的是會死人的啊。特悶三個剛剛從畫卷裡走出來,剛剛獲得了新生,還想要多看一看這一番天地,不想這麼快就死在這裡啊。
可惜,在陳慶餘、李慶茂和岑岑三人祈禱的時候,一聲自帶混響,響徹整個天地,宛若炸雷一般的聲音,就在衆人的耳邊響起來了。
“你這個外來者,我忍讓了你那麼久,你竟然不懂得知難而退!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你。在這個刀河秘境之中,我是絕對無敵的存在,你以爲憑藉你的那點實力,能夠是我的對手嗎?哈哈哈哈,今天就讓你這愚蠢的外鄉人知曉,我們刀河秘境中的死字是怎麼寫的。”
刀河王的聲音炸響在天地之間,但刀河王本人卻始終沒有登場,似乎還在蟄伏,等待一個更好的機會。
不出場也就罷了,一出場就要重創一下蘇墨才行。
蘇墨冷笑一聲,說道:“坐井觀天的東西,一隻井底之蛙而已,還敢妄言讓我知道死字怎麼寫,也不怕你們刀河秘境的風大,閃了你的舌頭!我就站在這裡,你能夠殺的了我嗎?如果你能殺的話,難道你不應該早就動手了?還一直在這裡叨叨個沒完幹什麼?難道不是你色厲內荏?你這隻井底之蛙,好教你知曉,像你這種貨色,我雖說現在遠遠不是巔峰之時的狀態,但僅憑我現在的實力,一隻手也能夠打你這樣的十個!不信你出來讓我瞧瞧,看我能不能一隻手撂倒你!”
“嘿嘿,我可以肯定你一隻手是打不倒我的,但是隻要我現身,就可以一招打你個半死。”
刀河王的聲音依然如炸雷,在天地間炸響,但是聲音的內容卻是無比的……不要面子的那種。
蘇墨嘆了口氣,說道:“論不要臉,可能我是真的要輸給你了。不過你覺得你一直躲着不出來,我就真的拿你沒辦法了嗎?不妨告訴你……還是真的就沒什麼辦法。哈哈,你說氣不氣?不過就算你不出來,我拿你沒辦法,卻是可以對你這個一手經營的大本營刀河秘境有辦法。相信我,你就躲着吧。你好好的躲着,甚至還可以美美的睡上一覺。等你睡醒的時候,這個刀河秘境就會換主人了,到時候你哭去吧。我肯定還是會給你留給地方,讓你好好的哭上一頓的。”
“陳慶餘、李慶茂,岑岑,我命令你們三人,從今天開始,無論你們用什麼辦法,都要在十年之內整頓起一支戰力強悍的隊伍,然後我要馬踏刀河秘境。五十年之內,我要讓刀河秘境再也不知刀河王!”
陳慶餘、李慶茂和岑岑聽到蘇墨的命令之後,三人面面相覷,然後齊齊的跪下。
“謹遵主人法旨!”
三人不敢有絲毫的違拗。
而且三人已經看出來了,將他們三人從畫卷之中喚出來的這個主人,還是真的不是一般的生猛啊!
竟然能夠讓老天爺躲着不敢出來,不敢和他正面相對抗,那麼他們的主人該是有多強?
跟着這樣的主人,腰桿子一定要硬,不然都是給主人丟臉不是!
所以在聽到蘇墨的命令之後,三人都決定不折不扣的執行蘇墨的命令,對於三人來說,蘇墨的話本來就是聖旨,現在更是比聖旨都更加好用了。
“刀河王,你就貓着吧!等我把你的刀河秘境翻個底朝天,再看看你還能不能這麼安心的當你縮頭烏龜。”
蘇墨冷笑着對空中說道。
“哈哈哈,外鄉人,你還當我是個三歲的毛頭小兒是不是?我且告訴你,你這種激將法對於那些小孩子或許還有點用處,在我刀河王的面前,根本就半點用處都沒有。我是不會輕易遂了你的意的,但是等我出來的時候,我保證你會首先丟掉半條命!”
蘇墨聽到刀河王的威脅,輕輕笑了笑,很是優雅的行了一禮:“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