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陸彥的話,本還在跟蘇寶說笑的關塵先是一愣,隨後看出陸彥臉色確實有幾分不對,不禁問道:“怎麼,出什麼事了麼。”
這個時候蘇寶也終於從之前的興奮狀態中轉醒,看到陸彥的臉色,蘇寶小臉一紅,低着頭不說話了。
“白府,似乎要有什麼大動作。”到了此時,陸彥也不故弄玄虛,直接對關塵說道。
“大動作?什麼大動作?”聽到陸彥的話,關塵一皺眉問道。
“就這幾天,白府開始將所有護衛都收縮回府,並且開始有大批來路不明的山賊進城,官府出面捕捉過很多次,但很多衙役卻都被反殺。現在官府根本管不了白府,並且整個白沙市幾乎都已經被白府的力量給控制。”陸彥此刻也是少見的皺起眉頭,將這幾天的變故說了出來。
關塵斷然沒想到,自己不過潛修三天,卻出現這麼多事。
“山賊,什麼樣的山賊連官府的人都敢殺?”
“呵,這幾年白沙市周圍許多山頭上都有大批山賊出現,但這些山賊卻只練兵,並不打家劫舍。早有傳聞這些所謂的賊,其實就是白家養的私兵,現在看來,想必是沒錯了。哪有山賊能聚集上萬之多,又有哪的山賊能有軍隊裝備,甚至連戰馬都有呢。”說起那些進城之後大肆追殺官府的山賊,陸彥冷笑一聲說道。
聽了陸彥的講述,關塵也終於想起近些年很多關於白府的傳聞。現在看來,早些年以爲只是捕風捉影的傳聞也許是真的。
“殺官府的人,控制白沙市,白府這是要做什麼,難不成他們要謀反不成?”想起白府這幾日的作爲,關塵眉頭皺的更深:“蘇寶,你爹現在什麼情況,那些山賊有沒有殺進府衙?”
說起府衙之事,蘇寶的臉上也不禁多了許多愁容:“剛出事的時候爹就派人出去求援,但所有信使都被攔截殺害,我爹無計可施,只有先躲進北仙學府避難了。”
“躲進這裡避難。”想到蘇羣現在的處境,關塵連連搖了搖頭說道:“白府若真要起兵,以你爹的身份,必然是要被首先拿來開刀的。北仙學府一向不插手這種事情,若白府真要派人來學府裡拿你爹,不會有人出手的。”
“嗯,這些我都跟我爹說了。”
“那他還留這?想辦法逃出白沙市吧,至少還能保住性命。”聽到蘇寶的回答,關塵不住勸道。
以如今情勢看來,白府要反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而蘇羣畢竟是蘇寶的親爹,關塵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他被叛軍殺了祭旗。
不過關塵剛說完,蘇寶竟是直接哭了出來:“我爹非要留在這裡,就等着白府來人殺他。大漢的律法你還不知道嗎,以我爹的身份就算逃出去,也是要被朝廷問罪的。他是想留在這裡受死,不想我蘇家蒙上罵名。”
“狗屁罵名,老傢伙就想着自己當忠烈,怎麼不爲你想想。”想到大漢國那苛刻到極點的律法,關塵忍不住破口大罵道:“走,見你爹去,咱們連夜逃走。這天下誰愛得誰得,九省已經亂了六省,不差這最後三省。留在這裡也是要面臨亂世,不如逃出河內三省,天下之大,難道還沒有我們的安身之處嗎。”
說着,關塵便要拉着蘇寶走。畢竟若是蘇羣真要在這裡殉職,以蘇寶的性格必然也要陪葬。這樣的局面,是關塵絕不願看到的。
拉着蘇寶,關塵又看向陸彥:“爲了我女人,幫我救一次我老丈人如何?”
聞言,陸彥將碩大鐮刀抗在肩上,囂張如故說道:“誰來砍誰就是了,白府能有啥的高手。”
聽到陸彥的回答,關塵咧嘴一笑,三人頓時便要衝出去。
但正此時,大娃卻不禁大聲喊道:“關塵哥,你咋把俺們給忘了。”
“就是,俺們也要去救府尹大老爺。”見到被關塵等人忽略,二娃也是一臉不滿道。
聽到大娃、二娃的喊聲,關塵這才意識到七個葫蘆娃都被自己忽略了。
不過雖很感動幾個小娃娃的重義氣,但最後他還是搖頭說道:“不行,你們去太危險。”
“危險啥,俺們都晉級了,俺現在可是煉氣六重。”聽到關塵的話,大娃更加氣哄哄說道。
“就是就是,俺們要合體的話,也能到築基初期,打起來可不比你吃虧。”帶着一臉不滿,二娃掐着腰喊道。
對於他們所說的一切,關塵自然十分意外。他怎麼都沒想到,在自己忙忙活活的時候,七個小娃娃竟已經修煉到這樣境界。若從單人來看,七個小娃娃的實力自然不夠,但若合體之後真能達到築基期,哪怕只是初期,那也是股不小的戰力。
只是雖然如此,關塵最後還是搖了搖頭。畢竟七兄弟還小,若讓他們跟着自己去冒險,關塵確實於心不忍。
看到關塵搖頭,大娃當即又要開口爭執。
但就在此時,門外卻忽然傳來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別吵了,你們都不用爲了我冒險。”
此言一出,原本還想開口的大娃二娃都是一愣,關塵等人也都向門口看去。
“爹,你怎麼來了。”看清來者,蘇寶連忙跑上前去。
距離上次與蘇羣見面,不過幾天的時間。只是再見蘇羣,他卻已沒了當日的安然。雖是看起來依舊從容,但從他臉上和眼中都能看到深深的疲憊感。
陸彥對蘇羣本就沒好印象,只是礙於蘇寶和關塵的關係,他並未多言,只是扛着鐮刀躲到一邊。
關塵本想上前說點什麼,但一時間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蘇羣現在的樣子固然讓關塵有點意外,但當蘇羣看到關塵的樣子之後,卻是當真足足愣神了好一會。
但他終究並未開口詢問什麼,只是語氣和緩的開口對蘇寶說道:“我來這,自然就是告訴你們,爲了我這個將死之人,你們沒必要冒險。”
“呸呸呸,爹你怎麼什麼胡話都說啊,什麼叫將死之人,沒事,就算是我自己,我也能把你帶出去。出了城大不了不回朝廷述職就是了,咱們逃出河內三省,以我的實力,怎麼還找不到個安身的地方。”看到蘇羣終究是難掩心中苦悶,蘇寶頓時無比豪邁的說道。
“是的,伯父你也別亂想了,我不可能讓蘇寶冒險的,有我和我朋友在,護送你出城,再保你一生平安,絕對是可以做到的。”蘇寶已經發話,關塵自然不會就讓她一個人扛着這種事。
聽到關塵的話,蘇羣臉上的神色開始些不自然:“不用不用,我註定要一死的,你們沒必要冒此大險。”
當初蘇寶跟關塵在一起時,蘇羣便老大不願意,前幾日又跟關塵有了那一層矛盾,如今見到關塵願爲了蘇寶幫助如今處境的自己,蘇羣心中也是感慨萬千。
但他畢竟爲官許久,太客氣的話終究是難說出口,也不肯在此時服個軟。
但聽到蘇羣的話,蘇寶當即又不樂意的在一旁怒氣道:“什麼死不死的,爹你可不能再說這喪氣話了。”
不過蘇寶話音未落之時,忽然從不遠處傳來了一個讓人倍感刺耳的聲音:“不說死,難道就不用死了麼。”